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
在强风当中,相田剑介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瞬间高空的寒风便不再刺骨。身体不再失温后,立刻重新感受到了温暖。
虽然这温暖是因为温差带来的,给人的感觉,却仿佛那只手传递而来的一般。
相田剑介回过头,就看到熟悉的面孔,顿时大喜:“卡尔!太好了!你居然还有帮人保温的超能力?这样我是不是可以直接拍到大气层外面啊?”
卡尔无语,倒也佩服面前这个同学的心大,但还是摇头道:“我的生物力场只能保护你不受到外界环境伤害,没有氧气你还是活不下去的。”
说着,他看着相田剑介仍然牢牢锁定在天上莉莉丝的镜头,微笑道:“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等等,我还可以……”
相田剑介没有说完,眼前的场景宛如转镜头般直接切换,他人已经重新回到了教室当中。
使徒是上午来的,经历数个小时,此时的时间已经接近傍晚。
在奥特曼将使徒击败之后,学生们就从避难所当中出来了。
只不过后续发生的事情,还是让普通人们感到措手不及。卡尔与量产eva的战斗,算是被所有来不及进入避难所的平民给看到了……抬头就能看见,瞒不了。
虽然绝大多数人都看不清那些和使徒一样丑的家伙在跟什么战斗,但拥有望远镜的人却也不少,那场战斗的远景录像也已在网上流传。
那些量产eva和人长得完全不一样,更像是类似怪兽一样的存在,甚至酷似使徒,而这样的怪物却被卡尔随手撕裂……
普通人没听过什么量产eva,甚至可能连eva这个词本身都没听过,大多人还是靠颜值认立场的。因此便不认为漫天洒血的卡尔有何残酷,只觉得彷若来到凡尘的神。
再结合对方之前发布的视频,顿时可信度更是直线上升——毕竟再傻的人也明白,一个人形的个体能够达成这样的战斗力,绝不是人类文明自身的科技水平所能达到的。
教室中,课早早就停了,只不过事发突然之下,来不及重新回到避难所。
所有同学都围堵在窗子旁边,看着天空不停撒下的残肢和血雨。
以及最后贯穿天地的红线。
一时间,也没人注意到相田剑介回来了。
相田剑介直接踩在桌子上,站起身绕过堵在窗户的同学头顶,看着外面的情景。
只是刚一看去,立刻就感到头皮发麻。
因为有一颗白色量产eva的头颅,恰恰好落在学校的操场上……
硕大的口腔之内,宛如巨石的牙齿整齐排列,舌头像是一团大型粘液摊在地上,甚至推倒了篮球框。
幸好……幸好它没有眼睛,不然相田剑介感觉自己能被吓死。
只是如此近距离的看到量产eva的尸体,他才脑子晕晕乎乎的有些恍然……
卡尔,居然在和这种怪物战斗?
————
“差不多结束了。”
卡尔已经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不需要说谎……这实际上是比任何证据都要充分的理由。
当一名个体,已经强大到比整个文明加起来都要强大时,无论他说的事情是什么,任何人都会认真思考。
说句不好听的,人类这种生物,本质还是幕强的……别说卡尔这种能够手撕使徒的存在,就是另一个更强大的国家瞎扯的谎言,都会有许多人脑子过都不过的相信。
更何况,卡尔也没打算征服地球,他只是要把使徒的目标丢到外太空,让地球不会再被使徒袭扰。再把这么多年下来积累的黑锅,一股脑盖在seele的头上,化解大部分历史遗留问题。
一个外敌一个内因都解决了,就算有人对卡尔的一切行为进行质疑,也都没了意义。
eva世界的地球人,最大的两个定时炸弹都被拆了,要是还能自己把自己祸祸灭绝了,那就真是活该了。
所以……陈广也没必要继续在eva世界呆了,他反正不可能在地球还有活着的人类时,把他们全丢尽世界熔炉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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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广站起身来,走向海边。
只不过中间他忽然回过头来,看了眼若有所思,似乎在计划什么的碇源堂,忽然开口道:“老碇啊,你很想见你的妻子吧?”
