起初,陶文思的心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一般,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他满脑子都是各种担忧与恐惧,生怕这位即将见面的公主会是个粗鄙不堪、蛮横无理之人。若是真如此,哪怕面临死亡的威胁,他也绝不会轻易向其屈服低头。
然而,当他真正见到这位公主时,所有的顾虑都瞬间烟消云散。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公主竟是胡王侧妃所生之女,而那位胡王侧妃,则是武朝当年远嫁和亲的公主!由于自小就深受武朝文化的浸染与熏陶,这位公主的一言一行竟颇具武朝公主的高雅风范。
且说这公主,名唤耶律燕,不仅拥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容颜,更有着胡人天生的飒爽英姿之气。那眉宇间流露出的英气,以及举手投足间展现出的优雅姿态,竟让陶文思不由自主地为之倾倒,再也生不出半分嫌弃之心。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陶文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公主那迷人的身影。可与此同时,他内心深处又不禁涌起深深的自责之情。他想起远方家乡中的年迈父亲和年幼女儿,不知道他们如今过得如何?想必家中失去了自己这个顶梁柱后,日子定然过得十分艰难困苦吧……
耶律燕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收拾着一块烤肉,动作娴熟而认真。尽管她身为胡人公主,但身上丝毫不见娇柔之气。平日里,她悉心照料着陶文思的生活起居,举手投足间尽显武朝女子的贤良淑德之质。
随着时间的推移,烤羊腿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令在座的三人不禁食欲大动,垂涎欲滴。幸运的是,公主耶律燕的烤制手艺相当精湛,没过多久,便将那色泽金黄、外酥里嫩的羊腿烤好了,并恭敬地送到了陶文思的面前。
陶文思见状,连忙起身与公主相互谦让,言辞恳切。经过几番推辞之后,陶文思方才缓缓坐下,拿起放置于桌板上的小巧刀具,轻轻片下一片片鲜嫩多汁的羊肉,放入面前的盆子之中。而后,他优雅地夹起一片羊肉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品味。一旁的公主耶律燕微笑着向耶律治示意,让他无需拘束。紧接着,她也举止文雅地用筷子从陶文思面前的盆中夹起几片羊肉,慢条斯理地品尝起来。
反观耶律治,他可不像驸马和公主那般斯文有礼。只见他毫不客气地伸手抓起一只烤羊腿,张开大口直接狠狠地撕咬下去。一时间,汁水四溅,油光满面,这般豪放的吃法,才是胡人的本色啊!对于驸马和不公主那种斯文体面的举动,他自知是无论如何也学不会的。
过了没多久,耶律治盘子里的肉便被吃得一干二净,然而另一边的夫妻二人,却依旧不紧不慢、悠然自得地享用着美食。
看着他们这般模样,耶律治不禁感到有些郁闷。只见他随手端起身旁的奶酒,仰头一饮而尽,随后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上。紧接着,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腰间原本悬挂着手枪的地方,可这一摸却是空空如也。
回想起之前把手枪带回去之后,他曾当着胡王的面展示了一番。没想到胡王对手枪也是喜爱至极,把玩起来爱不释手,甚至都没有追究他战败的责任。但代价便是要将手枪充公,说白了也就是胡王想要据为己有罢了。
想到这里,耶律治的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失落感。其实,他并非对胡王心怀怨恨,只是清楚地明白,这把手枪恐怕再也无法回到自己手中了。
一旁的耶律燕察觉到他情绪低落,连忙停下吃肉的动作,关切地问道:“兄长,你还在担忧那个姓胡之人的来历吗?你向来都是我们族群中能征善战的勇士,怎么如今竟会对这人如此忌惮呢?难不成他当真长了三头六臂不成?”
耶律治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那胡天啊,就如同驸马一般,只不过稍显年轻些罢了。这人看上去普普通通,并无特别之处,但他手中所持之武器,却堪称惊天动地!”
讲到此处,耶律治的眼神深处不由自主地掠过一抹深深的恐惧之色,仿佛回想起了那令人胆寒的场景,至今仍心有余悸。
站在一旁的陶文思听闻耶律治所言,嘴角不禁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自思忖着:“照你这么说来,难道我也是个平平无奇之人?”
然而,他终究还是有着良好的涵养,并未将这番抱怨宣之于口。毕竟此时身处他乡异地,还需仰仗耶律治及其所率兵马保障自身安全。
陶文思故意装作思索片刻,而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本是这林州土生土长之人,可着实未曾听闻此地有个唤作胡天的能工巧匠。想如今这世道战乱频繁,想必此人应是那避世隐居之士吧。”
公主微微一蹙眉,随即又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胡天当真是年轻有为啊!只可惜本公主已经没有妹妹了,否则定能成就一番佳话呢。”站在一旁的陶文思闻言不禁咧嘴一笑,心里暗自思忖着:公主这莫不是想用美人计?不过那些胡人女子嘛,嘿嘿……他自然不敢将这番想法真正地笑出声来。
耶律治心中自是清楚得很,公主口中所说的妹妹并非指的是大王的其他女儿,而是因为她自己并没有同胞妹妹。毕竟对于他们这些胡人女子而言,相较于中原女子确实别具一番风情,但若是要以她们去施展美人计,恐怕还是稍逊一筹的。
公主意识到此路不通之后,小嘴一撇,又开始埋怨起父王来了:“哼,父王将那把枪看得可真是太紧啦!连本公主想要把玩一下都不允许。不过之前我倒是见过他用那把枪射击过老二的鹰,感觉似乎也就那样子,比起弓箭来也未必就强出多少呢。”说着,还不忘调皮地冲耶律治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