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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证这些斗犬的野性,陈蕃一路上都是喂它们吃生肉。

——不是从市场上买来生肉、拎过来丢给狗,而是拉来牲畜、当着这些狗们的面宰杀,让它们直面血腥的场面,然后再把肉喂给它们。

或者是将它们放出来、直接让它们撕咬猎物。

但晋江地面上人们吃饭都成问题,哪有狗吃的?

陈蕃和他的手下听着急不可耐的狗吠,目光落在了旁边的一架驴车上。

这是一架往木桥边运送木料的驴车,与面黄肌瘦的灾民们相比,拉车的驴子倒是肥硕得很。

要是放在往常,堂堂的一位晋江县刘县令,偷偷请途经本县的福州王官们吃一两头驴,也不算什么奢侈的事情。

但眼下灾情紧迫民役乏力,大牲口在海溢中也有不少损失,驴是壮劳力。

他懂陈蕃的意思,对他道,“陈大人,时至正午,县内也没有什么可吃的,但熬些粥还是可以的,大人们略等等……”

陈蕃说,“我们倒可忍忍,只是福王的这些狗忍不得……赈灾济民是我们所有人的本份,更不消说我们是公门中人了!兄弟们路过,在外日久兜儿里也没有多少,但十缗大钱还捐得起。”

刘县令连连表示感谢,然后陈蕃商量道,“只是这些狗……是高价购来,饿坏了它们福王要怪罪……大人你看,把这驴卖给我们如何?”

放在往常,十缗大钱可买两头好牛,陈蕃出的价钱倒不低。

但此刻,刘县令却有些舍不得、也不好拒绝,只好说,“这事须叫驴主来问问。”

驴主人是华洲村的一位中年人,名叫万顷,此时正在卸车往桥头搬运木料。

县令对万顷一讲万顷不同意,“大人,眼下多少活还得靠驴,我不卖!”

说着,万顷有些不放心车上汹汹的犬吠,上前由车辕上解了驴,将它拉到桥头去拴住。

桥头生有青草,驴低着头在那里吃。

万顷则蹲在桥面上干活,此时桥上正在破木,六七个人有人拉锯、有人执斧,重新制做桥上的活板。

万顷不给面子,陈蕃及他的手下们悻悻的、却毫无办法。

他们可以对着一位县令牛气哄哄,但却没法一位乡民。

因为福王李元婴不止一次地告诫过他们:无论在什么衙门里横着走也没什么,在福州地面上所有的官差都能给他们些面子,但独独不能欺负普通百姓。

不然闹到皇帝陛下那里,他也可能受到陛下的严厉苛责。

但那些狗们的确饿极了,都在笼中冲撞、狂吠。陈蕃的手下再去桥上商量无果,又来压刘县令。

刘县令摊摊手表示也没有办法,找个借口起身离开。

但刘县令和手下转身走出不远,便听到桥头驴叫、犬吠、人喊的乱成了一团。

……

泉州刺史赵大人赶到时,民役万顷和他的一位同村已经不在了,这两人从桥上跌入晋江滚滚的激流中,当时便已无从言救了。

桥头溅洒着斑斑点点的血迹,不知是人的还是驴子的。

那头驴还拴在桥栏之上,脖子上、腿上都是被烈犬撕咬的伤口。但狗已经被圈回去、关入木笼了。

现场的村民已将福王府的差官们、和他们的狗车团团围住,不给个说法谁都不会离开。

此时陈蕃他们就是再想去渡口绕路也不可能了。

现场还有刘县令手下的捕役和快役、衙役,人命关天,没有谁可以从容走开。

一见刺史到了,陈蕃挤得刘县令趔趄了一下,几步抢到他的前面去,他对赵刺史解释道,

“是那些斗犬太饥饿了,有两头体型最为健硕的,不知怎么撞开木笼直奔桥头,扑到驴身上撕咬。”

王官说,万顷和他的同村,不该起身拿木棒猛击两头烈犬、从而激怒它们。不然两人也不会被恼怒的烈犬扑到桥下去了。

陈蕃说,今天的事情全属意外、谁都没想到,但肇事的只是两条狗,把它剐了又能如何呢?他们回到福州后一定如实与福王回禀此事,福王一定给死者一个满意的交待。

但那些村民们不干,自古杀人偿命,人不能白死。人们嚷嚷着,“不能让他们走,他们一进了福王府不出来,我们到哪里要人去?”

