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他轻喊一声。
她努力装睡,没有回应。
他见她呼吸平稳,一时拿不准她到底睡没睡。
也许今日太累……
又过了良久,屋内寂静无声,耳边传来他平稳的呼吸。
程九鸢心底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像是有几分失落。
她缓缓回头,就对上了一双含笑的黑眸。
这笑与往日不同,就如等着猎物自己走入陷阱的豺狼。
现在闭眼装睡也来不及了,程九鸢佯装睡眼朦胧、闷声开口:“殿下洗好了?”
“嗯,洗得可干净了,鸢儿可要检查一下?”
“不……”
还未说完,就被饿狼扑在身下。
他动作看似凶猛,实则极尽温柔。
一吻毕,他双臂撑在她脑袋两侧的床榻上,二人的气息皆有些急促。
他凝视着她,只见她发丝铺散在床上,凝脂的雪肤透出薄薄胭脂色,双唇更是水润红润,视线不经意扫过她颈下一小片雪肌,淡淡的清香萦绕鼻尖。
那不是脂粉香、也不是花香,而是十分好闻的淡淡药草香。
她就这般乖巧地躺在他身下,双手紧张地抓着他腰间两侧的衣裳,带着几分无措,清澈的双眸直勾勾地看着他,里面全是信任和爱意。
这样的她,让他呼吸一滞,身体某处迅速发生变化。
这变化,程九鸢能清晰感受到。
她不自觉地动了动,本能地想要逃离。
他额上起了层细汗,声音嘶哑:“可以吗?”
在他的眼神注视下,鬼使神差般的,她点了点头。
楚珩脸上笑意扩大,手一挥,重重叠叠的帘幔落下,掩了一室春色。
这一夜,是动荡的……
旭日悄悄东升,院子里静悄悄的,连门外的下人都放轻了脚步。
程九鸢眨了眨眼,思绪回笼。
她抬手挡住眼前透过窗的阳光,那阳光透过指缝,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
“醒了?可有不适?”耳边响起一个温柔磁性的声音。
程九鸢赌气地瞪了他一眼,不想理会。
昨夜求了那么多次他都不听,那她也不想理他。
这个没有节制的臭男人,要不是她是习武之人,现在指不定多惨。
楚珩自知理亏。
他一开始努力提醒自己克制,洞房花烛夜,务必完美。
可后来……
“对不起,我的错。你要打要罚我都认,就是别不理我。”楚珩靠近她,拥着她道歉。
程九鸢斜眼瞥了他一眼:“你说的,打罚你都认?”
一出声,才惊觉自己声音哑得不像话,顿时闭了嘴。
楚珩嘴角笑意扩大,再触及她凶狠的目光时,连忙收敛,赶紧起身去为她倒了杯水。
“当然,只要你能消气,打罚都认。”
程九鸢喝了整整一杯水,觉得好些了,才开口道:“那以后我说‘不要了’就是不要了,不是害羞也不是欲拒还迎,你必须停下。再有下次,你就去书房睡!”
楚珩点头。
“可要起身,我为你更衣。”
说着他拿过衣裳,就去解她寝衣的带子,却被程九鸢一手拍开。
楚珩委屈地收回手,站在一旁,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
程九鸢掀开被子,一动,腰间传来一阵酸痛,还有某个不能言说的地方也痛。
程九鸢扶着腰,拿着衣裳朝浴堂走。
“技术真差,要是换个人,怕是得在床上躺几天。”
她只是小声抱怨,奈何楚珩功夫高,耳朵好使。
‘技术差’三字让他瞪大了眼,接着双肩耷拉下来,像是受了天大的打击。
他为了力求完美,成亲前半月,每晚都会花一个时辰练腰。
结果就换来‘技术差’三个字。
程九鸢沐浴完,为自己上了药,又服了药,身上的不适彻底消失了。
待她出来,发现楚珩耷拉着脑袋,奇怪地问:“怎么了?”
楚珩立即扬起笑脸:“没,咱们先用早膳吧。”
“还用早膳,你看这什么时辰了,还没给皇上敬茶呢,快去梳洗。”
“鸢儿,你该改口喊父皇了。”
二人洗漱梳妆完毕,赶到了东院。
“不用如此着急,父皇巴不得咱们来晚些。”
昭烈帝见二人进来,脸上笑得跟一朵花似的。
丫头端着茶上来,程九鸢跪在蒲团上,端起茶:“父皇,请喝茶。”
“好好。”昭烈帝笑眯眯地接过茶饮了一口。
“快起来吧。”
“谢父皇。”
昭烈帝看着站在眼前的儿子儿媳,满意地点了点头。
“如今你们也成亲了,朕心里也踏实了不少。要是在闭眼前,能抱上孙子孙女,那朕也是死而无憾了……”
“父皇。”楚珩皱眉,不赞同地看着他。
“对对对,这大喜之日,朕尽说晦气话,实在不该。你们俩今后,要相互扶持、同心同德……”
昭烈帝叮嘱祝福了几句,二人便告退了。
回房后,木槿端上了早膳。
二人干了一夜体力劳动,实在饿了。
吃完早膳,程九鸢去了北院见裴老夫人与盛氏,楚珩去了书房。
赤璋和山岚见他时不时沉思,偶尔皱眉,对视了一眼。
山岚好奇道:“主子,您在烦恼什么?”
楚珩抬眸看向比较靠谱的赤璋:“你去买几册春宫图回来,别被人发现。”
赤璋差点被呛死,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问:“什么?”
“你没听错。”
赤璋第一次拒绝楚珩的命令:“属下不去,您让山岚去。”
“凭什么我去?”
“让你去你就去!”楚珩看向赤璋。
山岚幸灾乐祸地看了赤璋一眼,赤璋郁闷道:“是……”
山岚好奇地看了楚珩一眼:“主子,难道是王妃嫌弃您……”
“滚蛋!”楚珩一本书砸了过去。
这简直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他一定要好好学习,找个机会一雪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