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病？”
话没问完，宁不意就醒了。
既望戳了戳崔流玉的胳膊，崔流玉抬眼望去。
“是你们！”
他眼中划过一抹惊喜，然而也只是那一瞬间，随即宁不意面色一变，变得茫然又呆滞。
“是、是人格分裂！”
白大褂抖个不停，哆哆嗦嗦道。
“他有两个人格，平时一个痴呆不说话，一个会说些乱七八糟，什么心魔之类的。”
崔流玉与既望对视一眼。
方才宁不意的样子，应该是认出了他们，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又变成了傻子模样。
“他得这个病多久了？”
既望抓住白大褂。
白大褂快哭了：“从小就得了，十年了吧，我是五年前参加工作的，以前的事不是很清楚，关于他的情况也是前辈交待给我的。”
十年！
钱笙皱起眉头，低声道：“怎么可能，我们都……”
“咳咳。”
崔流玉怕他说漏嘴被白大褂听见，赶紧制止。
“他平时吃什么药？”
她仔细地问了一些宁不意日常的护理办法。
毕竟要把宁不意“偷”走，也得好好养不是。
白大褂老实交待了一些事项，听出他们声音年轻，又忍不住劝道。
“你们年轻人求财动歪脑筋就算了，不该动到宁家身上的，宁家在首都星是老牌财阀，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崔流玉心想，那也得查得到他们。
宁家势力再大，有游隼坐镇，他们也不敢查到军部。
“没事，”她粗声粗气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宁家人我们一样敢……”
白大褂吓得差点厥过去。
这伙亡命之徒不会是潜入的星盗吧？怎么这么血腥？
“时间差不多了。”
既望突然提醒。
崔流玉点点头，看了白大褂几眼，看得他涕泗横流，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命丧卫星荒地。
紧接着，崔流玉一手刀劈晕了他，将他拖到一处隐秘的灌木丛藏好。
“等到天亮，精神病院的人就会发现宁不意不见了，到时候搜查会搜到这的。”她踢了踢白大褂，看向一旁呆呆竖着的宁不意。
“不意，还记得我们吗？”
这时钱笙才敢说话。
宁不意却只疑惑地看着他，不肯开口。
“他们怎么说十年前不意就这样了？”钱笙不解地望着崔流玉。
“是设定。”
崔流玉沉声开口。
“形成的幻境皆由我们六个的心魔融合而成，你醒来的一刹那，这个幻境中的一切都已被设定好了。”
她看向呆头呆脑的宁不意，心情有些沉重。
最初相遇时，宁不意只是有些冷漠，后来同他们混在一起，倒也成日嘻嘻哈哈，没有大碍。
看他平日出手阔绰，法宝说掏就掏，提到宁家时也无任何异样，心魔怎会如此诡谲？
挠了挠脑壳，既望抬起光脑：“我们先回去吧，马上天要亮了。”
几人带着宁不意飞回废弃的飞行器回收站，将里外接触过的地方喷上基因消除剂，随后哐当哐当跑回了驻地。
宁不意被裹上黑色的卫衣，戴着帽子口罩，装成了钱笙的朋友，被他们一起暗中架着，准备先藏进安置所。
不过出师不利，原本既望已经侦查到安置所没有人，可等他们走到电梯口时，电梯门开了，游隼竟然从里面走了出来。
崔流玉瞳孔剧缩，按住钱笙要把宁不意往身后拉的手，朝游隼露出一个笑容。
“嗨，游上将。”她老实巴交地朝他挥手，“好巧啊，你也来看望亲朋好友？”
身后，既望和钱笙将宁不意拉着往电梯里走。
游隼鹰一般的眼睛扫过他们，微微点头示意，随后继续朝前走。
崔流玉提起的心重重落了下来。
她赶紧一边挤眼示意钱笙按电梯，一边蹿进电梯轿厢。
然而下一秒，一直呆呆站着的宁不意突然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崔流玉没听清，但游隼却立刻回头，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挤了进来。
！！！
崔流玉如临大敌，挡在宁不意面前看着他。
“游上将？”她佯装不解，“您又要上去吗？”
“他是谁？”
游隼面不改色，目光如同利剑，直指捂得严严实实的宁不意。
“是我们的一个朋友，和钱笙一样，从外地来的。”
崔流玉笑嘻嘻地看着他，看着飞速上升的电梯，脑子飞速运转。
然而游隼不给她机会，他直接略过她，伸手扯下了宁不意的口罩。
……
电梯轿厢内一时安静如鸡，几人尴尬立着，只听见机械运行的嗡嗡声。
“我怎么不知道，我弟弟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几个的朋友？”
游隼漠然地盯着宁不意，要将他扯到自己身侧。
这场面太奇怪了，两个宁不意，一个冰冷无情，一个呆萌迟缓。
崔流玉脑袋里突然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两个苍负雪的样子。
一个疏淡倨傲，看向她时如视无物，一个却满身欲念，眼中攒动的眸光写满了她的模样。
真奇怪，她总感觉忘记了什么。（怕时间太久了来个小提醒：当初小苍对流玉只坦白了自己亲她！但没有坦白在苍家灵泉那些事，流玉也不记得！）
她摇摇脑袋将苍负雪晃掉，重新看向眼前的游隼。
“你弟弟？不意他是你弟弟？”
“你们是双胞胎？可你不是星盗出身吗？”
既望开口问。
游隼眉梢一挑，并没有说话。
钱笙戳了戳他，上前一步看向昔日熟悉的友人。
“游上将，反正电梯也到了，不如你跟着我们先去房间，有些事我们想告诉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露痕迹地抬头，目光隐晦地往电梯内的监控摄像头上瞟。
游隼眸光一动，冷冷开口：“别耍花招。”
“我们可是一个驻地的，怎么会耍花招？”
崔流玉笑嘻嘻地给宁不意又将口罩戴上，免得一路上再遇到什么人，看到两个游隼估计要吓一跳。
宁不意一直安安静静站着，直到几人进了房间，他突然剧烈地抖动几下，随即将口罩一把扯下。
“流玉！钱笙！既望！你们总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