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人,乘着暮色又摸回了埋伏点。这回刚休息一会,李七的营地就躁动起来了。不久,好几百人,一窝一簇的出了营地,向深山里开来。
我不由暗暗的好笑:老祖宗几千年前,就能整治出整齐划一,步调一致的军队了。你他妈的到现在带的人马,还这样乱七八糟的一窝蜂,能打什么仗?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这不是来送死吗?
我传下话去:“以组为单位,拉开距离,尽量朝路边靠。一组对付一个头头,瞄准了,三枪齐发,一定要打死他。打完之后,不要恋战,立即向后撤,进入下一个隐蔽的射击点。注意,撤的时候要隐蔽,不要被他们还击的乱枪伤着。”
李七的队伍,在我的眼前,乱乱糟糟的大约过去了五拨,有五个骑马的居中撵着。旁边的人小声的说:“这骑马的就是李七的五大弟子:朱、马、牛、杨、苟了。”
我估算了一下他们队伍的距离,传话下去,明确指定消灭这五个畜生的小组,防止忙中出错,让他们有的漏网了。后面又有拨人马过来,要有百十多号人,中间并排走着三匹马。马上三人说说讲讲的过来了。
身边的人告诉我:“李七真的也来了。中间马上的就是。两边的是他的两个儿子,李龙、李虎。”
我的附近只有两组人了,连我自己七条枪。我传令全对马上的三个人的头上招呼,说话间李七就到了我的面前,我大喊一声:“打”。
几乎是七枪齐响,马上的三个人也几乎是一齐被呼啸而去的铁砂冲下了马。路上黑压压的人,立刻全都趴了下去,紧跟着就是一阵:“呯呯,乓乓”的乱枪,打的山石树叶“唰唰”的直响。
一阵枪响过后,有个装火药的时间,我们就乘这空挡,换了藏身处,麻利的装上弹药。再看路上依旧是黑漆漆的没一个人影,看来还是都在地上趴着哪!好吧,你们就趴着吧。老子就是要你们老实呆着。
这时山谷又连续的回荡起,几起枪声,我默记了一下,正好是五起。心里不由的一松,看来:猪、马、牛、羊、狗几个畜生也是不死都脱皮了。
我盯着路上约有半顿饭的功夫。终于有一个黑影竖了起来。我一扣扳机,又把他撂倒。依旧又是招来了“唰唰”的弹雨和响成一片的枪声。枪声过后,再向路上看去,又是一片安静。
以后,这片山谷里就不断的有连片的枪声,追逐着零星的枪声在幽谷里回荡。看看过半夜了,我们仍然没有受到土匪有效的攻击,我的心彻底的放下来了,看来我精心为他们准备的丛林恶战用不着了。心一放下,就不由的惦记起那两路的兄弟了。真是天随人愿,恰在此时就见到信号响起。我知道这是陈队长的人马到了。
等我来到近前一看,齐刷刷的百十号人歇在这里,心里就更踏实了。
陈二蛋说:“八哥!没有看到他们进攻,我们的队伍就没展开。想等你来吩咐了再说。”
我告诉他:“李七的人,没有正规的打过仗,所以打胜不打败,吃了亏就不敢乱动了。我们别理他,就这么看着,别让他们动就行了。”
埋伏在最里面的这一组也靠了过来,组长报告说:“八爷!我们这组在这里一直就没等到到土匪。实在是等急了,刚才派人到路上看了:李七的人都已经退了,看来都是爬着跑的。”
大家都笑了。
陈队长说:“我来的时候,三哥的信也到了。赵武的人马也是一触即溃,撂下了几十具尸体退出了山口,才和三哥对峙着。就是聚歼风半山的计划不顺利。
我们回到老寨后也接到了狗哥的信鸽:原来:老狐狸——老奸巨猾!他并没有象我们想象的那样,进山就直扑我们的老寨,而是进了山口后就埋伏下了。不是得到了暗哨的通风报信,跟着他回来的刘兄弟可能就要吃大亏了。
知道了他们埋伏的位置,刘兄弟便把队伍散开,从两边山上把他们压住围了起来。等狗兄弟一到,就开打了。你别说,这风老狗的人马还真能打,激战半天,任然是势均力敌,两边都有伤亡。等你你埋伏在谷里的人从后面兜上去后,情况才有了改变。可是,想一时半会的就解决他们也还是不可能。”
听到这,我一想不好:这回变成啃硬骨头了。这就是土匪,要命的时候,只要有路可逃,立刻就会溃不成军,都是逃命要紧。如果真是到无路可逃,需要玩命自救的时候,就个个都显露出亡命徒的本性,单兵的战斗力也绝不会弱到哪去。现在他们被围住了,陷入了绝地,凶顽的本性就露出来了,等天一亮,他们没有了惊慌和恐惧,稳住了阵脚,我们的优势就会更小了。到那会再想急着解决他们就更难了。如果在这里和他们纠缠久了,等那两路回过神来,光天白日的再进攻,再想挡住他们就很难了。和这些惯匪明枪、明刀的在林子角逐,我们会有多大的伤亡,我都不敢想——
于是急着说:“二弟!你立即把你的人展开,把我的人换下来。切记着要利用一切办法,守到明天晚上。我回去驰援他们,也叫人给你们送饭来。记住:打仗要靠脑子,别拿人硬拼。”
陈二说:“没事的,八哥。你多带一些人去吧?”
“不用了。兄弟们都跑累了。再说,天一亮就可能有恶仗,你这里人少了不行。这里闪失不得!”
我带着人急匆匆的回到老寨,叫起了留守的人,让他们带着家属做饭,给前面送去。又抽了一小方人带上,就直扑南面的山口。
我和激战的人一会合了,他们立即高兴的说:“八爷!你来的正好,我们正觉得人手不够哪。他们要是集中起来往我们的一面冲,还真就招架不住。”
我一笑:“风老狗要是这么傻,早完了,还用得着我来呀。你们在这里守着,别大意,我上去看看。”
我到了二狗子的阵地,二狗子难为情的说:“对不起!八哥,我的仗没打好!”
我笑笑,拍着他的肩头安慰道:“你能把他们挡住这么久,没让他们逃回去就是赢了一半了。我们第一次明着吃这么大的对头,哪能那么容易得手。走,一起去看看。”
我们到了刘三的阵地,三人合计:决定分成三路,乘黑摸近,等天色微明时,发动突然袭击,用我们的优势和他们短兵相接的近身肉搏。为了防止我们自己人互相误伤,我们的人一律用白绫扎左臂。
我回到阵地,对大家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不动则已,动,就一定要置对手于死地。切记,下手一定要很,不能手软,不然就是拿自己的小命去送人情。”
我留下一小方人,继续在外围守着,好收拾漏网之鱼。自己就带着两大方人摸了上去。借着黎明前黑暗的短暂时间,我们摸到了风半山的阵地前。天刚一转亮,我便鸣枪发动进攻。一阵密集的枪声后,我们像一阵旋风一样,刮进了风半山的阵地。短兵相接,我们的兵器——硬弩、单刀就占了大便宜,加上我们训练有素,盏茶的功夫,就把他们打的唏哩哗啦了。不久四周也不时的响起了外围把守兄弟的枪声。
天渐渐大亮的时候,风半山的人已死伤大半,剩下的都乖乖的跪下举手求饶命了。打扫完战场,却没有找到风半山,这个老滑头——竟逃了。这时饭送上来了,我们就地开饭,然后把枪打成捆和其它战利品一起快速的带回老寨。二狗子留在后面带着一两百个俘虏慢慢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