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真累了,或是心里的一件难事终于放下了吧;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后依旧是先活动了一下,才把玉娇熬好的粥喝了,就呆在屋里看书了。
芹姑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闲聊:“大哥!你知道‘逐异科’这门法术吗?”
“不知道。是特别宏大的吗?”
“不是,是特别小巧的那一种。但是很奇妙,很灵验。”
我来了兴趣,放下了书,惊喜的问:“哦!它都有些什么神奇之处,说来听听。”
“我没修过,只是耳闻一点。今晚就会有一个行家,来给你讲这方面的故事。”
我急不可待的说:“到底有多神奇,先说一点给我听听好吗?”
芹姑娘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相传:学会‘逐异科’吃饭不用锅。只是和我修得不是一路,具体的我真是不知道!”
我不由得一乐:“你这么一说,我到想起来了。小时候,邻家二大妈倒是给我讲过这类故事。”
“哦!怎么说的?”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一个行路人走的是又饥又渴的时候,碰巧来到一片熟透了的豌豆田边,赶上十几个割豌豆的人,正在田头吃午饭。饥渴的他,便过去想讨上一口。
没想到,遭到了一旁,一个衣着华丽的胖子恶语相欺,只好灰溜溜的走到田的另一边树荫里,坐下休息。
他很快就从这些人的对话中知道:胖子是一个姓朱的地主,为人以贪婪,吝啬出名。不仅是舍不得给他一口汤水,而且对他雇来的这些短工也是想尽了克扣的法子。这么重的劳动,大中午送来的午饭,也就是这些清汤寡水,管饱,不管饿。大家的不满都已经写在了脸上。
听清了这些,行路人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条白手巾,在手里窝团着,嘴里念念有词。眼前一花,他手里的白毛巾已经变成一只雪白的小白兔。行路人悄悄的将它放进草颗,它便躲躲闪闪的溜进了豌豆地里,向劳动的人群靠了过去。很快它就被一个年轻的短工看见了。这个年轻人惊喜的放下镰刀,悄悄的扑了上去。
可惜的是,明明是已经扑在了身下,却眼睁睁的看着它在眼前的豆颗里又钻了出来,逃向了人更多的地方。
他不竟一声惊叫:“啊!”
大家不由的寻声看过来,便都看到了这只可爱的小白兔。它正憨态可掬的东张西望,缓慢的跳动着。便不由的都停下手里的活,围了上来。
——可是每次都是眼看被抓到手中了,又是意外的从手中滑掉,徒留下一阵惊喜,和手上凉凉的一滑而过的舒适感觉。
大家欢呼着,惊叫着,围追堵截,忘记了一切。半个时辰过去了,小白兔在人群里东冲西突,时分时合,若即若离的把这一片豆田游了个遍。
地主看出了不对,忙喊大家住手。可是哪有人听他的!他只能捶胸顿足的,眼看着一田的豆子都被踩炸,落到了地上,没法收拾了!
当然,后来这只笨兔子还是跑了。大家忘记了劳累,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已经被踩平的一地豌豆秧,听着地主歇斯底里的咆哮。
看着穷兄们实在下不来台,田边的一个放牛老汉走了过来,小声的问:“你们有谁得罪了,那个先生吗?”说着,一指田边靠在树上打盹的过路人“就是他”。
大家一起摇头。
老汉挠挠头:“不对呀!你们都没得罪人家,他不可能平白无故的作法害你们呀?”
大家听出了他话中有话,都认真的回想起来,然后不约而同的齐指地主:“是他!”
老汉问:“我们东家怎么得罪他了?”
短工有点不肖的说:“人家就是想讨一口我们喝剩下的稀饭。东家不仅没给,还挖苦人家来着!”
老汉一定是深知东家的为人,叹口气:“这就难怪了!”
