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总,前面的车,好像是陈生。”司机停下来说。
江振龙坐在后车座,不怒而威。
那辆黑色迈巴赫停在前方,在雪雾弥漫的夜晚,雾霾有些阻隔了人的视线。
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人。
走过来。
“江总,打扰了。”阿笙穿着黑西装,戴着白手套,惯常是那一副打扮,“陈生想和故人说两句,劳烦耽误您两分钟。”
江振龙半降下来车窗,双鬓微白,等阿笙说完话,还安静了一会儿,这种上位者的安静总是让人心底发冷。
“故人?”江振龙缓缓道,“陈生哪来的故人?”
“江总。”阿笙看着他,只肖一个眼神,明白了江振龙的意思,不再过多纠缠,像这样的人交锋,一两句话足矣,“打扰了。”
阿笙转身回去,上了车。
姜里戴着蓝牙耳机,自始至终也没有抬头。
江振龙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示意司机开车。
阿笙上车之后,前面那辆迈巴赫并没有挪动位置,停了一分钟之后,开动的方向反而愈发逼近江振龙的车。
两辆车在寒冬的大雾中交错,极致的奢华、权贵,睥睨于金字塔上!
是权利的游戏!
“伯父,我需要处理一些私人的事情。”迈巴赫的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养尊处优,皮囊俊美的脸,“让姜里出来吧。”
“姜里是你的故人吗?”少顷,江振龙同样降下来车窗,语气深沉。
陈郗琮和他四目相对,薄唇轻启:“我不知道,伯父什么时候也有了豢养晚辈情人的癖好,伯母不会介意么?”
“郗琮。”江振龙说,“你还是太心高气傲。”
这样下去,早晚都会吃亏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有一切的人都遂你心愿。
“你和姜里的关系已经结束了。我作为长辈,希望你能高抬贵手,别再来纠缠人家小姑娘,可以吗?”江振龙给他的面子足够了,语气温厚,却没有半分放低姿态的神色。
陈郗琮偏过头来,看着前方大雾四起的夜。
他知道姜里就坐在江振龙的车里。
他知道姜里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左手小拇指上戴着的银戒因为手掌用力,硌得人掌心生疼,细听能听到咔嚓的骨节声响。
陈郗琮一寸寸收紧掌心,面上冷若冰霜,忽然沉声:“姜里,下车!”
你看他到现在,也还是高高在上的命令。
永远把人看的低贱,不会平等而视。
在他眼中,无论姜里再怎么翻了天,也终究是那个初来香港战战兢兢的小演员了,毫无背景,不属于这个阶级圈子。
姜里闭着眼睛,仰着头靠在椅背上。
“陈生。”因为困倦,连平常的锋利和冷漠也收了力道,只余下一种陌生到可怕的感觉,跟这场大雾一样,空旷的虚无缥缈,“好聚好散是您先说的。”
您也不能因为,我就坑了你几个亿,再不守诚信一点,就这么气不过五次三番来找我,对不对?
当然这句话,姜里还要脸,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