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刘旭勋闻言,一口粥全部喷在了桌面上。
他揉了揉眼睛,抻着脖子问道:“宇哥,你说去哪儿?!”
“万宝火葬场!”田宇再次重复了一遍。
下午五点四十分。
一辆黄色出租车,停在了万宝火葬场的门口。
田宇付过车费后,司机一脚油门,愣是把桑塔纳开出了法拉利的速度。
用时不到五秒,就逃难一般消失在了田宇三人的视野中。
“哥……”
刘旭勋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万宝火葬场,真有咱想要的信息吗?”
“必须有!”田宇很肯定地点点头,迈步向前道:“走吧,咱早点干完,早完事儿!”
“呼——!”
一阵北风吹过。
田宇和刘旭勋,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而刘山河则是心很大地说道:“哎哟卧槽,这郊区环境,就是好哈!”
“风吹起来,都格外凉爽!”
“宇子,等回头有钱了!”
“咱在这儿也建栋房子呗,跟山野作伴,多好啊!”
刘旭勋闻言,回忆起了自己加入田宇团队后的经历。
他有些崩溃地瞬间加快了脚步:“哎哟卧槽,不是吃贡品,就是要住陵园!”
“我再跟你们玩在一块儿,早晚能当上紫袍天师!”
“哈哈哈!”
田宇和刘山河一阵爆笑后,都加快了些许脚步。
在这里,我们简单地介绍一下万宝火葬场。
湘中市总共有三个火葬场。
而万宝火葬场,则是距离市区最近,且规模最大,最繁华的那一个。
就连湘中市的烈士陵园,也建在火葬场的后方。
湘中市的老百姓,只要提起火葬场。
肯定都会下意识地,联想到万宝火葬场。
也正因为,万宝火葬场的生意火爆。
再加上这个年代的特殊性。
连带着也“衍生”出了不少,与殡葬相关的产业。
以花圈举例。
在03年这会儿,你在万宝火葬场里使用的花圈,只能在火葬场门口的指定门店购买。
如果说你的花圈,是自带的,又或者没有按照“相关的指引”购买。
那即便在灵堂里,不会有人不开眼,瞎闹事儿。
可等到火化完毕,送上山的过程中,也会有当地的村民,对花圈进行抢夺。
一来,花圈本来也不便宜。
他们把花圈抢回去,还可以用于二次销售。
二来,他们也是在用自己的行动,树立一些“不成文的行业规定”。
以此,来警示所有人,花圈只能在指定门店购买。
因为花圈的“归属问题”。
逝者的亲朋好友,与当地村民干仗的事情,那可谓是屡见不鲜。
这一现象,直到10年以后,才开始逐步好转。
而田宇三人今天要找的目标,就是在火葬场门口卖花圈的钱六子。
钱六子,本名叫做钱有德。
虽说钱六子名字里,带着“有德”两个字。
但实际上,此人那是十分缺德!
年轻的时候,钱六子和朱高买“师出同门”。
钱六子入门较早,算是朱高卖的师兄。
不同于朱高买扎根火车站,努力将师傅的手艺“发扬光大”。
钱六子此人心气不小,总觉得干扒活儿,不光彩,不稳定。
所以当钱六子通过干趴活儿,完成了原始财富的积累后。
他第一时间就在万宝附近,拉拢了一帮人,干起了殡葬行业。
而钱六子的主营业务,就是前文中的卖花圈!
“就是这儿!”
田宇停在了一家名为“亨通”的殡葬用品店门口。
他手里攥着之前收拾斌仔用的那根钢管,大步流星地就走了进去。
刘山河左右张望了几眼,确定周围实在没有趁手的“兵器”。
他干脆随意地从地上捡了块板砖,掐在手里,也跟上了田宇的步伐。
此时,钱六子正坐在店中间的四方小桌边,朗朗上口地吹着牛逼。
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羊肉火锅,还有很多小菜。
除了钱六子之外,四方小桌边,还坐着三个年龄都在四十岁以上的中年男子。
“六哥,朱高买这段时间挺难受啊!”
一名瘌痢头中年,嚼着羊肉问道:“我听说张大富找了几个外地人,轮番收拾他啊!”
“艹!”
钱六子闻言,很清楚内情地骂道:“什么几把外地人啊?”
“张大富不就是找了二医院里吸血的赵五子,还有莲花乡的蒋癞子吗?”
“那蒋癞子在莲花乡,确实算个人物,但在市里,他算个啥啊?”
“至于那赵五子,也就是靠着他姐夫,在二医院挣点死人钱!”
“你让这两人来万宝试试,看我能不能削死他们?”
瘌痢头顺着话茬问道:“六哥,那朱高买毕竟是你师弟,咱要不要帮帮他啊?”
“啊……”
钱六子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
不过他还是反应极快地回道:“帮忙不是问题,但必须得他主动联系我啊!”
“你说现在人家都没找我,我主动去找他,那算是咋回事儿啊?”
瘌痢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六哥你这么说,我觉得也没毛病…”
“咕隆!”
钱六子仰脖将整整二两的高度白酒,一口闷下肚。
他打了个酒嗝,面色红润地说道:“我跟你们说,就我和高买的交情!”
“别说对伙是张大富那帮人!”
“就是伍氏集团的伍豪活过来了,那我也不怵着!”
钱六子话音刚落。
还没等瘌痢头等人吹捧几句,田宇便“哗啦”一下,掀开了门帘子。
一看到田宇手里染血的钢管,瘌痢头等三人,“唰”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你找谁啊?”
“你们要干啥啊?”
“……”
田宇扫了三人一眼,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看向了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的钱六子。
“伍氏田宇,来找钱六子。”
“伍氏…”
一听到“伍氏”二字,刚刚还春风满面的钱六子,顿时脸色一变。
钱六子慌忙站起身,看向田宇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出去说吧!”
田宇将钢管指向了门外,淡淡道:“你陪我们走一趟就行。”
“吗的,你说出去就出去啊?”
瘌痢头梗着脖子喝道:“你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言罢,另外两名马仔,转身就抄起了摆在墙角的木头方子。
就在双方即将一触即发之际。
刘山河一步上前,冷冷地看向钱六子四人。
紧接着,刘山河手掌骤然发力。
只听“咔嚓”一声。
他手里的砖头子,直接被捏得四分五裂。
“……”
钱六子四人,顿时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