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拿起表一看,还没到六点,这才睡了近四个小时。以前读书的时侯,养成的迟睡晚起的习惯,在交了这些鬼朋友后,便被发扬光大了。今天为什么醒的这么早?人们放这么多鞭炮干什么?
想不出个头绪,便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日期——原来今天竟是大年三十!不由困惑起来——我好象来了很久了啊?怎么才过去这么几天哪?人的感觉,有的时侯,真是很奇怪?这几天即过的惊心动魄,也过的很充实;现在,这心里还真是很自慰,能交到这样的一帮鬼朋友。对了,今天还有半天的光蛋集,我得赶紧去办点年货;今年可不同往年了,得认认真真的过个年了!
想好了,便匆匆忙忙的起床洗漱。屋里黑漆漆的,开灯的声音惊动了他们,四个鬼一起把头探出来。
玉娇懒散的问:“今天起这么早干什么?”
我说:“和你们玩的,把什么都忘了。听到人家放鞭炮了,才知道今天已经是大年三十了。好在还有半天穷人集,我得赶紧进城去,再办点年货。”
狗子:“每年的三十晚上夜深人静后,我们也是都要进城找钱的,只是看到城市一年比一年大,一年比一年高,就是没什么人。要是能白天去逛逛,那就好了,就能看到热闹了!”
我安慰他说:“这是没办法的事啊。你还是到鬼集上瞧热闹去吧!”
玉娇:“狗子!别听他哄你,他就是不想带你去罢了。”
小刚:“伯伯!你想个法子,把我也带去吧。我想看看商场里有什么好玩的玩具,我好久都没有买过新玩具了。”
我无奈的说:“可是我怎么带你去哪?响晴白日的!”
芹姑娘:“好办!干脆我们都去。我的法力已经恢复了不少,躲在你的那个大背包里就行了。就是那个里面有黑胶防水层的,一进室内,我就可以顶开盖子瞧热闹了。”
我只好点头:“这不难。”
玉娇:“我们也没有多麻烦。你不是有个黑手提箱吗?你把它倒出了,我们就躲里面。然后你再把它放到那个大背包里就可以了。别上锁,我们自己进出方便些。”
没办法,只好听她们的。我正忙着收拾,却想起来:“这么都走了,家里连个看门的都没有了。”
真是鬼机灵,玉娇竟然看出了我的心思,不以为然的说:“家里没事。别看你在人世混了几十年,也没混到个人缘,可是来我们这里没几天就很得鬼意了。先前是我们想着法子,请鬼来给你讲故事,现在是好多鬼反到来托我们的鬼情,要来凑这份热闹了;所以,谁还敢碰我们的家呀?不想好了!”
听玉娇这么一说,我竟然还真有了的点成就感!忙问:“都是些什么鬼呀!有好故事吗?”
芹姑娘:“娇姐!你看:都说贪心鬼!贪心鬼!这人要是贪起心来,可比我们鬼——厉害的多的多呀!”
被鬼数落,还真有些挂不住,多少有些恼怒的说:“就你这丫头嘴尖舌利!你先给我进包里躲着吧。”
玉娇笑了:“大哥别急嘛!现在是一个个来给你讲,其它的鬼都会老老实实的在外面等着。他们商议了:等到春暖花开或是秋高气爽时,咱们来一次比赛。也开一个鬼吹、神聊、佛侃、仙掰的大会,好好的热闹一下!”
这可真是一个好的鬼主意,不禁为刚才的失态懊悔了,忙说:“芹丫头!刚才的语气重了,别往心里去呀!”
芹姑娘:“岂敢!我已经乖乖的躲在包里了。指望靠你寻点热闹哪,哪里还敢逞强!”
我不由的叹气:“你怎么把我说的,都有点象那些人了!”
芹姑娘:“但愿,你比他们强的多吧!”
玉娇:“你们别拌嘴了,快点走吧!”
太阳露脸的时候,我们就到了镇上。草草吃了点早饭,就登上了进城的汽车,摇摇摆摆的上路了。
狗子的声音:“伯伯!这是坐上汽车了吗?”
我回答:“是的。”
没想到,这句话引来了一片惊异的眼神。我下意识的拍了拍背包,不敢再说话了。
很快就下了车,走在了城里熟悉而又陌生的大街上,玉娇问:“现在上哪去?”
