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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李东明,只是一脸呆滞的看着蔡明珠,他没有医护用具,他也不懂怎么处理一个被刀子插进去的伤口,他只知道,此刻的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说些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的话语。

蔡明珠的身体处在痛感中,这样的痛感让她的脸色已经发白,她还是强忍着痛感开口道:“我……我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担心……”

说着,她的嘴角还露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

李东明之前看过不少电视中出现类似这样的画面,但是那都是假的,而现在,他面对着的则是真的,跟电视里播放的类似画面如果非说有区别的话,那就是此时的他变得有些木讷了,而不是像电视里看到的那样,身体没事的一方对着中刀的一方开始痛哭,然后说些报仇之类的狠话。

李东明这才想起要抓住蔡明珠的手,只是当他抓起蔡明珠的手,却发现她的手有些冰凉的感觉了。

“你……你爱过我吗?”蔡明珠对着李东明开口道,此时的她脸上表情似乎从容了许多,看不到之前的那种因为强忍着痛感而呈现出来的脸部的扭曲。

“嗯。”李东明就像是一个木偶人一样的点了点头,其实他此刻的脑袋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想法,因为眼前这一幕,不是他想要的发生,这种意外不在他的心理承受范围内。

“我……我知道你肯定也爱我,不然……不然你不会……”蔡明珠嘴角又露出了笑容,但是她已经不能再多说一个字了。

……

救护车终于来了,当李东明松开蔡明珠的手,看着蔡明珠被抬上担架,又被快速的抬着跑向电梯,而他则是一直定定的站着不动。

蔡明珠在被送往医院的路上,就咽下了她人生中的最后一口气,跟这个悲伤的寂寞的也是无情的,更是混乱的世界作了告别,提前的告别。

我们每一个人的人生都会告别,有些人的告别会提前很多,有些人的告别则是顺着自然规律,走到生命的最后时刻才挥手。

蔡明珠还很年轻,所以,她这是提前了很多的告别,而且这样的告别是她所不想的,也不愿的,因为她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有做,她还没有结婚,她还没有体验过分娩的痛感和看到新生孩子出生的喜悦。

她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没有体验过,对于爱情,她体验过了,但是这样的爱情却让她看不到婚姻的可能性,更没有看到有属于自己小孩出生的可能,而且这样的爱情还给她的生命带来了终结……

李东明来到了停尸间,却一点也感觉不到这里的冰冷,因为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很多感觉,生理方面的感觉。

站定在蔡明珠的尸体前,李东明也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他的灵魂似乎突然的就离开了他的身体。

“你是死者什么人?”一边的护士开口道,李东明是跟着护士来到停尸间的。

护士之所以对着她发问,是因为她在这之前看到过很多人在见到死者后的表情,表情各异,但却是第一次见到像李东明这样的表情。

李东明脸上的那种冷漠的表情,让护士一度怀疑这个人该不会是一个冷血动物吧,或者是为了破案才过来看尸体的侦探?

而不管是哪一种,李东明此刻的脸部表情,都让她感觉有些无法理解,便又开口道:“如果你是家属的话,我劝你先去外面办理认领手续,我们这里的尸体的停放时间不会超过半个月,半个月后……”

“你可以先出去吗?她是我女朋友,我有些话要跟她说。”李东明突然开口道。

“哦。”护士只能是点了点头,然后就往外面走了出去。

李东明的身体开始发抖,当他将双手举起来,对着这具已经没有了呼吸的身体伸过去,这具曾经跟自己在床上疯狂过的,纵情享受过的性感的身体,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温度,有的只是冰冷的触感。

李东明双手抓住了蔡明珠的一只手,看着她那已经紧闭着的双眼,她那有着微微的双重下巴,她那条深邃的事业线……

李东明的泪水落了下来,他的身体的抖动越来越厉害,最后直接就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了他自从成年后从来未有过的一次痛哭。

……

此时还在外面看着的护士,才知道,为什么李东明刚才会是那样一种反应。

悲伤的极致就是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冷漠的反应尽头又必然是情绪的最终崩溃。

李东明伸手抹干了脸上的泪水,站了起来,再次对着蔡明珠看了看,然后抓起她的一只手,开口道:“对不起,是我害死了你,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到了,但是我还是要说。我不懂爱情,我只知道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发自内心的感到开心,而且我也得到了身心的放松,谢谢你给我这些感觉。”

说完,李东明抓住蔡明珠的手才松开,然后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

李东明没有让自己在那种悲伤的情绪中停留很久,因为他还有使命没有完成,其中一个就是将害死蔡明珠的凶手抓到。

这天,来到市委办公大楼的门前,李东明看到有人正在大门外面烧纸香,一共有三个人,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孩,三人都是披麻戴孝的。

李东明想到了之前在县委大楼跳下来的那名男子,这三个有可能是他的家人。

至于男子为什么要在杀害机关事务局局长后,才选择跳楼的方式结束生命,李东明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而且这些故事也很有可能会被埋没。

因为这个世界上总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情在发生,而那些长期遭受不公平对待的人,他们也终有崩断生活所能忍住的最后那根弦的时候,然后便是走向极端反抗的一天。

至于市机关事务局局长立忍是否对他人使用了不公等手段,不得而知,不过为了对这件事有一个大概的了解,李东明还是对着正在跪着烧着纸香的三人走了过去。

一般的人,特别是在县委大楼里面上班的这些公职人员,看到这种大白天的披麻戴孝的跪着烧纸香的景象,本能反应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李东明却跟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他走到这三人身边,对着那个男的蹲了下来,开口道:“大哥,你们这是在干嘛?是不是家里人……”

“你是在这里上班的?”男人对着李东明问道。

“不是,我是过来办事的。”李东明回应道,他确实是过来办事的,而他要办的这件事需要找的人是市委书记。

李东明话刚刚说完,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不远处掉了下来,随后就是一声沉闷的声响。

这是一个人从不知道哪一层掉还是跳了下来。

李东明对着这个已经没有任何反应的女性身体看着,当看到对方身上只有一条内裤的包裹后,他不由的展开了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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