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门口张贴出了招工告示,因为工钱给得高,很快就找到了七八人。
程九鸢把这几人分为两人一组,安排在四个地方,让他们负责制药的不同阶段。
一个阶段完成,再由人把完成的半成品送到负责下一阶段的人手中,木槿与菘蓝亲自参与制作其中的某一个环节,这样做也是为了药方泄漏。
程九鸢不怕有人拿药方去制作药丸,就怕有人以此牟取暴利。而且这可是入口的东西,不按照严格配比会出事的。
这样一来,产量确实提高了不少,程九鸢也没那么忙了,她只需要检查做出来的药丸是否达标就好。
这日,楚珩与程九鸢从外面回来,远远地就见有两个高手在辰王府上空打斗。
二人心中一惊,运起轻功往王府赶。
最后二人落在府门前,仰着头看着空中激烈打斗的二人。
说是打斗,其实是她师父单方面输出,对方只是被迫防御。
“还是追来了了啊。”程九鸢仰着头,小声感叹道。
“这有头发的无妄大师看着还真不习惯。”楚珩勾唇笑道。
“他这是准备还俗了?”
“他是以为燕师父死了,万念俱灰才遁入空门。如今发现师父根本没死,还俗也是有可能的。”
这打斗声很快引来了不少人,不认识无妄大师的人满脸着急。
“殿下,怎么不派人去帮一帮燕师父啊!”
祝太傅看着那男人,眼睛眯了起来,满脸思索:“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我也觉得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穆卓也是满脸思索。
祝太傅一拍大腿:“这不是长了头发的无妄大师吗?”
穆卓等人脸色大变,“是他!他怎么还乔装打扮来荔平了?难道是朝廷派来的?”
无妄大师可是护国寺高僧,专为皇家做法事。
不知晓无妄与燕归鸿恩怨的众人瞬间如临大敌。
楚珩连忙安抚:“没事,无妄大师早离开护国寺了,他出现在荔平,是来寻故人。”
“故人?”
这时,空中二人对了一掌,两人都后退了好几步,站在屋顶的两边。
“老秃驴,你到底想干什么?”
“师妹,我只想弥补你。”
“不需要!”燕归鸿拒绝得十分干脆。
“师妹……”陆从闻满脸失落和无奈。
燕归鸿不再理会他,飞身而下。
陆从闻也跟着飞身下来,众人忙跟他打招呼。
“无妄大师。”
陆从闻道:“我不再是无妄大师了,我本名陆从闻。”
众人一听,心道这还真还俗了。
就在此时,山岚匆匆赶来:“主子!”
楚珩看向他:“何事?”
“朝廷派了使臣来!听说是上官淮的亲侄儿。”
“使臣?”穆卓脸色大变。
“荔平发展如此好,风声迟早会传到京城。怕是楚泽坐不住了,才派了人来一探究竟。”程九鸢皱眉道。
“那该如何是好?”
“要不咱们让他在路上出个‘意外’,让他到不了荔平?”
楚珩摇了摇头:“没了这一个,他还会派下一个。不可能次次都出意外,这样会更惹人怀疑。”
程九鸢淡定道:“其实没关系,只要他不发现皇上和山里的秘密,其他的,让他知晓了也无碍。不过是封地好起来了,他虽然有所鸡忌惮却不会有动作。”
裴玄道:“但咱们还是得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本打算今晚就消失的燕归鸿停下了脚步。
若真要开战,她得留下来助徒儿一臂之力。
她瞥了一眼身后离她一步之遥的陆从闻,这人也是一个很好的助力,她就委屈点,再忍忍。
可也不想让这人整日在眼前晃悠,那样她得抓狂。
她退回楚珩身前,楚珩疑惑地看着她:“师父有何指教?”
“你需要精通行军布阵的人吗?”
楚珩双眸一亮:“师父会?”
“我不会,但是他会。”燕归鸿看向陆从闻。
陆从闻上前,连连点头:“是,我会。”
楚珩看向陆从闻:“那无妄……陆大哥可愿进山训练士兵?”