短工们听出了话外音,便不再觉得是自己理屈而诚惶诚恐的听训了。还有的干脆开始回嘴了。地主人孤势单,眼看压不住了众短工,就把火转撒到了放牛老汉身上。
老汉小声的说:“东家!你对他们发火没用。顶多,他们今天的活白干了!而你哪,这落在地上的可是几十担粮食呀。这是那对那呀!”
地主没好气的说:“那你说怎么办?”
老汉没敢直说自己的所见,绕了个弯子说:“东家!你是聪明人。你就没觉得今天这事来的突然,来的蹊跷吗?再说了,我们这里哪天有过这样的白兔子?我们都是这把年纪了,哪天见过第二样的野兔子,就别说这样雪白的了。”
地主一拍脑袋:“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你说,是谁出的鬼?使的坏?我找他去!”
老汉苦苦的一笑:“东家!没凭没据的,你找谁去呀。你看那人一直没走,是不是就是给您留着机会哪。”
地主:“依你说怎么办?”
老汉:“您先去好言问问,要真是他的话,该能听出来的。然后就说几句好话,陪个理不就得啦。”
十个地主,九个是守财奴。朱财主转眼间就撒了几十担粮食,可真是割了他的心头肉,打到了他的痛处。突然听说还有可能挽回损失,当然是言听计从了!
他来到行路人跟前时,早已威风泄尽,祈求的说:“先生,您能不能帮——帮我,把洒落的粮食------收一些起来呀?”
过路人起身笑笑说:“很想为你效劳!只是饿了,没力气,干不动啊。”
地主就像死囚在刑场上遇到了大赦,绝望的心底突然获得了无限的希望!立即兴奋的大喊一个长工:“老张,你快回家叫老板娘准备好酒菜送来。
过路人说:“一人不喝酒,二人不赌钱。请你多弄一点送来,我要和这些穷兄弟们一起吃。我也还需要他们帮忙的。别忘了再带几条床单来。”
不久,酒饭就送来了,还真的很丰盛。大家吃的很开心!吃饱喝足后,过路人请大家把几条床单在田中间铺好压紧,就赶紧都退出田外。然后他的嘴里念念有词,用手一指:平地便起了一阵清风,在田里盘旋。风越刮越大,最后竟刮的这一片天昏地暗。
等到风停,天净。田中间的床单上堆满了颗粒饱满的豌豆。
大家欢呼雀跃,竞相传诵这一奇事。和你说过的那句:学会‘逐异科’吃饭不用锅的名言。
芹姑娘微微一笑:“看这位术士的行事风格,可能就是这一路数。不过它里面包涵的离奇法术多着哪。”
于是,我便又有了少年时的心境:焦急的盼着太阳快一点落山!
终于熬到太阳挨山了,电话却突然的响了,我竟被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才想起人的事,忙的接通,原来是老周打来的。
老周兴奋的说:“医院的伤员基本都恢复正常了,老赵一家请他代为致谢。并保证再也不和你为难了,也不再做坏事了。
他们说:本该亲自登门道谢的,只是------。看样子,是不敢去!这才请我转告你:不管要什么,告诉他们都会立即办到。”
我无奈的笑笑:“这就不用了,这事确实与我无关。如果他们以后能做个守法的公民,于人和平相处,想必也就不会再有意外的麻烦了。”
夜晚终于来了,我们的鬼谷聊斋又开幕了!大家快乐的迎接着客人,鬼众们热情似火,满屋茶香四溢。
我亲手为端坐在上首的老者,送上了香茶。诚恳的请他介绍这一奇异的法门的故事!
老者用鬼火,燃起一支鬼烟。瞪着一双鬼眼,呆呆的看着一缕淡淡的轻烟升腾扩散。老鬼的脸色慢慢变的凝重起来------:
——我修的这一门,不是大的法门。只能算是沾点仙术的小技巧,是你无论如何努力苦修,也不能列仙班,登大道的------
如果做个通俗的,形象点的比喻,就是和在西游记里与孙悟空斗法的虎、鹿、羊力三大仙所修的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