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林晚不可置信地看着卢俊昭,半晌才勉强吐出一句话来。
卢俊昭看着林晚错愕的脸色,心底被无数柔软细丝缠绕着,身子微微前倾,伸手拉住林晚,目光灼然地宣告:“你是我的人,自然不能嫁给别人!”
林晚气得说不出话,忙深吸了几口气,用力扯着手腕。“你离我远点。我不是你什么人!”
“你别急,我不逼你,你好好想想。卢家比王家更适合你。”
“不用想!”林晚气得眼睛发红,她跟他说话他怎么就听不见!“我跟卢家没关系,也不想有关系!”
卢俊昭瞥着林晚泛青的手腕和急得通红的脸颊,眸光暗沉,心底闪过一丝阴霾,她就这么排斥他?这么想嫁进王家?
“阿晚……”声音在嘴里打转,这么轻轻唤着林晚的名字,卢俊昭的目光渐渐柔和了起来,从心底涌起一股酸软。他生平头一次看中一个姑娘,他怎么能看着她嫁给别人!
“别这么叫我!”林晚如今看着卢俊昭,眼里全都是防备,似刺猬一般,倒竖着刺随时都要警惕四周。她哪知道这死黑脸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一时发晕了,张口就要她嫁给他,他说梦话呢吧!
卢俊昭微微蹙着眉,目光复杂地看着林晚:“好,我不叫。你好好想想卢家,想想……我,你一向聪明,知道怎么选择最好。”
“怎么,卢将军又想威胁我?”林晚好容易压下胸口翻滚的怒气,冷冷地瞥过卢俊昭,语气里带了十分的嘲讽和不屑。“你堂堂一个将军,西宁王府的二爷,也要这般威胁一个女子么?”
卢俊昭被林晚眼底那抹讽刺刺得一阵烦躁,心里闪过一丝慌乱。他就知道会这样!这小丫头本事不小。性子也倔,她对他一直都没好脸色。可他看中的人,就没有让给别人的道理!
“我还用不着威胁女人!”卢俊昭的声音沉闷中带着压抑和怒气,他对她有意,她就看不到?
林晚被卢俊昭阴沉中带着些焦灼的目光看得微微愣神,脑子顿了片刻,一道亮光闪过,总算找出点头绪来了。这死黑脸不会真想娶他吧?他居然连王家有人来探话的事都知道,不对,应该是上次卢薇回去说了……想到此。林晚猛地缩了缩眼眶想起外婆王老夫人的话来,王烁前脚来了,后脚寂悟就让人叫她去上香。还跟母亲说她不易早定亲……这事儿怎么看都透着诡异,难不成真跟卢俊昭有关?
林晚沉默了片刻,微微拧着眉朝卢俊昭问道:“你去找那老和尚了?让他说我不易早定亲?”
卢俊昭眼里的恼怒蓦地一滞,双眸紧盯着林晚,身子有片刻的僵硬。有些懊恼地别开了目光。
林晚气笑了,他还真是煞费苦心。吐出一口浊气,林晚心头的怒火总算压了下去,转身到桌边倒了水,一杯热茶下肚,脑子也清醒了不少。看着无声地跟进来的卢俊昭。林晚挑着眉,声音平稳地问道:“你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娶我?我一个姑娘家,比旁人也就多了点银子。你若是想要北燕的生意和人。不用这么麻烦,我原本就没想过能再要回来。若是要找个妻子,满京城上下争着要往西宁王府去的人家能排一条街,你大可慢慢挑,不必委屈自己。只是下次要上门提亲。将军还是让家里人去的好,毕竟女儿家的名节重要。”
她以为他是为了她北燕那点生意?整个北边都是卢家的!没有他的默许。她的生意能做得起来?圣上要出兵北燕,几位皇子都盯着北边,若不是他压着……卢俊昭眼里火气翻滚,却无处可发,只是面色冷冽地盯着林晚看了半晌,良久才声音清冷地断然回道:“你说得对,我该让母亲来提亲。”语气毋庸置疑,似下了决断一般。
林晚被卢俊昭这断然的语气一口气堵在喉咙口,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你到底想怎么样?怎么就非得扯上我?”说罢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命格不好,入不了王妃的眼。”
卢俊昭冷笑一声,沉默的看着林晚。
“我不乐意。”林晚被卢俊昭盯得从心底升起一股无奈,她说了那么多,他一句也没听进去!“齐大非偶,我当不起将军的另眼相看。”
“王家你就乐意了?”卢俊昭眼里流淌着怒气,目光阴冷地看着林晚冷笑道。
林晚无力地别开了目光,她跟他说话就是鸡同鸭讲,绕来绕去他怎么就是看不到重点。她不想嫁给他!她都说得那么清楚明了了,这死黑脸性子怎么就霸道武断成这样,半点也不想听人话?