陆从闻还不满四十,而且相貌年轻英俊,喊叔喊伯都不合适,楚珩最终喊了声大哥。
陆从闻看向燕归鸿,不等他回答,燕归鸿就替他回答了:“他愿意。”
把他送进山去,免得在她跟前晃悠。
“师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陆从闻满脸宠溺,语气温柔。
祝太傅与穆卓在一旁看着,只觉得眼前这人肯定不会是无妄大师。
无妄大师仙风道骨,无欲无求,高冷的很。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家伙。
楚珩高兴道:“那明日陆大哥随我进山。”
陆从闻点头。
燕归鸿扔掉了麻烦,满意地勾唇转身进府,陆从闻连忙跟上。
燕归鸿运起浮游步,把陆从闻甩开。
“师妹!”陆从闻运起轻功追了上去。
二人就在辰王府里你追我躲,两道身影都快成了虚影,从端着茶水的下人身边一晃而过,留下一脸懵的下人。
“方才是起风了吗?”
……
京城宁寿宫内,上官太后斜靠在贵妃榻上,周围一众宫女太监伺候着。
她身着华丽的锦缎服饰,上面绣满了金线勾勒出的精美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彰显着极致的奢华。
只见她微微张开嘴,旁边面容俊俏的男侍正捏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紫葡萄,轻轻放入她口中。
男侍眼神温柔而谄媚,轻声说道:“太后娘娘,这是今日刚进贡的葡萄,甜着呢。”
上官太后嚼着葡萄,眼睛眯了眯,极为享受,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
榻下的宫女们手持孔雀羽毛扇,轻轻地扇动着,带来丝丝凉风。
几个太监恭敬地托着金盘,盘中摆满了各种珍稀的点心和水果。
整个宫殿弥漫着一种纸醉金迷的气息,仿佛外界的一切纷争都与这里无关,这里只有无尽的享乐与慵懒。
楚泽下朝一进来,就看见这情景,冷声道:“滚出去!”
男侍连忙行礼,弯着腰疾步退了下去。
太后不紧不慢地坐起了身,挥了挥手,太监也跟着下去了。
“火气怎么这般大?”太后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裳,漫不经心地问。
“母后,你是不是下令建行宫了?”
“是啊,以前的行宫那般破旧,重建一个又怎么了?”
她突然抬头,皱眉道:“你就是为了这个生气?”她声音里有了隐隐不悦。
“朕才继位不久,想做一点功绩出来给百官和百姓瞧瞧,处处都需要银子。母后就一定要这时候修行宫吗?劳民伤财不说,您如今的行事做派,让其他人心里如何想?”
“哀家管他如何想,他们敢来哀家跟前说什么吗?哀家忍了几十年,熬走了林南音、熬走了卫令仪,熬走了你父皇,本宫终于熬出头了,可以不用看人颜色,不用掩藏自己的欲望了!哀家的儿子是天子,谁敢说什么!”
楚泽只觉得一阵头痛:“母后,你知道朝中有多少人心里不服朕吗?还有上官家,一个个的不省心,跟当初的卫家有何区别?”
“卫家能嚣张,为何我上官家不能?不服你的,杀了便是。”
楚泽震惊地看着她,只觉得如此陌生。
以前那个善解人意的母妃不见了。
这宫里果然是没有正常人的。
上官婳只觉的压在自己身上的几座大山没了,今后她想如何就如何,谁敢多说什么?
“与其在这里为难你母后,还不如去为难为难楚珩。听说,他把荔平经营得有声有色的。你的对手,是楚珩。他没了,你才能高枕无忧。”
楚泽闷声道:“朕已经派人去荔平了。”
上官太后欣赏着自己的护甲,神色愉悦。
“行宫,朕已经下旨停止修建了。”
上官婳脸色陡然一变:“你!”
“母后也收敛些,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就不要带进宫里来了!”
楚泽说完一甩衣袖就离开了。
上官婳气得把桌上的茶点都砸了。
她好不容易熬到老皇帝死,养几个面首怎么了!
听见身后传来杯盏破裂的声音,楚泽只觉得头痛。
现在内忧外患一大堆,没有一个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