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都感觉到了华妃和皇后反常之处,因此,甄嬛等到散会之后,便故意慢了众人一步,与敬嫔走到了一起。
“莞贵人这是要去咸福宫看望惠贵人么?”
看见甄嬛在自己面前停下脚步,敬嫔第一反应就是甄嬛要和自己一起去找沈眉庄。
不然的话,她们本身并不顺路,又怎么能够走到一块儿去呢?
“许久未见敬嫔娘娘,倒是让我很是挂念呢!”
甄嬛与敬嫔打了个招呼,同时又点了点头,却是默认了敬嫔先前的询问。
“我也是对妹妹们想念的很呢。”
敬嫔微笑道:“那便一起走吧!”
因为本身是来给皇后请安的,甄嬛和敬嫔自然不可能大张旗鼓坐轿子,或者步辇,等到散场之后,她们要回去,也只能够步行。
这对于甄嬛来说,则是好事一件。
她拦住敬嫔,并不是专程要和对方一道去看沈眉庄,而是想要试探一下敬嫔是不是也看出了什么端倪。
因此,在前往咸福宫的路上,甄嬛就状似无意般问道:“对了,娘娘先前听着华妃和皇后娘娘的话,有没有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呢?”
“莞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敬嫔本来正含笑看着甄嬛,突然被甄嬛这样一问,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往左右打量了一下,好在并没有旁人经过,可是神色也由一开始的轻松变得严肃起来。
“娘娘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华妃说这话,总让我觉得不太对头。”
甄嬛能够感受到对方流露出来的戒备,当即就率先解释了一下。
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之后,甄嬛见其并不吭声,还以为敬嫔心里依旧有着顾忌,便道:“娘娘,华妃平时如何嚣张,您应该是知道的,先前那话,虽然是出自于曹贵人之口,但若无华妃在背后暗示,曹贵人又怎么敢如此堂而皇之跳出来呢?”
“是啊……”敬嫔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后靠近甄嬛,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也确实心有疑虑。”
不过眼下并不是说话的地方,敬嫔就示意甄嬛不要多问,等到了自己的地盘之后,大家再行计较。
这无疑又中其下怀,甄嬛当然不会拒绝,二人达成共识,就带着一众宫女,加快了脚步,往咸福宫而去。
……
“小主,莞贵人来了!”
咸福宫中,沈眉庄本来正在晒着太阳,不想就在这时采月突然兴高采烈跑过来通报,告诉她,甄嬛来了。
“这个时候,她怎么会过来呢?”
沈眉庄虽然已经许久没有去给皇后请安,但是对于嫔妃们晨会的时间,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现在,敬嫔都还没有回来,甄嬛按道理说,也不该能有机会跑到自己这边来才对。
“这个奴婢不知道,不过,莞贵人是和敬嫔娘娘一起回来的。”
采月当然不知道甄嬛的来意,但却看见了甄嬛与敬嫔一同走进咸福门。
“哦?”
听到这个答案,沈眉庄挑了挑眉,一下子就明白了甄嬛恐怕不是专程赶过来看望自己的,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到这里,沈眉庄也没什么不高兴的,而是淡淡道:“你就当不知情,等到她忙完了,自然就会过来的。”
说完这句话,沈眉庄就慢慢回到了自己的存菊堂。
既然甄嬛可能是冲着敬嫔而来,沈眉庄索性也不去打扰,而是为其创造出合适的“空间”。
“莞妹妹,你要不先去看看惠贵人,然后再来与我说话?”
敬嫔之前也见到了采月高高兴兴跑进去,便猜测应该是将甄嬛后来的消息告诉了沈眉庄。
她可无意破坏二人的姐妹关系,所以就示意甄嬛可以先去找沈眉庄“解释”一下,免得双方埋下什么误会。
“不打紧的。”甄嬛摇了摇头。
她们进来的时候,沈眉庄和采月都已经回屋了,甄嬛并没有看见沈眉庄离开时的背影。
话虽如此,但凭借对于自己这位姐妹的了解,甄嬛相信,沈眉庄肯定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来意。
所以,她在摇头之后,就直接和敬嫔一起去到了主殿。
因为谈论的对象是皇后和华妃,这两位在后宫之中都占据着举重若轻的地位。
即便是回到了自己的宫殿,敬嫔也不敢完全放下警惕之心,于是就把自己和甄嬛身边的所有人都遣了出去。
等到只剩下她们彼此二人之后,敬嫔方才说道:“妹妹先前是在怀疑什么吗?”
“不错!”
甄嬛直言道:“我观华妃这几日心情不错,原本想着可能是和皇上这几日一直留宿于翊坤宫有关,可如今听着她和皇后的对话,我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娘娘怕是也看出了什么吧?”
一边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甄嬛随即用目光灼灼地盯着敬嫔。
当时,二人视线无意接触,纷纷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甄嬛由此便断定,敬嫔一定也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不然也不至于专程跟着人过来一问究竟。
“我看,华妃和曹贵人都在不约而同将话往皇贵妃那里引,而皇后显然也是看出了这一点,却未曾搭理,华妃随后又突然间收回了话题,当时便觉得不对劲。”
敬嫔道:“皇贵妃的特殊之处,尽人皆知,而华妃虽然看似对于名位并不在乎,实际如何,即便我不说,莞妹妹应该心里也清楚。”
“是啊。”甄嬛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位同副后,摄六宫事……”
这都是华妃梦寐以求的,甚至在之前华妃受宠的巅峰之时,她所获得的并不比这些要少。
只是名位上,华妃始终只是一个妃子。
但就算是成为了皇贵妃,那头顶上还有皇后压着呢,这真的能有什么改变吗?
“不,你想错了。”
虽然甄嬛并没有把自己的心里话完全说出来,可敬嫔看着她的神色,就已经猜到了其心中的想法。
“你难道忘记了?华妃当时和皇后说话的同时,曹贵人提到了董鄂皇贵妃吗?”
面对敬嫔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话,甄嬛眼皮忽然一阵狂跳,而后就意识到了这个被自己略过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