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别墅里,秦瑶言辞激烈,脸跟脖子都气得通红。
在她的面前,坐着一个手里拿着报纸的中年人。
国字脸、高鼻梁,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带着几分严肃。
此人便是秦瑶的父亲,秦氏地产的董事长:秦康年!
面对秦瑶的指责,秦康年重重地把手里的报纸拍在桌子上:“我没给过他机会吗?他珍惜了吗?有把自己当成是秦家的一份子吗?”
“弟弟怎么就不珍惜了,我虽然跟弟弟接触的时间不多,但,在我的印象里头,他一直都过得很卑微。”
秦瑶据理力争:“他知道我有洁癖,每次见我都要先洗好几次,甚至还用消毒水来洗澡。”
“每次跟我说话,也都是小心翼翼的,从来不敢大声说话。”
“就算我扇他耳光,他都从来不会抱怨一句,这难道不是弟弟想留在这个家的表现吗?”
秦康年闻言,脸色铁青:“这只能说明,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窝囊废!”
“弟弟这是在委曲求全,怎么到您的嘴里,就成窝囊废了呢?”
秦瑶争辩道:“要不是为了留在这个家,弟弟至于那样吗?您去问问弟弟那些竞争对手,有哪个敢说弟弟是窝囊废的?”
“那么多竞争对手,都被弟弟打趴下了,这还能叫窝囊废?”
“连大姐都奈何不了弟弟,如果说弟弟是窝囊废,那你选中的大姐,又算什么?”
听到这话的秦康年,勃然大怒:“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我只是就事论事,这一切,明明都是大姐做错了,但是,你却一直在包庇、纵容大姐。”
秦瑶眼眶红红的,睫毛一颤,眼泪便掉落下来:“弟弟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却还要被针对,还要被误解。”
“他在这个家,就从来没有感受过什么叫家庭的温暖。”
“当年弟弟走丢,难道真的是弟弟自己的错吗,大姐没看好弟弟的事,你们是只字不提?”
秦瑶原以为把所有的事情摊开了说,就能够说服父亲,让父亲看清楚事实的全貌。
但,秦康年听完之后,却是毫不在意:“机会我给过他,是他自己把握不住,不管他现在的成就有多高,不服管教,就休想进我秦家的大门!”
“那是不是我现在不听您的话,您也要把我赶走?”秦瑶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是!”
秦康年掷地有声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可违抗的味道。
秦瑶闻言,心口莫名地觉得堵。
就像是忽然压了一块大石头在上面。
压得她连呼吸都有点喘不上来。
眼前的父亲,令她感觉到陌生,就好像从来都不曾认识过一样。
他的强势、他的控制欲、他的绝情,就像一把把刀子,刺向秦瑶的心脏。
连呼吸,都是刺痛刺痛的。
“爸,难道你作为一个父亲,对弟弟,就真的没有一丝丝愧疚吗?”秦瑶痛心地问道。
“我唯一的愧疚,就是把他生下来,早知他如此叛逆,当初我就该把他糊墙上去。”
秦康年涨红了脸。
“以后这个家,谁都不许再提起那个逆子,否则,通通都给我滚蛋!”秦康年暴跳如雷道。
“爸,你!”
秦瑶泪如雨下,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位陌生的父亲。
“爸,您能告诉我,弟弟离开家之前的那个生日,究竟发生过什么吗?”
秦瑶不愿放弃,追问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导致您对弟弟有如此大的偏见,甚至都不肯正眼瞧弟弟一眼?”
“滚!”
秦康年面无表情。
“爸,这到底是……”
“来人!把二小姐给我拖出去!”秦康年厉声说道。
“爸,你说啊,爸……”
秦瑶在两个佣人的拉拽下,硬生生被拖了出去。
“看着她,不跪到反省,谁也不许让她起来。”秦康年的声音从客厅的方向传了出来。
“二小姐,您还是服个软吧。”
“是啊二小姐,老爷的脾气您是清楚的。”
两个佣人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秦瑶倔强地抹了把眼泪:“弟弟能跪,我也能跪。”
说着,她便真的跪在院子里。
躲在不远处的温宁,目睹着眼前这一切,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秦瑶跟秦康年的对话,令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她跟温兆国之间的关系。
不说如出一辙吧,起码也有七八分相似。
不同的是,温兆国是因为有了新欢,有了儿子,所以才逐渐疏远了她这个亲闺女。
但,秦康年是为了什么?
他这个年纪的人,按理说,观念都会比较传统。
看重那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
秦逐明明是秦家唯一的儿子,但却仍旧遭到排挤。
哪怕秦瑶帮他说话,也因此受到牵连。
很显然,秦家的情况,比起她们家,还要复杂一些。
也许,这就是豪门大户的悲哀吧。
如果可以选择,温宁也希望自己只是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
没有那么多的利益牵扯,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
只可惜,她根本没得选。
想到这里的温宁,默默地走到秦瑶的身边。
秦瑶看了她一眼,然后倔强地抹去眼角的泪水:“我没哭,只是沙子迷了眼,你也不用劝我,我会一直跪下去,让我爸看到我的决心!”
“额……”
温宁眼角抽搐了几下,默默地开口道:“我只是想问你,我今晚睡哪?”
“???”
秦瑶一愣,紧接着破口大骂:“温宁,你个没良心的,我都这样了,你不关心一下我,反而关心自己今晚睡哪?你有没有心,你有没有心啊!难怪弟弟不愿意搭理你,换我也不愿意搭理你!”
“额……这不是你自己说不用劝你的吗?”温宁默默说道。
“我说归我说,你稍微安慰我一下能死啊?”秦瑶气得胸口发闷。
“哦。”
温宁点了点头,淡淡道:“那你没事吧?”
“你踏马……”
秦瑶恨不得抡起一个榔头狠狠捶过去。
让她安慰,结果就是这样安慰的?
还能再敷衍一点吗?
活该她这辈子都吃不上三个菜。
眼看秦瑶有些破防,温宁便提醒道:“你想知道秦逐离开家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不问一下家里的佣人?又或者是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