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骏一挑眉,“我是没办法,我晒不黑,但你不一样啊,再说我已经娶亲了,可你又没有,难不成你不想娶媳妇儿?”
赵雷一拍桌子,“厉哥,你说的对。那这样,从明天开始,你就派公差给我,我出去干活。”
厉骏笑着点了点头,又伸手拍了拍赵雷的肩膀,“我看好你。那明天开始,我就把你派出去到各个隐匿点巡视去。”
看着赵雷快步走了出去,厉骏微微一笑,“呵!小白脸?让你三天就变煤球!”
厉骏把茶壶里剩下的茶叶倒掉,又重新接了水。把若罂给他准备的花茶放进了茶壶里,又提着茶壶坐在了红泥小炉上。
厉骏以前不爱喝茶,原来的茶,与其说是茶,倒不如说是粥。
先将饼茶先在火上灼成“赤色”,然后斫开打碎,研成细末,过罗倒入壶中,用水煎煮。以汤浇覆之,用葱、姜、桔子芼之。
有的还喜欢在里面加上各色干果碎,再加羊油,羊乳,最后再来一勺盐。
想想,那满满一大碗,干果碎煮茶叶,再加上葱姜蒜,上面还浮着厚厚的一层羊油,喝一口别说把嘴里糊的死死的,还一嘴羊膻味,估计一天都不饿,看什么都想吐。
可自从去若罂家蹭饭开始,他便喜欢了若罂喝的茶。
若罂家里有两棵树,每年春天那树发芽后,枝条尖梢上的嫩叶都会被她采下,晾干后稍加揉至蒸煮,再次晾干。
有的趁热时便会将未开放的茉莉花苞混在其中,晾干后密封,再次打开就会有一股浓浓的茉莉花香味儿。
她还会去山上采些野菊花,或是金银花,或是野玫瑰,阴干后也于罐子内封存。这些便与晾干的树叶混在一起,放在水中煮开。
有时,若罂还会在茶壶里放上一颗蜜饯,有时会加几粒枸杞,喝在嘴里那水带着丝丝甜味,又有一些树叶的清香,十分爽口解渴。
而且那茶汤透明,有时候是菊花的金黄,有时是野玫瑰的赤红,有时是枸杞加上茉莉花的金橘色,看上去十分漂亮。
厉骏将茶壶提了下来,放在了一旁已经浸湿了的帕子上面。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闻了闻,菊花明目又降火,加上蜜饯的酸甜味儿,饭后喝一杯,既解腻又解渴。
他回想着那是伍家两兄妹去他家时,伍安康就极喜欢这种花茶,而伍显儿却依旧喜欢那种煎茶。
例如他们的性子,伍显儿是中书舍人,出身世家,又居高位。自然喜欢这种风靡于上层社会的煎茶。
而伍安康则是武将,若有敌军来犯便要立刻提剑迎敌。因此,他更喜欢这种能解渴不耗费时间的泡茶。
因此这泡茶与煎茶相比,虽上不得台面,却简单实际,亦如叶平安。
厉骏就很奇怪,她怎么就那么大的胆子敢对礼宗旭下手?怎么就那么确定礼宗旭会被她小小的催眠所控制?亦或是她又如何断定事后礼宗旭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呢?
堂堂琅琊郡王,想要捏死一个叶平安易如反掌,这次叶平安如此大胆闯入他的祠堂,就算找到了证据她又想怎样公之于众?
厉骏眯了眯眼睛,“叶平安,我等着看你的本事!”
后面便是叶平安再入琅琊王府打探消息,得知琅琊郡王想借朔丹使臣宴会上,因使人假扮邙勾贱民行刺使臣,意在邙沟的地契。
那朔丹的小公主看上了伍安康,皇上自然不愿意,因此便要求要在宴会上让这小公主见一见所有有资格和亲的世家子。
而叶平安和元少城便打算以此次宴会大展身手,既然他们的目标是礼忠旭,很快叶平安手下的人便想办法跟那礼宗旭的儿子勾结在了一起。想要在宴会上大展身手,为其父争得脸面。
若是小打小闹,厉骏自然不会上报御前。可礼宗旭妄图找人假扮邙沟贱民在宴会上行刺,这便是大事,涉及到两国邦交,圣上自然不愿意看到宴会出现任何问题。
因此便吩咐厉骏与金吾卫一起提前做好准备,严加防范保证宴会的安然进行。
这段时间,厉骏手下发现了叶平安,元少城与伍安康的联系越发频繁,好似达成了某种协议,要一起对付礼宗旭。
因此,厉骏加强了对三人的监视,也是在此时发现,伍安康和元少城居然是在朔丹战场上相识的。厉骏恍然大悟,怪不得他那么容易就跟这俩人联系在了一起。
叶平安,元少城与伍安康三人的准备越发紧急起来。厉骏带着麾下御史与金吾卫也将整个皇城防守的密不透风。
伍安康看着周围,便微微蹙眉,总觉得今日皇城的守门好似多了一倍都不止。
直到他远远的看见了站在高台之上正审视的看着整个宴会会场的厉骏。
一瞬间,他心里也是一紧,总觉得今日之事恐怕要有些艰难。
不过他的心随即又是一松,他们想做的事难,那礼宗旭想做的事,恐怕是毫无门路了。
厉骏站在远处阙楼高台之上,鸟瞰整个宴会会场。而若罂穿着一身夜行衣,就站在厉骏对面,皇宫另一头的一棵枝叶繁茂的树上。
眼看着一群黑衣人拿着弓箭上了宫墙房顶,厉骏一挥手,便有无数御史窜上高楼。
看着他的麾下,悄无声息的将那些人拿了,厉骏眯着眼睛仔细的盯着。
这礼宗旭倒像是大手笔,派人刺杀朔丹使臣,妄图嫁祸给邙沟贱民,居然能派出20多人,他真当圣上和朝臣都是傻的吗?
且不说元少城有没有这个本事,这邙沟贱民加在一起,能找出这么多会弓箭的人吗?
瞧着自己的手下将这些刺客全部拿下,厉骏低头失笑。看来今天晚上御史大牢里又要忙乱起来了。
该拿的人已经拿了,厉骏便勾起了嘴角也放松了下来。他靠在阙楼的围栏上歪着头,倒是饶有兴致的看起了下面的歌舞。
直到歌舞撤下礼宗旭的儿子走上了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