两名死者的妻子、家人也伏在桥头哭得死去活来。

赵刺史意识到,今日之事有些棘手,他沉声问身边的刘县令,“是怎么回事?”

刘县令道,“事发时下官恰恰不在当场,不过事情的经过下官已察问清楚了。只是有些关键细节未清,因而下官……也不敢轻下结论!”

赵刺史问,“如何判断?”

刘县令压低了声音,对刺史赵嘉道,“大人,烈犬出笼致人死命,此为定论。但律法中却无完全适用条款。”

刘县令说,虽然是犬主看管不严,造成烈犬杀人,此案肯定不属“故意杀人”。但杀人者是犬,不是人,因而也不适用“过失杀人”条款。

那么唐律中另一涉及人命的,只有在“人众惊动扰乱”条款中了,其中有“过失”之法,按律该收赎铜一百二十斤、补偿给被杀伤之家。

刘县令语调很低,赵嘉知道他的用意。

因为涉案人的特殊身份,而且这些人就在旁边。此事本来就有些棘手,再加上没有确切的适用条款,刘县令这是感到了为难。

而且死者的家属明确提出,县令大人若只是判赎刑,他们是不服的。

刚刚几天前,福州对泉州的灾情还持着冷陌的态度,想不到福王的人却跑到自己的地面上来惹事。

赵嘉刺史沉声问道,“但那两头烈犬是怎么跑出来的?”

刘县令道,“饿急眼了!”

陈蕃早凑在了赵刺史的身后,闻言连忙道,“正是,刘大人所言正是,牲畜嘛,只认得吃。”

赵刺史慢慢踱到了福州的车队前,在犬笼前站定。

他一眼看到笼中有两条体形高大健壮的猛犬,呲着牙在冲自已闷声低吼,嘴角里、爪尖中仍带着血迹,看来致人死命的就是这两条了。

刺史厌恶地皱了皱眉,无意中瞟向了关着这两条恶犬的木笼门,他猛然发现了异样。

木笼的这两扇门都是完好的,门、门上的锁环以及门锁一概无损,而笼中拴这两条狗的链子,在与木笼的接连处也没有任何强行拽开的痕迹。

他厉声喝道,“两头烈犬到底是怎么跑出来的???”

人们纷纷意识到赵刺史所指,如果是烈犬自己拽开了链子、撞开木笼门跑出来的,那么木笼及固定链子的地方一定会留下痕迹。

但那里完好无损。

很明显这是有人故意打开笼门放它们出来的。

刘县令意识到自己的勘察还是有不细之处,但律法森严、众目睽睽,任何人不敢玩忽。

他对手下捕快们吩咐道,“给我看好这些人和狗,案情断判清楚之前,一个不许擅离本县!!”

福王府法曹参军陈蕃也意识到事态已不可收拾,如果他因为这件案子滞留在晋江县,那么福王李元婴给这些人下达的、限期送犬入京的命令就不可能完成了。

但要硬走的话,眼前群情激愤的民众断然不会同意。

当下之计,他只有在眼前的两位泉州官员的身上想办法。

陈蕃走近赵刺史,低声对刺史道,“赵大人,可否通融一二,让我们先回一趟福州?等我们王爷再派他人送狗入京,下官这些人一定回禀过王爷,再回泉州来听判……”

“不许放走一个人走!死者连尸首都找不到,遗孤得不到抚恤,他们倒关心起福王的那些狗!”人群里响起一片呼喊之声。

而笼中的众犬此时感到了威胁,不约而同的狂吠起来。

赵嘉转头问刘县令,“刘大人,你来说说看,是什么主张?”

县令道,大人你都看到了,下官还是原来的意思,案子不清,人、狗均不得离开。

陈蕃急了,冲刘县令吼道,“伤人的狗也只有两条,怎么能将我们全都扣留?福王的威严你们也不是不晓得,耽误了福王的大事,谁来担责?”

刘县令不语,有刺史大人在,他是无须多言的。

赵嘉冷笑道,“陈大人,你是福王府法曹参军,主掌王府的巡按、问讯及决刑之事,难道刘县令的决定有误么?人命大过天,陈大人不必拿两条狗的事吓本官。”

他吩咐,“来人,就按刘县令的意思办。”

陈蕃咬着牙道,“赵大人,陈某食王之禄、忠王之事,其他的事是管不了的。王命如山要我们十月初到京,你可不要逼我硬走!!”

