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儿?
周围的三人都不由一愣,不留痕迹的看了看自家大人,又瞥了眼这妖媚女人,脑中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难不成州牧大人与这女人有旧不成?
而挺身持刀的李明忠瞧着眼前女人的模样,不禁想到了现如今大人的妻子,眼中闪过恍然。难怪大人结婚这么多年却未诞下一子,难怪当时大人对如今的妇人态度和善。
要知道他平日对女色根本就是弃如敝履,说是南山寺的和尚都不为过。如今却对她青睐有加,看来也是因此女之故啊。
余妃从他们的刀柄上收回目光,听到了这一直藏在心底的熟悉声音,不由一愣。
赶忙扭头看向来人,瞧着他神光奕奕的双眸和略显威严的面庞,心底不由一慌,往日的种种浮现,皆是自己当日粘着他的画面,赶忙脸庞侧过躲开了他的双眸。
强忍着内心的翻涌,只听他温声道:“你们退下吧。”
“喏—”
随着阵阵脚步声渐去,感受到男人缓步走近。
余妃袍子下的身形一紧,全身绷在了原地。
“余妃,我们聊聊?”
冷静下来的女人暗自提气,将心口的怪异感压下,略显清冷的应了一声。
二人走至船沿,顺着甲板一路行至船头,他们都未曾有一人开口。余妃眯着眼看向那漆黑的江岸,情丝随风飘飞。那淡淡的馨香却无法被风吹走。
荣廷站在女人的身侧,默然片刻后扭头看向她的侧颜,眼中透着复杂。
“佳人入梦,致使长相忆。如今回想起来还是心有戚戚。”
余妃听他这说,心底触动,面上却没有半点变化,依旧一副清冷的谪仙模样。
中年官人眼底温和,又看向前方。
“你知道么余妃姑娘,我成家了。”
话音一落,天空群星点缀的夜色上,北斗闪烁着微光指引着天地运时。
观星之下便会惊觉七星之中的六星微黯,唯独北斗的第四星闪耀。此星乃是天权星,主管文运。
而另一边,紫薇斗数中的红鸢星竟也随之闪动,仿佛在对天权星的耀目为之呼应。一呼一吸间,莹莹似水,夜色下伴着其身形闪耀。
观星殿中,身披星图的老者盘膝在宗门内的八尺表内。周身星象临身,仿若置身于星河之中。
此宗门与峒虚府那般卜卦掐算不同,他们致力于识星奕宿,观天象凶吉,顺天而为。
正当老者神色怡然时,周身星象陡然闪动,北斗之一光芒大作。他猛地睁开双眸,眼中星河敛去,恢复了往日的浑浊。
“天权星动?”
声音娴雅仿若事不关己。
“时过四十余年,这文曲星终于有了动静,凡俗有望啊。”正当他刚想闭上双眸,便惊觉还有一星独耀,与天权遥相呼应。
“红鸢星?”
老者语气透着惊愕,皱眉沉思。
“天权闪耀,红鸢随动。看来,这文曲星要历经情劫了。本以为这上界之人转世只是仙游一番,却没想到...”
“也是,万丈红尘纷扰,岂能是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要是能渡过此劫便可飞升,不渡过...”
想到这他脸庞恢复了平静,闭上了双眸。
“只可惜了红鸢之人。被红鸢星选中定是凤中魁首,但与天权纠葛是祸非福,此乃天意不能由己啊。”
“要想脱身,难、难、难。”
“也不知是哪宗圣女,被红尘缠身恐怕道行尽散。”
————
余妃听着他平淡的话,心口不由一乱。往日场景在眼前纷杂,心底不知为何升起了诸多不愿。
“嗯。”
她轻应了一声,语气透出了自己都未曾发觉的颤抖。
“挺好的。”
“不知是哪家姑娘,能入了你的眼?”
中年官人听到此言,一时默然。想到了家中妻子那容貌,再想到自己身旁站着的魂牵梦萦的女人。
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余妃转过头,看他不语的模样嘴角一勾,露出了艳丽的笑容。
“我观你元阳未失,恐是在骗我吧,荣哥儿。”
随即话头一转,轻声道:“你我如今相遇也是缘分,我如今伤势未愈便向你借住一段时日,正巧瞧瞧荣哥儿的新婚妻子。”
“如何?”
荣廷听着身旁女人加重语气念叨着新婚妻子,一时竟有些愧疚。毕竟那时自己与余妃虽未入洞房,但却私定终身。
她愿意为了自己而死,自己也是如此。
此时余妃未曾瞧到。
二人头顶的气韵浮动,荣廷头顶宫主端坐于銮殿,周身文气浮动,端是威严。余妃头顶鸾凤飘飞,在顶上粉红星宫的催促下抗拒的朝他身上扑去。
红鸢星每次闪动都会让鸾凤不由得贴在那宝座之下,满身的脂粉气将那虚幻男子的脚边缠绕,向上蔓延。
此劫仅仅是他的情劫,但对余妃来说,却是身劫。
荣廷缓缓吐出了口浊气,缓缓点头应下。
“既然妃儿,余妃姑娘想去,那便来吧。”
余妃笑了笑,语气轻挑。
“遥记当日荣哥授我剑术,我今日有幸相遇便为你一舞。”
说罢掌心灵气微微探出,伴随着一声锵鸣将他腰间的宝剑握在掌心。
雪白的剑刃一入手,女人这才发觉其竟是当日那般模样,嘴角不由勾起。脚下轻点便只身跳在了船头的栏木上。
宽大的布匹随风飘飞将身形勾勒,玉白笔直的双腿微微抬起,绛唇珠袖间,随风而舞。
剑光粼粼,当真是来如雷霆收震怒,去如江海凝清光。
一直躲在暗处不敢接近的狸奴瞧到那两角兽持剑在手,顿时吓得毛发根根直立。想冲上前保护阿紫姐姐的夫君,但又怕那两脚兽的厉害。
略微踌躇,那身形婀娜的两脚兽便跳至船头,便用那花月之身耍起了剑术。虽说它瞧不懂,但看那惊鸿眼艳影还是不禁迷醉。
缓缓地趴在地上细细的欣赏起来,不忍错过半分。
一套剑术舞罢,袍子不知何时滑至藕臂,身形浮着片片粉云。
女人收剑玉立,心底暗恼,自己不知是怎么了,竟将此剑术舞的如此轻挑,仿若蓄意勾引一般。明明清雅的剑术,倒像是拜会情郎一般。
缓缓地将布匹往肩上拽了拽,遮住半露的春光,眼底忍不住泛着潮意。
自己将身段展示,如此不知羞耻还是头一遭,真是失了魂了。身形轻巧的从栏木上跃下,蕴着期待的看向这中年人。
“荣哥,你观此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