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迟来的道歉
“不！不是幻觉。”
莉莉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微微翘起，那笑容是如此熟悉，仿佛时光倒流，让斯内普回到了那个阳光正好、微风轻柔的午后，那个他们躺在湖畔大树下，控制着柳叶在空中飞舞的午后。
“你和我都是真实存在的。”
她声音依旧同记忆中温柔，像春日的微风，轻柔得让人想要沉溺其中。
“西弗勒斯，你应该知道这里才对。”
斯内普的瞳孔微微一缩，一道灵光在脑海中炸裂开来——迷离幻境！
塞巴斯蒂安曾经提起过这个地方，自己这些年来也查阅了大量古老的魔法典籍，尽管那些记载模糊不清，甚至相互矛盾，但唯一的共识是——人死之后，灵魂会先来到迷离幻境。
毫不夸张的说，最近几年他一直在努力做出改变，全靠着这个念头在支撑。
所以，这里就是迷离幻境？
那眼前的莉莉......是她的灵魂？!
她真的可以看到现实中的场景？！！
梅林！还真让塞巴斯蒂安给蒙对了。
斯内普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脑海中思绪翻涌，凌乱得几乎无法理清。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么多年来，她是否有看过自己？
她对自己的表现，会满意吗？还是......失望？
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感攀上了斯内普的神经，他下意识想要后退一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仿佛被魔法禁锢一般，僵硬地钉在了原地。
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太多的话憋在心里，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
“所以......我也死了吗？”
话音刚落，他就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这张该死的嘴！
这算什么问题？就不能说点别的吗？而且，自己的声音居然还带着一丝颤抖......
如果莉莉误会自己是因为恐惧而颤抖怎么办？
他暗自懊恼地绷紧了下颌，正想补救几句，就见莉莉忍不住笑了出来。
“哦，西弗勒斯......”她轻轻地摇头，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我可不这么认为，虽然你现在的确是灵魂状态。”
要命，果然误会自己了，斯内普心里一慌正要开口，就看到莉莉随意地在草地上坐了下来。
她抬头看向斯内普，眼神带着温暖的笑意，轻轻拍了拍自己身旁的草地：“坐下吧，西弗勒斯，咱们好好聊一聊。”
她的语气无比自然，仿佛他们仍处于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仿佛时间从未带走什么，也从未改变什么。
斯内普僵立在原地，目光落在莉莉身旁的那片草地上，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恐惧。
恐惧......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眼前的一切实在太过美好，美好得太不真实，他害怕坐下之后，一切都会消失，害怕自己再次伸出手，莉莉便会化作虚无的泡影，像那些无数个午夜梦回时的梦境一般，在他眼前破碎、消散。
但莉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温柔而包容，仿佛能看透他的所有挣扎与脆弱。
半晌，斯内普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等再次睁开眼发现莉莉依然在眼前，这才缓缓地弯下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指尖传来青草柔软的触感，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泥土香气和河水的湿润气息，身旁还有朝思夜想的那个人相伴，他那个凌乱的心渐渐安静下来。
莉莉微微侧过头，看着水面的波光，眼中闪过一丝回忆之色。
“西弗勒斯，我要先对你道个歉。”
道歉？
道什么歉？
斯内普愣了愣，扭头看向莉莉的侧脸，看到对方把一缕头发别在耳后，然后沉声说道。
“当初我太年轻，性格也太过执拗，总是固执地认为这世间的一切不是白、就是黑。”
她顿了顿，再次看向斯内普，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诚恳地说道：“对不起，西弗勒斯，当初我对你的误会太深，以为你贪生怕死。但直到我死后才发现，原来你才是那个最勇敢的人，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勇敢。”
“如果当初我能成熟一点，或者多点耐心就好了。”
莉莉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那双璀璨的绿眸中带着些许心疼。
“西弗勒斯，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斯内普的呼吸猛地一滞，一种前所未有的酸涩情绪猛然翻涌上来，他连忙抬起头，努力让自己镇定，免得眼中的湿意滑落下来。
这么多年了。
在无数个寂静无声的夜晚，他幻想过无数次如果莉莉还活着，他们是否还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谈一次，解释清楚这些年付出的努力，让她看看自己从来不是贪生怕死的懦夫。
可现在......她竟然亲口承认，当初误会了自己。
她竟然说，如果她能成熟一点，能多些耐心就好了。
足够了，能听到这些已经足够了。
心中的压抑、委屈与痛苦仿佛在一瞬间被温暖的春风吹散，让斯内普顿觉浑身一轻。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弧度越来越大，最后索性像小时候那样，毫无顾忌地倒在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仰望着头顶的枝叶。
“莉莉，你知道吗？”他的声音轻松了几分，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满足，“你的仇很快就要报了，伏地魔今晚必将覆灭。”
“我知道，”莉莉静静地看着他，眸中闪过一抹柔和的笑意，“我还知道你刚刚处理掉了神秘人的魂器纳吉尼，让他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我还看到哈利和邓布利多校长正在努力救你，估计你很快就会清醒。时间珍贵，咱们就不聊神秘人这个讨厌的家伙了。”
邓布利多？
他不是诈死了吗？
这是玩够了，准备再次回归了？
斯内普愣了愣神，下意识地想问些什么，可还未等他开口，就看到莉莉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即噙着笑意，带着一丝促狭说道。
“西弗勒斯，你现在这身打扮，可没有上学时帅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