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白氏便发现了迎面走来的仪仗,于是她退至一旁,行礼跪拜。
而后仪仗来到她跟前,停下,只听头顶传来女子柔和的声音:“可是曹夫人?”
白氏听此,抬头看去,只见一极为美丽的女子坐在众人抬着的轿撵中望向自己。
“禀娘娘,正是臣妇!”白氏看着这仪仗,心中不禁猜测,能有如此架势的仪仗,不是金氏便是苏氏了。不过听闻金氏甚是高傲,那眼前这位平易近人的女子想必便是苏氏了。
思及此,白氏抬眼望向轿撵中的苏凌雪,只见她眼神温和,周身散发着温婉的气场。于是白氏大胆说道:“禀娘娘,臣妇是贤妃母亲,不知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曹夫人相邀,本妃岂会拒绝!”苏凌雪应道:“那我们就去那边的花园吧。”
“是!”白氏应道。
二人来到花园中的凉亭内,苏凌雪来到石桌旁径直坐下,还吩咐身旁的白氏:“曹夫人也坐吧!”
谁知话音刚落,苏凌雪就听见身旁“扑通”一声,苏凌雪扭头看去,就见白氏跪在了自己身旁,接着便听见白氏说道:“臣妇感激娘娘对小女的出手相救!”说罢,便是弯身磕了一个头。
“花凝,快扶曹夫人起来!”苏凌雪连忙吩咐。
待花凝过来搀扶,白氏也顺势起身:“娘娘宅心仁厚,臣妇心中甚是钦佩。”白氏不由得使出自己拍马屁的本事。
苏凌雪听此笑笑,这时宫女已将温热的茶水端了上来。
“曹夫人不必拘礼,坐吧!”
“谢娘娘!”白氏听此便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接着便听见苏凌雪出声:“曹妹妹不知现下可好?妹妹有恙,本妃也不便去流云宫探望。”苏凌雪端起一杯热茶,抿了一口。
“小女现下已无大碍,多谢娘娘关心!”白氏应道,想到自己的女儿,白氏心中的那个想法再次浮现,她先是扭头望向四周,见无他人,便望向苏凌雪低声说道:
“娘娘,小女月儿从小性子就软弱,如今进了宫便也是遭了他人的欺负和谋害,臣妇心中甚是心疼,但在这后宫中又无法护卫女儿,臣妇知道娘娘一直受皇上宠爱,能居一人之下的贵妃高位,娘娘心中自也是有谋算的。”
“臣妇在此请求娘娘!”说着白氏端起手边的茶杯,敬向苏凌雪:“请求娘娘在这诡谲的后宫中能护卫小女,不求小女能够高升位分,但求她一世安稳。”
“若是娘娘能护卫小女的平安,臣妇定会让官人在朝中为娘娘保驾护航!”说罢,白氏仔细盯着跟前苏凌雪的神情变化。
却只见苏凌雪神情毫无波澜地望向白氏:“曹夫人,您可知,历代皇帝甚是忌讳后宫与前朝有牵扯的!”
“臣妇自然知晓!”白氏应道:“可那又如何?难道臣妇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生生被他人害死?”
“月儿,是臣妇唯一的孩子,从小便是臣妇与官人的掌上明珠,臣妇做不到,官人也做不到!”
“若是娘娘心中惧怕,臣妇自是不勉强,臣妇自想其他法子!”白氏不卑不亢地补充道。
“曹夫人确定能说服曹大人?”苏凌雪扭头看向身旁的白氏。
白氏听到此话,心中一喜,连忙应道:“自然能,实则不用说服,官人自会知晓怎么做!”
“如此甚好!”苏凌雪应道:“只要本妃在后宫中一日,便会护卫曹妹妹一日,希望曹夫人和曹大人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说着苏凌雪端起茶杯,敬过去。
白氏见状,将自己的茶杯也同时敬向苏凌雪:“一言为定!”
约定好,二人也没有再多聊,便很快分开了,待二人走后,远处的一棵树后出现了一个宫女,只见那宫女直奔未央宫。
未央宫。
“娘娘,这苏氏与曹夫人聚在一处,想来是曹氏感激苏氏对其女儿的相救之恩。”身旁规矩站着的于茵出声说道。
“可惜未能听到她们的谈话内容!”坐在书案中的皇后说道:“不管她们说了什么,后宫嫔妃与前朝有牵扯,那是皇上的大忌。”说罢,皇后将手中的毛笔放下。
当天晚上,裴陌尘便来了未央宫,用完膳,皇后便陪着裴陌尘在书房中下棋。
良久,裴陌尘突然笑着说:“后宫中,也唯有皇后一人能与朕对弈一盘。”
“皇上谬赞了,臣妾也只是略懂皮毛,皇上让着臣妾而已!”皇后含笑谦逊地说道。
只见裴陌尘抬手摆摆:“莫要如此说,会便是会!”
“来,我们再痛快地对弈一盘!”裴陌尘甚是兴奋地说道。
“是!”皇后自然不会拒绝,看着对面心情甚好的裴陌尘,皇后缓缓出声道:“今日贤妃的母亲曹夫人来了宫中,不过曹夫人看过曹妹妹后,曹妹妹心情的确好了许多!”
“嗯,有亲人在一旁开解,那自然是好的!”裴陌尘一边下棋,一边应道。
皇后抬眼看了下裴陌尘,继续说道:“只是在曹夫人出宫之时,其遇见了苏贵妃,二人还特意去了花园中的凉亭内坐了许久。”
“想来应是曹夫人感激苏贵妃对其女儿的搭救之恩。”皇后含笑说道,眼神却是注意着裴陌尘的动作,果然就见正在落子的手突然一顿。
皇后见状继续幽幽地说:“苏贵妃一向不喜外出,这最近的两次外出,不是救了曹妹妹,就是遇见了曹夫人!”
“也不知,是否是巧合?”
话音刚落,突然“啪”地一声,裴陌尘手中的黑子直接被扔在了棋盘上,顿时将上面的落子打乱了。
只听裴陌尘严肃地问道:“皇后想说什么?”
皇后见此,似是突然一惊,连忙起身行礼:“皇上恕罪,臣妾一时口快失言。”
良久,棋盘边上的裴陌尘叹了口气,才出声:“起来吧!”
“是!”皇后规矩起身。
只听裴陌尘说道:“后宫牵扯上前朝是大忌,若是没有证据,此后莫要胡说!”
“下不为例!”
“是!”皇后低着头规矩地应道。
而那边的裴陌尘低着头,嘴上反驳,实则心中也起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