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智也脸色凝重的扶桌坐下，显然是在回想整件事里可疑的人和事。
凤儿将医药箱盖上：“我听大舅舅说过，周大人与柔妃交好，可我们家是跟柔妃有深仇大恨的，或许周大人并不会信我，不过我只是实话实说，毕竟是周大人的家事，我就不掺和了。”
周智也忙将人拦住：“凤小姐这是哪里话，吴戌做的那种畜生不如的事，但凡是个人都是看不过眼的，我也并不认为与柔妃有仇就是周某的仇人，沈家是，凤小姐更是。”
周夫人也附和：“就是，凤小姐能治阿玉，那就是我们周家的恩人，凤小姐说的和阿玉也都对的上，我们都是信的。”
凤儿认真看了看夫妻俩，从他们身上确实感受不到什么恶意，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那她就奇怪了。
“那我能不能问问，周大人为什么会给柔妃做事？”
周智也看了凤儿一眼，就算她有如此医术已经很离谱了，但这么大的孩子在跟他谈官场谈流派，还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看来外界都觉得周某是柔妃的人，实则我从未因公职之便为柔妃做任何谋私违法之事，也不代表我就是三皇子一派。”
凤儿好奇起来：“那大家为什么都说周大人是柔妃一派？”
周智也看了儿子一眼，轻叹了口气：“当时阿玉的身体查不出病因又治不好，听说宫里有位很奇的齐大师，但又没有门路拜会，无奈之下才求柔妃搭线，这几年确实也为柔妃办过事，但都是周某认为不损害朝廷百姓的事。”
“原来如此。”为了亲人凤儿不是不能理解的，若是她爹爹或是外公，她也会不顾一切想办法的。
“那齐越是怎么给周公子治的？”
“他只给了几颗药让阿玉试试，确实有缓解但用处并不大。”周智也忽然反应过来，“凤小姐说难道是柔妃她……”
凤儿忙摇头：“我可没说，我虽然跟她有仇但也不会胡说八道，蛊虫这东西只有下蛊之人才可以解，柔妃的人解不了，那自然就不会是她。”
凤儿这话说的够明白了，周智也缓缓握紧拳头，“静王…怎么会是他？”
“他能有这东西，就代表跟南疆有联系，吊着周公子让他治不好又死不了，等真有用得到周大人的时候，您就身不由己了。”
周智也压根完全没发觉也没想到，还一直将他视作恩人：“他可是大盛的皇族……”
“皇族之间亦有差别，王爷与皇上可就是天与地。”
“他还想篡位不成？！”周智也啪的一拍桌子，“论亲疏皇上有三个儿子，论能力定王在他之上，他竟能为了自己的野心与南疆勾结？”
“那可不一样，太子在大家眼里是活不了几年的病秧子，二皇子学识不行又不是这块儿料，至于三皇子更是自从苏醒就浑浑噩噩的功课是一点没学，定王更是儿子都不生，他自然有非分之想。”
凤儿说的条理清晰又有理有据，周智也回想起自己见到静王的几次，他明里暗里问过一些柔妃的事，包括三皇子的病情，现在想来的确是目的不纯。
周智也怒气冲冲道：“千不该万不该他不应该对阿玉下手，与敌国勾结更是罪无可赦！我这就去进宫面圣！”
“周大人别急。”凤儿忙拦住人，“那刘大夫若是咬死不认自己是蛊师，反倒毁了母蛊，周公子可就彻底没救了。”
周智也脚步一顿，忙问：“那该如何是好？他绝不会轻易给阿玉治好的。”
凤儿想了想又从包里拿出十颗来：“这些够周公子吃两个月了，我这药虽然不能将子蛊引出来，但只要他不用母蛊药周公子的命，这药就能让周公子与常人无异。”
周夫人接过来看向凤儿的眼神又感动又感激：“我听其他夫人们说过，这药可是一百两一颗的……”
凤儿笑着摇了摇头：“那夫人可知道我卖给府里的下人和百姓多少？少十倍不止，我只为救命不为赚钱，要价高了些实在是因为这药做不了太多，若是能一同铲除内奸，这些东西算的了什么。”
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竟有如此气度，周智也都心生佩服：“不愧是凤将军的女儿，凤小姐放心，只要能救阿玉，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只不过得容周某慢慢还了。”
凤儿摆摆手一点也不在意钱的事：“我不要什么钱，也可以救周公子，我其实今天来除了治病还想见见周大人。”
周智也正色道：“凤小姐请讲。”
凤儿认真道：“我是听舅舅说周大人是个有能力又正直的好官，又想不明白您这样的人怎么会站在柔妃一方，现在才弄明白缘由，那我想问问周大人，您真的觉得三皇子适合做未来的储君吗？”
周智也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我见过三皇子几次，可能是病了几年的缘故，看起来并不如正常孩童一样机敏聪慧，自然是不合适的。”
“那周大人应该知道，我与娴嫔和二皇子哥哥都交好，二皇子哥哥只喜好武学，还要拜我爹爹为师，以后的志向是保家卫国，三位皇子中论学识能力还有人品，都只有太子合适。”
周智也这些日子上朝早就跟太子打过好几个照面了，现在的太子头发墨黑，面色康健，确实身体好了许多，而且办事谈吐都老练周全，丝毫不像个十几岁的孩子。
“凤小姐的意思，是想让我辅佐太子殿下？”
“我希望周大人能远离柔妃那种自私恶毒的祸害，至于辅佐谁，周大人自己定夺就是。”
“我本也不算柔妃的人，更没掺和过储位站队，只不过为她做了几件事，也算还了她的引荐恩情，若让我支持三皇子上位自然是不可能的。”
凤儿弯着唇：“大舅舅果然是没有看错人，那周大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周智也深呼了口气，为了儿子的命他只能暂且忍下，但不代表他不能暗中做些什么。
“小儿的病就劳烦凤小姐了，静王这么大费周章的定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到时候周某必然回敬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