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沈呦呦,或者沈二丫过去问的,二人还是同样穿了一身男装。
二丫就是坐着陪着妹妹,基本不说话,只是等妹妹誊抄完一张,就帮忙整理起来收好。
至于找书,借阅卷子什么的,除非特别难找的,大部分都是三壮哥去的,
而且沈呦呦事前也提醒过哥哥了,说这里说话声音要小,见到那些书生也要抱拳行书生礼。
哥哥把她的话也记在了心里,每次借阅卷子的时候,都特别有礼貌,抱拳行礼,轻声询问:
“这位公子,你看完了吗?我们可否互相传阅下?”
但,这也扰的那些公子书生们,今儿没有好好看书。
别以为他们看不出,那里坐着的是两位姑娘。
主要是沈呦呦和沈二丫,今日虽穿了男装,却没有化妆,
更没有特意束胸,因为她娘说了,现在都来了那啥,正是发育的时候,不许束胸。
正好加上她们两个年龄不大,穿宽松一点的长袍,看不大出来。
再加上二人虽然长相相似,但也有所不同,
一个长相娇俏,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镶了一圈乌黑的长睫毛。高挺的鼻梁下,两片薄嘴唇红嫩诱人。
另一个五官更为精致明艳,如同白玉般的侧脸,垂眸间睫毛像小刷子,脸部线条更像精心雕琢过的,嘴角不笑而弯,
尤其是那双眼睛,抬眸看书时,秋波流转,星光熠熠!
那执笔写字的手,更是白皙的,似乎能穿透阳光。
书生们竟然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词汇形容。
其实,沈呦呦坐在那里,表情上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最多她思考问题时,眼珠动动,
三壮属于很快察觉到了周围投射来的目光,所以直接用自己高大的身体将两个妹妹挡住。
其实,沈呦呦正对面,给自己家公子研墨的小书童也无奈了,心想:“少爷,您墨滴答着又污了纸,刚才举着半天咋不下笔呢?”
沈呦呦右手边的一个书生,倒是独自一人,没有小厮,只穿了一身布衣长袍,不像带小书童的那个穿着锦缎。
这个三壮也注意到了,他主要就一个人,当然也只能挡一面,这就导致,放过了那个看似眼神清正的。
但那人也没逃过他的监督范围,不过那小子除了写一会儿字,也会不自禁的偷瞄呦呦一眼,但一眼后,该看书看书。
算是这屋里表现的最正常的,
也有几个远处的书生,都开始来回假装找书籍,走过好几次了。
还有时不时的站起身,像是活动身体,却偷瞄他两个妹子的。
三壮暗自咬牙,大意了,改明儿,多叫几个兄弟,给妹妹们围起来。
也是在这时候,又有人上楼了,
脚步声很轻,但目光很犀利。
瞬间三壮就感受到了那人眼中的探寻。
直接与之对视,三壮可以确认,这人他见过,就是之前他们在直沽遇见过的那个漕帮三公子。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下,之前负责直沽作坊的人,又换了一批九族里的壮劳力去监工。
主要是把小子们叫回来,让他们相亲,之后就没再换。
还有就是李全也换了沈富贵和沈麻子,去直沽坐镇了。
因为二人媳妇,一前一后怀孕了,总不能这时候让他们两个不在身边吧。
因此,三壮认识霍时渊,更知道这小子对二丫不怀好意。
所以看过去的眼神,瞬间也变的凶利了起来,隐隐带着警告之意。
但霍时渊表现的,真不像是特意找过来的,他带着小厮随便找了个空桌,直接坐下。
可那眼神,始终没离开二丫。
三壮见对方没有无理的上前,但这家伙绝对是危险人物,就低头在沈呦呦耳边轻松说道:“呦呦,看后面。”
沈呦呦茫然抬头:“嗯?”
二丫这时候也听到三壮哥的声音,抬起头,正好对上,沈呦呦背后,霍时渊看过来的眼睛。
只见对方嘴角慢慢上扬,嘴唇轻起,好似说了什么,又好似没说什么。
这张脸,二丫算是印象深刻,那一瞬间,她就有一种预感,这人,是在和她打招呼。
也就是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沈二丫突然感觉自己脸颊发烫,心虚的低下了头。
其实一串动作下来,只是刹那间的事情,沈呦呦此时也转过了身,看到了背后不怀好意的狼崽子,霍时渊。
周围几个离得近的书生,都听见了那位誊写试卷的姑娘在咬牙。
甚至还有几个书生小声询问身边人:“她是不是和刚来的那人有仇,怎么眼神好似满是敌意。”
霍时渊从看到脸红的二丫低下头的一瞬间,就感觉自己心跳加速,
可沈呦呦那目光,确实跟小狼崽子似的,太凶,瞬间给他拉回了神。
和沈呦呦对视的时候,他就感觉好像,难怪第一次,自己都真把沈家三姑娘当成了男子。
这女子身上,确实比二丫多了一份英姿飒爽。
可眼缘这东西,只能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而他,就喜欢沈二丫那款的。
“呵,霍三爷怎么有闲情雅致来京都啊?”
本来霍时渊还纠结要不要上前打招呼,毕竟以前他以为沈呦呦是男子,当二丫的弟弟看待,
他后头对九族建盖作坊啥的,确实也有照顾,
咋说也是有过两面之缘,见面了打个招呼,不为过吧。
可后来打探到,二丫确实有一个弟弟,但长的并不像,
和二丫长的最像的反而是她三伯家的女儿,也就是那位沈知秋的女儿,沈家三姑娘。
他的人还打听到,二姑娘和三姑娘关系极好,二人几乎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所以确认了沈呦呦不是弟弟,而是妹妹后,他就第一时间没有上前打招呼。
不过现在:
“之前说过某对京都的繁华很是向往,还请沈小公子给做向导来着,看来沈小公子还真是健忘啊。”
这给沈呦呦气的,明明知道对方没安好心,可现在在书斋,周围还这么多书生,她也只能深吸一口气:
“抱歉,最近事忙,恐怕做不了霍三爷的向导了。您还请自便。”
霍时渊知道,确实也不能逼太紧,他自顾自的坐下,还很随意的翘起了二郎腿:
“无妨,正好今日我也是来这书斋看看书。”
沈呦呦信他个鬼。
但看他也没走的意思,直接拉着三壮哥坐下,当那人不存在。
低头继续奋笔疾书,就在这时,
三楼的“贵宾间”下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