碇源堂的面色不变,只是同样看向陈广,皱眉道:“陈广呢?”
现在的陈广,是高大的黑发剑士形象,并未变回来。
只不过碇源堂竟然完全没有把整个形象跟陈广联系起来,说明资讯级身份的屏蔽能力着实强大,就连联想这种暧昧的心理活动都和原身彻底切断。
陈广也不多解释,反正对方和自己原本的身份也没有过多交集,对方只是奇怪为何换了个人而已。
而陈广还在摸索资讯身份的效果,也就没有换回来。
他只是平静道:“莉莉丝和亚当即将被卡尔驱逐出地球,让人类可以摆脱这两个外星生命的干扰,自由生活在大地之上……这个事情,你应该毫不在乎吧?但是,这同样意味着,你无法达成让初号机成神,并且与其中的碇唯相见的结果了对么?”
碇源堂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脑袋隐隐作痛。
他一时间有些想说脏话……这群该死的外星人,果然拥有读心的能力。
卡尔的战斗力他已经看到了,自己所掌握的武力,绝对不是这些外星人的对手已经显而易见。身为拥有智慧果实的人类,他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人类的思维了。
然后现在告诉他,对方还会读心术……
这怎么打?
根本没得打。
碇源堂的心气一时间也有些缥缈,这么多年的谋划,虽然艰辛和痛苦,但总归有迹可循,有路可走。
可这些死海文书中从未记载过的外星人,却完全打乱了自己的一切规划,就这么粗暴的干涉了整个地球的一切。
“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又何必问我?”
碇源堂依然冷着一张脸,以前是为了不被看出内心想法,现在则是真的感觉不爽。
陈广却笑着对他道:“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也算是想要彻底认清你这个人吧。”
说着,他直视碇源堂道:“我可以让你和你的妻子相见,五分钟。”
听到前半句,碇源堂感到自己的心脏彷若停跳了一瞬,随后听到后半句,又冷静了下来。
他刚想开口,可谁知,陈广竟然还有半句话没讲完:“然后,你就会死。”
碇源堂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黑发男子,沉声道:“你在跟我开玩笑么?”
陈广耸耸肩道:“随你怎么想,总之我犯不着跟你撒谎。”
说着,陈广补充道:“对了,顺便一提,在卡尔把莉莉丝丢出大气层之后,可能还需要几十分钟给她加速,让她能够自己飞出太阳系。之后他就会回来,把你手上的亚当胚胎以及亚当的其他残肢和灵魂,一起打包同样丢出地球。”
陈广看着碇源堂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感到一丝愉快:“所以,抉择吧,老碇。”
————
在卡尔离开地球,约一个小时后,又一份视频被发到了互联网上。
这次是驾驶奥特曼的星期五发放的,在整个eva世界的信息技术层面是降维打击,可能只有nerv总部赤木律子的母亲可以与之抗衡。
但它毕竟只是发个视频,又没有携带病毒,就算想要针锋相对也找不到对手。
于是这次的视频,得到了更大范围的传播。
包括nerv总部的所有人。
就连真嗣,也在初号机当中看到了这些视频。
“将亚当驱逐出地球……”真嗣坐在驾驶舱从内,看着画面中,被奥特曼的双臂托举着飞向太空的‘亚当’,心头忽然一松。
难道说,结束了?
和使徒战斗的宿命,人类的灾难,都就此轻而易举的结束了?
“知道卡尔很厉害,但我没想到卡尔居然这么厉害……”
真嗣不由得发出感叹。
原来卡尔,居然是外星人?
宇宙警察……
是不是太酷了一点?
真嗣让自己全身放松在lcl中,躺在初号机的座椅上,只觉得一阵暖烘烘,懒洋洋的。
母亲很安全……自己没有让初号机受到伤害,真是太好了。
真嗣就坐在驾驶舱中,想了很多。
比如不需要战斗了,人类也不再需要避难所了,自己喜欢的乐队,以后是不是能出更多新专辑了?
