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周围的同学都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叹：“哇塞！”
大家原本还觉得自己今天过得虽然不平静但尚且能够忍受，毕竟早上的斥责已经够惨淡的了，谁知道现在秦哥又要面临新的难题而离开。
“秦哥还真是行家。”孙耀龙一脸严肃地竖起大拇指，眼中充满钦佩之情，“给你出个主意，到时候你去办公室，一进门就放声大哭，竭尽全力喊叫，诉说自己多么不幸、多么可怜。只要你的眼泪够真挚，即使是铁石心肠的老万也会说几句安慰的话。”
林天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心里不由得觉得这两位哥们儿的建议过于夸张。
但考虑到秦哥平日里的可靠表现，他还是决定暂时信任他们的意见。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小时里，他就这么一遍遍地练习哭泣和抱怨，尽力使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个需要帮助的人。
走进老万的办公室后，林天发现自己怎么也挤不出真实的眼泪。
但他没有放弃，而是尽量将假装悲惨演绎得淋漓尽致，让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无助与恳求的味道。
然而，面对这样一个显然有点无赖的年轻人，一向以严厉着称的老万显得毫无办法。
其实，令老万真正头疼的并非那些虚假的泪水，而是对方表现出的那种誓不罢休的态度。
“算了，今天就这样吧。”老万无奈地叹了口气，并招手示意林天靠近：“咱们开诚布公地说，我希望你能注意自己的行为对周围人的影响，别总是让我和其他老师为难，我也不可能一直偏袒你。”
接着，他话锋一转，“既然这样，告诉我那位老太太的具体联系方式吧，包括她的电话号码。我要亲自确认事情是否如你所述。”
如果经过核实，林天所说确凿无误，即便再怎么违背心意，老万也打算今天就放过他这一次；更进一步想，或许在当前社会风气下，安排学生到福利院担任志愿者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带着这些复杂的考虑，等到放学时分来临，老万并没有继续刁难，直接批准了他的请求。这让林天得以毫无阻碍地走出校门，朝着孤儿院方向进发。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行走不久，那熟悉的院落很快映入眼帘。
以前这里虽不算繁华喧闹，但由于众多活泼孩子们在一起玩耍，总会有些嘈杂的声音传来。但今日却异常安静，令人顿感不对劲……
推开大门步入院子，四周依旧死寂，没有预想中孩童嬉戏的景象。
疑惑顿时涌上心头：“咦，今天怎么回事，已经这么晚了，为什么孩子们还在教室里上课？”
带着不解与一丝担忧，他缓缓走到院长办公室前，轻轻敲响了木门，接着将手中的水果篮递向迎面而来的柳奶奶：“嘿，奶奶，您还记得吗？之前咱们一直在商量更换节能灯泡的事情……”
柳奶奶接过水果篮，并未立即回应，脸上神色异常凝重。
其实，自从第一眼看到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时，久违的亲切感便已在她心中泛滥。
然而，正因这种熟悉感才让她更为困惑：这个一向开朗坦率的好青年，到底为何会做出这般阴暗自私且损害他人利益的事！
想到孤儿院被闹得一团糟，柳奶奶的脸色愈加阴沉。
她的眉头紧锁，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向她那单薄的肩头施压。
昔日里温暖的笑容此刻已消失无踪，只剩下满心的忧虑。
“你别给我来这一套。”
林天一脸茫然：“啊？”他满脸困惑地看着柳奶奶，对她的话一头雾水。
婆婆平时总是和颜悦色，到底是谁能让她动了这般大气？
无论何时，即便是偶有不快，她也总是轻轻一笑带过，从未像今天这般严肃甚至带有愤怒。
从记忆中寻觅，如此情形可谓罕见，故而林天心中满是疑惑。
他急忙端正坐姿，“是谁惹您不高兴了，还是我许久未归令您生气？”
话语间充满关切，希望能够缓解眼前的紧张氛围。
闻言，柳奶奶心头一酸。原本只是简单的问候，却似触动了她心中某个难以触及的痛处，让她的心中泛起一股说不出的苦楚。
“要你回来看什么呢？”她微微侧过脸去，避开林天的目光，话语中夹杂着锋芒，“如果你真回来，还不知道会把孩子们折腾成什么样。辛辛苦苦抚养大的孩子们，都被你毁了！”
每说一字，她的心便如刀割般疼痛，似乎已经预见了未来的不幸画面。
听了这话，林天整个人顿时僵硬，表情亦随之严肃起来。
原本只是想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看看，却不料受到如此指责，令他措手不及。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心中的不解与委屈仍使声音微颤。
“还谈什么误会，难道那个东西不是你的手笔吗？”
柳奶奶盯着林天的眼神中满是失落，手中不停地敲打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音，“你说你在外面究竟学了些什么，害人不浅，自己却还不承认，尽说些没影儿的话。”
每个字都像是利刃一样在她心中割开一道道伤口。
林天再也按捺不住，长久以来对婆婆的敬爱让他无法接受这样的怀疑。
他猛然站起：“我是怎么样的人您不清楚吗？难道是有人跟您说了些什么？”
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眼神紧紧锁定柳奶奶，迫切想要找到答案。
只见柳奶奶叹了口气，缓缓打开抽屉，从中取出一部正在显示游戏画面的手机。
那屏幕依旧亮着的新机上，跳动的画面显得格外刺眼。而这正是林天前不久发布的应用。
“这肯定是你弄的吧。”柳奶奶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上的手机，她的声音里夹杂着不满与责备，“这些玩意儿，比之前的电子游戏有过之而无不及，对孩子们的影响更大。”
孩子们不过才玩了几天，就已经完全着迷，如同中毒一般。
他们整天除了盯着那小小的屏幕外，仿佛什么事都不关心了。
无论是吃饭还是学习，在他们眼中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有的孩子为了往游戏中充值，甚至与其他小朋友争执起来，更有甚者为此大打出手。
有些孩子更是胆大妄为，偷偷跑到我这里来窃取物品。
不管是什么事情，他们好像什么都不想干了。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吸引他们，但是，只要肯听我的话，赶紧把这些有害的东西统统收起来吧！
林天仍旧坐在椅子上，眼神一直没离开过桌子上的那台智能手机，就像是想要从中找到某种秘密似的。
很久之后，他才抬起头看向柳奶奶，缓慢地问道：“这部手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孤儿院的孩子们怎么突然之间拥有了这些东西，而且还熟练使用它们进行游戏？”
在他前世的记忆里，即使是再火爆的游戏，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普及开来。
更别提在一个连温饱问题都没解决的地方，哪来闲钱给孤儿购买这种奢侈品？
“这是有人捐赠的。”柳奶奶的表情并未改变，但她的话音变得格外冷淡，显然不愿意深入探讨这个问题。
“但这跟手机本身关系不大。”
听罢对方的话语，林天眉头微蹙。
接着仿佛意识到了某个潜在的事实般直接发问：“是不是当你们收到那些捐助手机的时候，上面已经预先装好了一款游戏？而且捐赠这批设备的人还亲自指导孩子们如何操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