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楚珩、程九鸢二人要成亲,众人都很开心和积极。
裴老夫人与盛氏找了荔平最具威望的老神仙算了良辰吉日,便是半月后。
因为知道皇帝还活着的人极少,若不知实情的人知道楚珩要成亲,怕惹出事端,所以这次的婚礼就不准备大办了。
但不大办不代表不隆重。
裴修与裴言父子俩连夜清点裴家铺子,为程九鸢准备嫁妆。
祝夫人与言玉母女正巧在女红坊,程九鸢的嫁衣是三人亲自设计绣制。
整个辰王府都沉浸在筹备婚礼的喜悦中。
楚珩将自己的产业整理成册,准备当做聘礼。
次长进来抱拳道:“主子,皇上有请。”
楚珩起身朝东院走去。
“父皇,您找我?”
昭烈帝递给楚珩一本册子:“这是朕为你准备的聘礼,你先去下聘,等回了京城,直接让礼部的人把东西送到相府,不对,程丫头可能不想你送到相府,你问问她的意思。”
楚珩接过册子,册子上,各种奇珍异宝都有。
“加上我的这些,应该差不多。”楚珩道。
昭烈帝一怔,他这已经给得够多了,他还嫌不够?还要加上他自己的。
“小全子,你看……”昭烈帝下意识地想让全公公提提意见,结果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
昭烈帝一脸落寞:“也不知道小全子怎么样了?”
楚珩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根据他的情报,全公公虽然并没有性命之忧,但过得很不好。
全公公知道太多秘密,大臣也始终让他站出来证明那份诏书真假。父皇假死,全公公说去守皇陵都没被准许,楚泽把他看得很紧。
当初他派人去带全公公离开,全公公拒绝了,说要在京城等他们。
“父皇,暂时就这些吧,缺少什么,以后咱们再补上,鸢儿不是小气之人。”
昭烈帝的心梗,听这小子的口气,确实在嫌弃他给得少了。
他就差把国库都搬给那丫头了。
……
京城皇宫的一个小角落里,一个蓬头垢面、衣着单薄的老人正在泔水桶里翻找。
之所以说是老人,因为他脏污的头发全白了。
“死疯子,我们才扫干净,你又弄得到处都是,打死你!”
御膳房的太监拿着棍子一棍一棍落在他身上,老人声声哀嚎。
打了十多棍,两个小太监匆匆赶来,“别打了别打了!哎哟,才一眨眼的功夫,你就跑这儿来了。”
二人提起老人往外走去。
“也不知道总管为何要留着他。”
“毕竟是总管的义父嘛,总管心善。”
另一个小太监撇了撇嘴。
心善还会任由别人欺凌吗?
两个小太监把老人扔进一个只有一张榻、一床破被子的房间。
“老实待着!”
二人把房门锁了,门外响起两个小太监的小声议论。
“总管还怀疑他是装疯,你看连泔水桶里的东西都吃,想想人家以前可是吃御膳的,这要不是真疯,会这样屈辱的活着?”
房内老人看见门锁上,门外的声音渐渐远去,他停止了傻笑。
他目光看着透光的窗。
殿下,您和陛下什么时候回来啊?小全子怕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他装疯卖傻近一年时间了,没有一日不盼着殿下带着皇上杀回来。
……
楚泽看着手上的信,眉头皱了起来。
这是北齐皇帝齐祯的信,说四公主楚磬因疾去世后,后位空悬,想续两国秦晋之好,想求娶永乐公主。
御书房内,几位大臣意见不合吵作一团。
“四公主才嫁去北齐一年就病逝,说是因病,那谁知究竟什么原因呢!”
“就是,我们已经嫁过去一个公主了,不能再失去一位公主。要联姻,北齐也可以嫁公主过来。”
“就是,他北齐就是仗着兵强马壮,欺辱我们东陵!”
“你们也说了北齐兵强马壮,要是我们不答应,怕是也没多久和平日子过了。”
“身为公主,为国家和平做出牺牲,这是理所应当的。”
“为了百姓永享安宁,永乐公主该是愿意的。”
“说得好听,你怎么不让你女儿嫁过去?”
“你……”
楚珩把信用力摔在桌上:“好了,今日就到此为止,至于和不和亲,待朕想想。”
宫里是没有秘密的,就算淳妃不争不抢,但这么多年在宫里也有些耳目。
当得知此事,淳妃慌了神白了脸。
等镇定下来后,她第一时间去了宁寿宫。
她一进宁寿宫,就听见一片靡靡之音。
帘子后,只听见一个男子揉着嗓子道:“太后,您看这个力道如何?”
“嗯,再用力一点,哀家最近这身上啊,酸得很。”
“是。”
淳妃皱了皱眉,出声行礼:“参见太后。”
帘子被掀开,露出上官婳那张略带妖娆的脸。
淳妃心里一惊,一个人在不到一年的时间,真的可以变得面目全非。
见淳妃看过来,上官婳并没有收敛。
“是太妃啊,今日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
“姐姐,妹妹求求您,您看在我们做了几十年姐妹、从没有红过脸的份上,不要让菀儿和亲北齐。”
以前贤妃善于伪装,二人都不争不抢,也相安无事,不但没有过争吵,甚至面对卫皇后的时候,还会出言相助。
上官婳慵懒道:“皇上要让永乐和亲?”
“北齐来信求亲,永福嫁过去没多久就传来噩耗。永乐更是性子单纯,妹妹怕她……太后姐姐,如今这宫里,就剩下咱们两个老人了,妹妹求求您……”
“不是哀家不帮你呀,这后宫不能干政,你既然是老人,不会不知道。”
“可皇上孝顺,姐姐的话,他会听……”
上官婳打了个哈欠,“最近啊,本宫这腰酸得紧,头也常痛。哀家记得,先皇在的时候,常夸妹妹有双妙手……”
淳妃暗自咬牙,立刻扬起笑,走上前去,伸手接替了一个男侍的位置。
“姐姐,这个力道可好?”
“嗯。”上官婳勾唇,闭上眼享受着。
这一按,就是两个时辰,淳妃的手酸得已经跟面条似的,也不敢停下。
这是她保住女儿的唯一机会。
上官婳睡醒,真开眼,“看我,妹妹这手真是巧,哀家都舒服得睡过去了。”
这时,宫女端着一盆水放在她脚边,水里放着花瓣。
宫女伺候她褪去鞋袜。
“哀家听说,用西洋传过来的那个什么精油泡脚,脚的皮肤会……”上官婳正说着,瞬间变了脸色,一脚踢开面前的宫女。
“笨手笨脚的,想痛死哀家啊!你该多跟太妃学学!”
宫女立即磕头求饶。
“滚下去!”
被洗脚水溅了一身的淳妃笑着蹲下身子,亲手为上官婳洗脚。
“姐姐何必生气。”
看着蹲在自己身前为自己洗脚的淳妃,上官婳脸上全是得意笑意。
正得意时,她胸口突然涌起一阵恶心。
“呕……”
“太后娘娘?”
“姐姐?”
“呕……”
上官婳突然浑身一震。
她有几次与男侍玩得尽兴,男侍没有任何措施,她也忘了喝避子汤……
“姐姐?”淳妃喊道。
淳妃也是过来人,一看她这反应,目光扫过上官婳的肚子。
她压下心中惊骇,这宫里如今是这对母子的天下,她得装傻。
“哀家近来染了风寒,你先退下吧。”
“那菀儿……”
“哀家会找个机会与皇上说说,至于皇上听不听,哀家不敢保证。”
“妹妹就先回去恭候姐姐佳音了。”淳妃福了福身,出了宁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