自己将来,大概是可以上大学了吧。
毕业以后要做什么呢?
真嗣想起奥特曼,想起卡尔,忽然觉得,要不以后去拍电影吧?就拍奥特曼,就拍卡尔的事情。
但是想到这些题材,一定会在自己长大之前被人拿去反复翻拍,真嗣就有些懊恼。
要不先做动画吧?在攒够拍奥特曼的钱之前……
想着有的没的事情,真嗣一时间有些微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初号机中又有一条信号接了进来。
画面显示出来后,真嗣一愣。
因为画面中的人,正是自己的父亲,碇源堂。
父亲的神色看起来和往常似乎没什么不同,但又有些区别……
碇真嗣因为阅历原因,一时间分辨不出来具体区别在哪里,但他有种预感,父亲是有话想对自己说。
“……”
碇源堂沉默了良久,久到让真嗣感到了一丝不安,他下意识开口道:“父亲?”
这声父亲打破了沉默,碇源堂抬起头看着真嗣,看着那张酷似自己又有一丝碇唯柔和的面庞。
当他的左手,被卡尔轻而易举的斩去之后,他终于明白,自己其实没得选。
但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并没有想要跟真嗣聊什么。
因为没什么好聊的。
但在跟那个黑发男人说出自己的选择之后,那个男人居然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条件。
“只有让真嗣同意,你才能去见碇唯……不要误会,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是那位名叫碇唯的女士决定的,不是我在为难你。”
碇源堂沉默了……
所以,碇唯是对自己不满么?她是对自己这么多年来,对真嗣的态度而不满么?
说实话,这么多年来……直到碇唯提出这个要求,碇源堂才第一次将真嗣放在心中认真考虑。
“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
碇源堂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往日无比清晰,运转极快的大脑,一时有些卡壳。
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许在其他的世界线当中,当真嗣和碇源堂一起进入补完状态时,那种内心完全暴露在对方面前的状态,他会有很多话对真嗣讲。
可在现实中,真正的开口,他却一句话也难以说出。
最后,还是碇真嗣开口了。
他微笑着,看着父亲道:“没关系的,爸爸……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妈妈吧?”
真嗣直视着碇源堂的双眼。
“以前的我不懂……但在你告诉我,妈妈的下落之后,我就明白了。”
真嗣抚摸着初号机驾驶舱的座椅,语气柔和道:“因此,这也是我想做的。父亲只是连同的我那一份,在一起努力而已。”
直到这个时候,碇源堂才注意到……原来真嗣从来不缺乏与人对视的勇气。
他看起来懦弱,可在和人交流的时候,都会认真凝视对方。
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这是遗传自唯的地方吧?
碇源堂低下头,推了推眼镜。
随后重新抬起头,语气认真道:“真嗣,我想和唯见一面,可以么?”
真嗣一愣:“父亲你在说什么?当然可以啊?”
果然。
碇源堂说不清内心是何种感受,但至少这一刻,他确实对真嗣感到了一丝亏歉。
这个孩子,在孤僻程度上和自己一样……可在内心温柔上,又和唯一样。
正是这样的性格,才最容易受伤。
而自己在碇唯离开后,自以为是的离开真嗣,以为是对自己的惩罚。又在真嗣长大后,害怕他伤害自己而付诸一丝感情。
自己才是那个最懦弱的家伙。
碇源堂熟悉的通过对光源和角度的选择,来让自己的眼镜对镜头反光,好让真嗣看不到自己的眼神。
他只是最后说了句:“谢谢你,真嗣。”
便挂断了通讯。
这让碇真嗣一时间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而碇源堂回过头,右手依然捏着左腕的端口,伤势的疼痛反而让他更加下定了决心。
他看着陈广道:“接下来……我要如何与唯相见?”
陈广只是打了个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