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对面一位俊美矜贵的公子朝着自己走过来,罗运才刚坐到椅子上,又慌忙站了起来。
在路上,罗运已经听青衣和绿衣说过,他即将见到的安国公府中的人都是什么身份。
罗运知道,眼前的这位公子,不光是安国公府的长孙大公子,同时,这也是一位状元出身,且供职翰林院的朝廷官员。
自己一个卑微草民,何其有幸能得如此贵人相助?
罗运心中感激涕零,连连拱手称谢。
而后,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递到自己面前的状纸。
罗运将状纸展开观看。
看着这份状纸,罗运如同又回到了那噩梦般的一天。
那一天,无端地横祸飞来,他家破人亡,儿子、儿媳命丧当场;
唯一的小孙女儿也被恶贼掳走,生死不知;
而自己,因顾忌着小孙女儿的性命,也被恶贼胁迫着,一不敢伸冤告状,二不敢留在京城;
只能背井离乡,栖身在那大石村中苟活。
每一日,每一夜,自己都被心底深藏的仇恨和悲痛折磨着……折磨着……
若非是心存一念,想着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自己可怜的小孙女儿,恐怕自己这条命早就不知是丢在山里还是沟里了!
罗运强睁着泪眼,看着状纸上的字字句句。
不停涌出的泪水总是将视线模糊……
罗运擦了一次又一次,总算是将状纸上的内容看完了。
罗运哽咽着说不出话,要给傅明俊跪下磕头,被傅明俊一把扶住。
“不可!
罗叔无需多礼,也切莫悲痛。
您就想着报仇有望,想着很快就能祖孙团聚,切不可过于悲痛,要多多保重才是!”
边说着,边扶着罗运坐回到椅子上,自己也转身回到了一旁坐下。
一时间,屋中的气氛有些压抑。
安国公傅鹏看着悲痛欲绝的罗运,心中同样有一份惨然。
罗运失去了爱子儿媳;
而自己失去了唯一的爱女。
恶人不除,此恨难消!
安国公傅鹏紧握着拳头,好半晌才沉声说道:“罗兄弟,你我都失去了心爱的孩子;
我们的心中都有仇恨。
明日……就一起报了吧!”
罗运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含泪说道:“草民……草民就仰仗国公爷和小恩人了!”
“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青衣和绿衣忙又将罗运扶起。
冷溶月上前说道:“罗叔赶路辛苦,我让人给罗叔安排了午膳。
罗叔先去用午膳,稍事休息,我们就动身。“
听了冷溶月的话,青衣忙福身回禀:“小姐,我们接罗叔来的路上,路过半山县城,已经在那里用过午膳了。”
“哦!
既是这样,那你们两个就陪着罗叔去偏厅待茶,休息一会儿,我们一会儿就动身。”
“是,奴婢遵命!” 青衣和绿衣领命。
罗运朝着在座的众人躬身行礼,跟着青衣绿衣退出了花厅。
看着罗运出去了,冷溶月回过身,又看向安国公傅鹏、大老爷傅英澜、二老爷傅英泽、和傅明俊、傅明秀兄弟俩,还有萧璟煜,说道:“外公,大舅舅,二舅舅,煜王殿下,哥哥们,月儿想再去看一眼那鲁淮和钱氏。
想检查一下他们的身体状况。
他们是咱们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两个人证,不能让他们在到达顺天府说明当年一切情况之前就出现什么偏差。”
几人听了,纷纷点头。
萧璟煜和傅明俊、傅明秀兄弟俩立刻站起身,点头说道:“好,我们陪你走一趟。
那边安排好,我们就立刻动身。”
安国公傅鹏点头说道:“你们去吧,我们这就准备;
等你们那边完事,咱们就动身;
我们一会儿就在大门口会合。
“是,月儿知道了!”冷溶月朝着厅中的几位长辈福了福身,便与萧璟煜、傅明俊和傅明秀一起走了出去。
被关在草料房中的鲁淮和钱氏两个,始终被几名暗卫严密看管着。
暗七也给他们下了软筋散,两人就是想咬舌自尽、想撞墙寻死也做不到;
两人时而昏睡,时而又醒来;
清醒的时候,想着从前,想着要面对的现在和明天,两人已是心如死灰,满怀绝望!
冷溶月几人到来时,鲁淮倒是醒着;
而钱氏,之前醒来又发病了,被暗七用了药,此刻又陷入了昏睡。
几人走进屋中,就看到暗七正端着一碗浓稠的米汤喂给鲁淮喝下。
暗七也是想着,好不容易找到的两个人证,总不能在上公堂之前就饿死了!
暗七早就听到了院中同伴的问安声……
此时回头,看到自家王爷和未来的小王妃,以及小王妃的两位表兄走进来,暗七急忙站起身,朝着几人见礼。
“这二人情况如何?”萧璟煜问道。
“回王爷,钱氏不久前又发了一回病,属下已经用药治住了;
至于鲁淮,属下刚喂了他一碗米汤,死不了。”
萧璟煜微微颔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