两人彼此沉默了良久,林晚平静了怒气,目光沉静地看向卢俊昭,眼神澄澈清明,似夜空点缀的繁星一般闪亮,让人没办法移开视线。“王家是王家,你是你。我不是什么物件,你看上了就可以随心带走,腻了就扔。我虽比不上男子,但也想活得恣意些。卢家于我,本就隔得太远,我不愿意,也请你别逼我。”
被那样明亮的双眸看着,卢俊昭满腔的恼怒一点一点都化成了柔软的细流,情不自禁地伸手靠近林晚,被林晚皱着眉扭头一躲,指腹轻轻擦过林晚的脸颊,卢俊昭低声笑了起来,转而放轻了力道扣住林晚的手腕,一手将腰间的玉佩扯了下来塞进林晚掌心。
“我不逼你。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说。你放心,我的人,我自然会护着。”丢下这句话,卢俊昭转身出了门,身子一纵一驰间飞快地消失在院子中。
林晚呆愣地看着手里的玉佩,半晌才回过神来,抬手就往门外扔了出去,这个脑袋被驴踢了的疯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院子总算有了点人声,岳六急急忙忙地翻墙过来,站在门外几步远。皱着眉朝林晚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才怪!”林晚咬牙看着岳六,“你不是在院子里?怎么让一个男人闯进来了?你的功夫呢?都成了花拳绣腿?连一个人都拦不住?”
岳六被林晚骂得皱起了眉,却不发一言地任林晚撒完了气,这才开口解释了一句:“他身边跟着两个暗卫,我同其中一个遇上了。”
林晚气急了,也不分人,被卢俊昭惹的烦躁恼怒都往岳六身上迁怒,跺着脚气恨道:“亏你还是闯江湖的,这几年都白过了?这么拙劣的伎俩你看不明白?你一个二十好几的大爷们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后辈耍了,我都替你脸红!”
岳六被林晚堵得无话可说。只得僵硬了身子站在风口上,紧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见岳六这幅样子,林晚气消了一半。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有些气闷地数落岳六了一句:“你就没话说?受伤没有?”
“没有!”岳六抬眼瞥了林晚一眼,又迅速移开了目光。
林晚无力地长叹一生,朝岳六摆手道:“我没事,你回去吧。让我好好静一静。”
岳六看着林晚,迟疑了片刻,纵身一跃出了院墙,又朝墙内瞥了一眼,这才往外走去。
院子里,林晚颓然地倒在椅子上。半晌秋梓才揉着眉角进来点灯,见林晚在桌边趴着,吓了一跳。“姑娘怎么在这儿睡上了?屋里的人呢?”
“我没睡。”林晚声音闷闷地。将头埋在双臂间,片刻后才站了起来。“把灯点上吧。”说完便朝屋门走出去,又在院子里低着头转了半圈,仔细辨认着地上的东西。刚才她想也没想就把死黑脸那玉佩扔了,明儿若是有丫头看见。指不定又是一通麻烦!
好容易在墙角的树枝雪堆里找到了那玉佩,林晚嫌弃的拎起玉佩穗子。半空中打量了几眼,是一块通体碧透的青玉,花纹繁杂,中间镂空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猛虎。林晚烦躁地抓着衣袖,一时又发起愁来。西宁王府的二爷、北边守关的副将,他身上的玉佩不用看也是价值非凡的东西,更要命的是这极有可能是那死黑脸的贴身之物,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历。他丢了这么个东西给她,还说不逼她,鬼才信他的话!
“姑娘?”秋梓手里提着灯,迟疑地上前喊了林晚一声。
林晚猛地会审,将那玉佩拢进袖中,转身朝秋梓吩咐道:“进屋吧,让人打些热水,我也累了,想早些歇下。”
西宁王府侧门的小巷中,卢俊昭脚步轻快地闪身进了门,刚一转身,却被在不声不响地站在门口的西宁王叫住了。“去哪儿了?”
“你别管。”卢俊昭皱眉看了看西宁王,“父亲找我有事?”
西宁王目光戏谑的朝卢俊昭笑道:“有事,当然有事!老子不管,指不定你媳妇儿哪天就没了……”西宁王说到此骤然顿住,又上下仔细打量了卢俊昭一圈,奇道:“你身上的玉佩呢,老子传家的那块?”
“送人了。”
西宁王一听这话又要跳脚。“送人了?兔崽子,那是老子的传家宝……”西宁王盯着卢俊昭的脸,话到此却突然拐了个弯儿。“你去林家了?不对,你怎么进去的?翻墙?”西宁王挑高了眉,看着卢俊昭越来越黑的脸色,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兔崽子,这回碰壁了吧?老子跟你说了去提亲,你大路不走非得去翻墙,蠢到家了!”西宁王拍着卢俊昭的肩膀,笑得一脸得意。“走走走,跟老子好好说说,你怎么跟林家那丫头说的……兔崽子,你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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