赵嘉刺史对桥头的修桥民役们朗声说道,“你们先停一停,本官接报,晋江上游州县刚下了暴雨,河水即将暴涨。为了人员安全,本官决定桥暂且不修了,都给本官撤回来。”

陈蕃知道刺史是铁了心要留下他们,赵嘉口中的“暴雨”之辞全然都是借口。

但如此一来,福王李元婴不会轻饶了自己。

他说,“去福州的大道也不止你泉州一处!我们大不了饶行别州,但你们若敢硬拦着,那么讲不了,兄弟们只好也动硬家伙了!”

他大声对手下二十多人喝道,“弟兄们,福王殿下一向只问结果、不问经过,狗送不到京,我们死都不知怎么死的!即刻起谁要拦阻,谁都不要再客气了!”

两方剑拔弩张,各不相让。

一边是二十名身材健硕的王府护卫,一方是人数众多、但面有菜色的灾民和他们的父母官。双方真动起粗来,必会有人伤亡。

晋江县刘县令看向刺史,心中也没有了主意。

赵嘉胸中气愤难当,对百姓们道,“你们不要动,一切自有本官为你们做主!”

说罢,挺身往陈蕃的车前一站,对陈蕃说道,“陈大人想走自可走,但你从本官的身上轧过去吧!”

陈蕃一愣,当时语噎。赵嘉是一州刺史,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如此。

刘县令也并身站到刺史身边,“赵大人,还有下官在!”

陈蕃手下有人叫道,“陈大人,误了行程我们也有的说了,只须对福王回禀:在泉州地面灾民失控、毁桥截道,硬要拦下我们的狗吃肉!”

陈蕃喝道,“胡言乱语什么?本官再怎么说也是正七品的法曹,岂会听你的歪主意!”

不过,他再压低了声调对赵嘉说道,“赵大人,你都看到了。下官压得了他们一时,却压制不了多久。只因福王对误期之责惩处甚重啊!大人也须体谅我的难处,不然真闹到上边,难道就是你赵大人所愿?

这就是威胁了,一旦发生此类恶性事件,必然会惊动圣驾。

到那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即便有刘县令及一班村民在场作证,也可被人说成是勾联一词。

因为泉州的灾情就在这里摆着,别说这些乡民,就是他这位刺史,也已经近一个月没吃过一顿像样子的饭了,也许会有一大部分人相信他们的说辞。

福王一方虽然强辞夺理,但不得不说他们太过刁狡。长安有司要如何分断、会不会偏袒他们还两说着。

他满腔的悲愤,一时间居然无所适从,面色上出现了片刻的犹豫。

一方是福王手下强辞相迫,一方是治下的灾民寸步不让,任何一方都不能等闲视之。

赵嘉为官一方,重在保一方平安。此时灾情正在严峻之处,他不能为治下百姓扶灾解困,若再将他们牵扯进这场结果不明的纠纷之中,到底值不值得?

而且一旦将事情闹大了,别的不讲,泉州抗灾大计必然遭至停顿。

此刻,按着赵刺史的想法,泉州的灾情占了上风。

但是,泉州民众十六万嗷嗷待哺,华洲村死者两人案情未定,到底孰轻孰重,真让人犯难!

陈蕃看出赵嘉的犹豫,他也不能步步紧逼,于是也退了一步道,

“赵大人,下官也知你的难处,只在众意难违!下官便留下负责看管这两头犬的护卫在这里作质,待送犬入京,我们这些人一定再回来见赵大人!”

他回手指着其中两名手下,对他们道,“本官顾不了你们了,留下吧。”

村民中有人喊道,“把那两条害人的恶狗也留下,让我们打杀!”

陈蕃连连摇着手道,“这可不成,你们可知这两头良种斗犬值钱几何?三十头好牛也换不来啊!这是此次南行购得的最好的两条!到了长安,一百头牛也有人肯要,我们王爷不会同意的。”

有人喊道,“那你说说看,两条人命值多少钱?!”

刚刚被陈蕃指到的两人吓破了胆,一旦人留在泉州,面对这些红了眼的饥民和死者家属,他们会落个什么结果?

一人喊道,“大人,你可不能扔下我们!”

另一人喊道,“就按着小人方才所说之辞,他们还能如何?也不看看,在福、漳一带有几位亲王坐镇?除了我们王爷还有哪个?凭什么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先前那人也说,“我们鞍前马后为王爷效力,随便有谁一句便留下,王爷何时丢过这个人呢?!”

此时连陈蕃也犯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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