“先回单位领工钱和年终奖金。如果领不到,那就要再去银行取钱,然后才能去买东西了。”
进了单位,没想到人竟然到得这么齐。这得亏国人的好习惯:年前是尽可能的把该办的事,都办好了,以便好安心的过年。和不错的同事打着招呼,也和一般的寒暄一下,顺利的领了钱,就想离开了。
老周走了过来:“别急着走!到我那里吃饭去。”
我忙说:“没这个道理!今天可是过年了,不能去打搅你们的。以后再去看望老人家吧!”
老周诚恳的说:“真的!我妈挺担心你的。她们娘俩在家里,老是念叨:弄的我都不安心了,想去看看你吧,这年底又忙!现在看到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我心里涌过一阵暖流:没白活,还有惦记我的人!一生能有这样的一个朋友,也就够了。
芹姑娘:“唉!唉!这人一定是老周了。真情实感,是个好人。你请他去我们家玩,我们一起唠几天。”
我不由的心里一乐:好人,可不一定有好胆量呀?和你们唠几天,不变成被吓坏了的,坏人才怪?嘴上却说:“谢谢伯母的关心!请你转告老人家,我很好。其实那个地方很适合我的:安静、轻闲、风景优美,是个好去处!等开春暖和了,我备条船,请你们全家都去好好的玩玩。”
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心虚。
玉娇不平的说:“大哥,你可真虚伪!我们可是诚心想招待他们的。”
老周没听到玉娇的话,满意的说:“瞅个礼拜天去就可以了。听说那里的鱼特别鲜,我们钓条鱼,弄点鱼汤喝喝就行了。”
这时,一个我平时不愿搭理的同事走了过来:“老周!干嘛推得哪么远呀?听说远哥新床都买了,我们正等着喝喜酒哪!可是几天过去了,怎么还不见动静啊?是不是一点欢乐都不想分给我们,就金屋藏娇了?
你不拿兄弟们当回事,可兄弟还是得关心关心你呀!都这把年纪了,可得悠着点呦?再说了,兄弟们是白天去,又不碍你晚上干那事------”
玉娇恨恨的说:“这是个坏人,嘴真脏!咱家不要他去。他去了,就脏了那片地方。”
芹姑娘:“没那么多好事!我现在就去教训教训他。”
老周看出了我的不快,可能是怕我翻脸,闹的大家都不愉快吧,忙说:“你别生气!我们这个小城,芝麻、绿豆点的小事,都会被传的沸沸扬扬,何况这事还牵涉到鬼谷。你买新床,被褥的事,早已传开了。”
我原本就没时间搭理这帮东西,何况现在见识猛增,哪还会为他们动气,就笑着说:“没事的。把我弄到那里,不就是想,很快就能看到一具死尸吗?如今还用得着床,当然是新闻了!
不过,这位领导:我这个人虽然糊涂,可是一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和你称兄道弟,我可真的不敢高攀!我已经被人,从人堆里挤出,送进鬼窝了,哪里还敢再和你来往!你要是真到我那里去了,沾了点什么晦气回来,影响了前程,我可吃罪不起呀!”
正说着,上面的一个灯泡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砸在他的脑袋上。吓得他一声惊叫!
我知道:这准是芹丫头干的好事。只得笑着说:“怎么样?我没说瞎话吧!和我说句话就倒霉了,还是离我远一点吧!”,
一位老大姐走了过来,笑着说:“满嘴黄段子的老张,你从来就不知道分个场合和对象!今个终于讲出彩来了!快去医务室清理一下吧,头上都见血了。”
她走近我,和气的说:“远兄弟!你也别一篙子打翻一船人。你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你也该明白,这事和大家无关。唉!大家也都是无能为力呀!人非草木,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你又是这样的人品,大家怎么会不关心你的事哪?”
说着,诚恳的看着我,微微的摇摇头。
我被她的真诚感动了:“谢谢大姐的关心了!是这么回事:那里是风口太冷了,我才添的新床铺。也是赶巧了,那个店里,没有别的品种,我就只好凑合了。我想,反正那里也没人去看,什么样的还不都是一回事,暖和就好。那张小床是给小狗睡得:那里僻静,我指望它给我做个伴,也不能亏待它呀!再说了,我这两钱不花了,又留着它干什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