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子龙贴上秦康耳际：“不会是炸弹吧？”
“是个人头！”秦康一把勾住大块头的肩膀，以无比认真神情吩咐，“这个瘦不拉几的家伙被人提前下了毒，没救了。你要做的是赶在他毒气爆体之前，用你那一招劈开地面挖个坑把他埋了。”
“啊？”
“别啊了，赶紧干！晚了他身上毒气冒出来够你喝一壶的！”
毛荣龙掉进了裂缝里头，爬又爬不上来，只得把盒子高举过顶大呼小叫：“别……别杀我呀！我真是奉了尹主席命令送礼来的，这里头还有他的亲笔信！”
秦康的无情铁手又往裂缝里填上一泼雪：“信我读过了……你就安心地去吧……别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不用担心，很快会有人下来陪你！”
他和喻子龙一起动手，效率杠杠的，没一会儿功夫整条裂缝就被填平。
来不及抹一把额头热汗，秦康抬腕看表：“九点三十三，还来得及。”
气喘如牛的喻子龙从旁问道：“什么事来得及啊？”
“救所有人的命！”秦康一把扶上喻子龙肩头，“等下会有两个敌人从东边过来，大概十点钟左右能到门口。别担心，鲁胜一个人就能搞定了，让他记得留一个活口。你要做的，只是帮着他把我收集的那车钞票推出来就行。”
喻子龙扶上脑袋摇了摇：“我不太明白。”
他正想问，秦康却已经跑开了两步，扭头喊道：“不用弄懂，你只要照着做就行了！”
“那你去哪？”
“去解决真正的威胁！”
音爆轰然作响，秦康已不见了身影。
隔开老远，他就在东边地平线上捕捉到了敌人的踪迹。
只是这一回他见到的不是两个行走的人，而是一辆十八轮厢式卡车。
秦康停住了时间，来到邻近卡车的一堵断墙后面隐匿了身形。
时间恢复流动后，卡车却也没有继续前行，显然在时停前就已经停下了。
两个人分从卡车驾驶座的左右钻了出来，正是江平和杨明宝。
他俩绕到车尾，打开了货厢门锁，拉住对开门页奋力打开时也向着两头跳开。
哗啦啦声响，货厢里装得满满当当的老鼠如狂涌奔出的浪涛，简直要将整片大地都席卷。
江平和杨明宝捏着鼻子连连后退，鼠群倒也默契地没有靠近他们三尺之内，除了那唯一的另类。
舒志斌差不多是最后出的货厢，他耷拉脑袋颤动着胡须，直立着来到二人跟前。
“行啊，都齐了！”江平朝两个同伙身上各自瞥过，“那就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吧！舒志斌，你挖地道时候顺便把卡车也藏好。”
“别来教我怎么做事！”
“嘿——”江平朝着杨明宝望了一眼，又笑嘻嘻地找上一脸不爽的老鼠，“你可别忘了，这次行动，尹主席可是让我担当的指挥！你小子就是得听我的！”
舒志斌往外呲着牙齿：“我觉得计划有问题！”
杨明宝问道：“什么问题？”
“这个……我说不好……总之有古怪！”
江平朝下躬弯了腰：“你该不会是对我个人有意见才这么说的吧？”
“不是啊！”舒志斌有些急了，“我……哎呀！我明说了吧，我刚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我的鼠群大获全胜，可就在我要结果掉秦康性命的时候，梦醒了，我又回到了车厢里！”
江平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另一头的杨明宝也憋出了内伤，捧着肚子脸都涨红了。
笑过之后，江平整肃面容，眼里透射寒光：“玩笑开过了，就赶紧干活去！要是为了你的梦贻误战机，尹主席可不会轻饶了你！”
舒志斌还想说什么，他的同伙已经别过了身，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望着他俩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雪地中，舒志斌恨恨地捏紧了爪子。
“你们不懂，这个梦太真实了，就跟……”
“就跟真实发生过一样，对吗？呵呵呵——”
随着一阵清朗的笑声，秦康翻过断墙，向着舒志斌和他身后密密麻麻的鼠群步步逼近。
“你……你是……”
“没错！我就是秦康，和你梦里长得一模一样吧！”
“怎……怎么会这样？”
“可是你又没见过我……”说话间，秦康将两方距离缩短到了五米，不计其数的老鼠已把舒志斌团团围绕。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一切都是真的呢？”
“别……别过来！”舒志斌在鼠群中徒劳无功地躲闪，“我们做笔交易怎样？”
“什么交易？”
他抬起一只纤细的爪子，指向远方：“那两个傻叉就算我卖给你！你放我走，当我没来过！”
秦康望向聚成一团的恶心毛球，冷哼了一声：“我问你，对交易双方来说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
“什……什么啊？”
“公平！公平！还是他妈的公平！”秦康脸上挂起一丝嘲讽，“你他妈的凭什么和我谈条件？凭你的鹰文名字叫杰瑞吗？”
无数闪亮眼珠里有一对目露别样凶光：“你不要逼我……”
“不好意思，老子属猫。今天偏偏就逼你了，你能怎样？”
“我……”
鼠群忽地向着两边散开，露出的空地上，多出了一个幽黑深邃的孔洞。
“哈哈！”舒志斌升起爪子指向前方，“你又上当了吧！看看！看看！我的同族正在地下向着你们家推进，先前我都看见你的大小老婆住在哪幢楼了，这回我会优先攻击她们，把白花花的肉从她们身上一片片撕下来！”
秦康默默站在原地，脸上嘲讽神色不改：“说完了吗？”
“你……”舒志斌把牙齿咬得吱嘎作响，“难道你可以狠心不顾家里人死活吗？”
秦康低垂了脑袋：“我当然会顾念她们……”
“那不就得了……”
“可是……”秦康嘴角咧开了上扬弧度，“会死的只有你的家人而已！”
他抬起一手，指向洞口：“趁它们还没走远，你不妨喊一声，看有哪一只会答应你！”
舒志斌眨动鼠眼，靠近了洞口，试探着喊了两声，得到的却只有回音。
“怎么样，没骗你吧！”秦康言语间又踏上两步，抬起了一只手。
舒志斌嘴巴嗫动，发出了两声吱吱叫唤，匍匐已久的鼠群在瞬间炸锅，如浪潮般向着秦康涌来。
而他自己则是头朝下，猛地钻向了刚才挖出的地道口。
“噗哧！”
舒志斌摇着头，扫掉沾上的雪粉，诧异地看向面前这片平整如镜的雪地，刚才还有的洞口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消失的不止是地洞，还有如同开了锅蒸汽般消散的鼠子鼠孙。
一步一个脚印，秦康来到仅剩的那只老鼠身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异能！”
浓绿色毒液在舒志斌嘴里凝聚，还没吐出便随着本体一同模糊了轮廓，黯淡了光彩，跟着一阵吹过的风消失不见。
除却一团瑰丽紫光又回到了秦康手中，隐没在他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