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眠可是枪师,本就下盘稳固,加上这段时间的魔鬼训练,腰身以下如同遒劲的古树老桩。
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被郁眠一个下弯膝盖,反跪伏着,手脚无法挣脱。
升卿原本双眼略微走神,用着另一具化身行事,结果在看见神魂传输过来的画面刹那,还是忍不住黑了面色。
刚刚那弟子差一点,就要抱上眠儿腰身了。
她的火气来得没来由,引起周围长老们的注意。
能够成为一代尊者,必然都不是有勇无谋,目不识珠之人,不过刹那就推演出了升卿口吻里的未来道侣是哪一个。
北冥宗长老们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那瞬间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利用郁眠,让升卿乖乖听话。
差点…就将这个最好的管制器具给伤了。
升卿鼻尖稍微一皱,似是嗅探到一丝从周围散发出,毫不掩饰的一瞬恶欲,却又在下一秒视若无睹。
她自然知晓这样会让他们将视线凝在眠儿身上,但是升卿对自己一向十分有信心,她炼制的软甲这世间可以十个呼吸内干报废的,除了她就没几个。
将吸引仇恨的目光聚在郁眠身上,可以对她起到一个历练效果,高压之下,兴许能够借机突破元婴也说不定?
同时,多拉扯一点时间,她需要进一步核实北冥宗现在的情况。
解决完刚刚金雷宗的弟子,抬起头来,就看见身旁原本还比较远的柳树,如今近在咫尺不说,还形成了四方围墙一般的结构。
头顶,光源被柳条切割,肉眼看去有些雾蒙蒙的。
她膝盖一松,将人先放开一瞬,随后在他抬头反抗之时,一个掌刀将人砍晕过去。
随手提起这人,朝着柳树丢去。
只见那些墨色痕迹只是探了一瞬对方,就将他拨弄开,没有怎么管。
她可算是悟了,自己不是感觉被针对了,而是确实被针对了。
是因为什么?
难道仅仅只是我赢过北冥宗弟子?
真是个小肚鸡肠的宗门。
哼!
在柳枝监牢完全成型前,郁眠提前将枪尖洞穿上方天空,随后一把琉璃火,直接烧透,化成点点的黑色墨粉掉到郁眠身上。
被她顺手挥开。
脏兮兮就不好看了,升卿定然在外面看着自己。
随后,她尝试利用琉璃净莲杀出一条路子,却发现这东西越烧越多,好像是会克隆一般,源源不断再生。
看来背后之人的确是很重视她,愿意付出这样多的精力去对付她。
场外,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看出了刻意针对了,珩玉尊者眼眸微收敛一分,其中剑气寒芒划过,难得主动开口一次道:
“北冥这是嫉贤妒能?”
作为剑法双修,珩玉尊者向来是直来直往,就连点破北冥宗搞的小动作,也没有丝毫铺垫,就像是顺口而出,事实如此模样。
北冥宗仿佛丝毫没有被这句话刺到,而是缓缓开口道:“怎么会,只是这位小弟子运气不好,落入了我们画卷内的柳岸迷林。”
“大比本就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机遇与挑战。”他好一顿扭曲,将那样明目张胆的偏心,硬是扭转成所谓的运气。
在场的修士心知肚明原因,怕是郁眠第一关不仅拿了第一,还戏耍了北冥宗,因而被盯上了吧。
不过,这毕竟不是自己家的弟子,而是竞争对手底下的弟子,他们巴不得郁眠止步于此,眼神里多是幸灾乐祸。
珩玉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而是余光看了眼厌厌坐在椅子上的升卿,留意她会不会脾气上来了,不管不顾将对方揍上一顿。
如今看来,她的精神状态很稳定。
海外,升卿踩着滔天席卷的巨浪,玄黑色的蛇身化作百米不到的长蛇,顺着海幔寻找着什么。
她脑袋忽然微愣一瞬,将神识回到大比现场,看向郁眠第一眼,目光凝在她肩上被砍出来得一道法衣口子上。
伤口底下,崭新的皮肤已经焕发生机,流出的血液也被郁眠刚刚顺手掐诀清理干净,只留下一点点褴褛的痕迹在法衣上。
即便是自己主动看着眠儿历练,让她慢慢成长起来,可看见她受伤,还是会心疼一瞬。
郁眠在场内,越打周围的墨色越浓,甚至逐渐的,她都觉得自己幻视了,居然看见了柳树长腿了?
不,不是幻觉。
那些原本温凉的外貌彻底撕扯开,一道道的墨色凝结成一具具躯干,就像是黑色的迷雾人一般,唯独在眼睛的位置,是一片空白。
像是没有点睛一般。
它们身形刚刚汇聚好,立刻朝着郁眠而来,那黑墨可以幻化成任何武器,锋利无比,将郁眠法衣砍成一缕一缕。
除了法衣,皮肤其实也被狠狠地撕开好几道口子。
只是如今恢复能力强悍,一般的小伤口,只需要几个呼吸就可以恢复原样。
丝丝缕缕挂在指尖上的墨色,透过那些微不足道的细小痕迹,沁入郁眠身躯,跟随着伤口愈合,以极其微小的量挤入了经脉之中。
郁眠闭眼内视一瞬,本来可以直接将自己作为炉子,用琉璃净莲炼干净。
但是想起自己那个有些危险的猜想,郁眠决定尝试性实验一番,若是确实有问题,就要及时止损。
她没有驱逐,反而放任着它一点点朝着自己的神魂爬去,随后让琉璃净莲展开胖胖的身躯,将自己神魂先包裹起来。
那些陌生的墨色,在郁眠识海之中,似乎绕着圈地缠上了琉璃净莲,绕着它开始转起圈来。
郁眠透过灵火,看着这东西的目的,眼眸微闪。
随后起手掐了一枚漂亮的纸人,将它放了出去,上面沾了自己的血,也就拥有了她的气息,可以用来做自己的替身最好。
纸人刚一放出去,那丝丝缕缕的墨起就缠绕上来,就像是附骨之蛆一般,要钻入其中,占据得一点不剩。
郁眠冷静看着这些表现,将场景记录下来,神识回到身躯外,便不再吸收过多的墨色,长枪一凛。
涤荡开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