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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轻舟抬头看了一下天空,这阵雨一时半会估计是停不了了。

于是随便找了个能避雨的地方,两剑砍出了一个临时庇护所,走了进去。

龙树僧人脚步顿了顿,也跟着吴轻舟走了进去。

吴轻舟手持大罗剑胚,剑尖轻点地面,随即猛然一挥,剑光如龙,精准无比地切入坚硬的石壁之中。

石屑纷飞,尘土四散,却见他身形未动,仅凭一股巧劲与深厚的内力,竟在石壁之上雕琢出两个石凳,形状工整,宛如天成。

龙树僧人站在一旁,目光中满是赞赏,双掌轻轻拍打,口中赞道:“吴施主剑法精妙,力道控制之细腻,实乃贫僧生平罕见,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吴轻舟微微一笑,将大罗剑胚收回鞘中,轻拂衣摆上的尘埃,淡淡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倒是这石壁坚硬异常,若非有剑胚相助,我也难以做到如此。”

言罢,他率先坐于一凳之上,目光望向远方,神色若有所思。

龙树僧人紧随其后,坐下后缓缓开口:“吴施主,贫僧观你剑法超群,实力深不可测,却不知你心中所图,究竟为何?”

吴轻舟闻言,目光微敛,沉声道:“龙树大师,我吴轻舟一生所求,不过剑道至高,以及世间公道二字。北莽之地,百姓受苦,皆因权势者贪婪无度,封锁灵脉,致使土地贫瘠,民生凋敝。我此行北莽,便是要破除这不公,让天地灵气回归自然,滋养万物。”

龙树僧人轻轻点头,双手合十,轻叹道:“施主心怀慈悲,实乃苍生之福。只是,这世间之事,往往复杂多变,非一剑所能尽解。道德宗虽有过错,但其弟子亦是无辜,你今日之举,恐已种下因果。”

吴轻舟眉头微皱,目光坚定:“大师所言极是,但大善之下,难免小恶。我若因顾虑过多而犹豫不前,那北莽百姓又将何时得以解脱?我吴轻舟行事,但求无愧于心,至于因果报应,我自会承担。”

龙树僧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之色,缓缓道:“施主高义,贫僧佩服。只是,这世间之事,非黑即白者少,更多的是灰色地带。”

吴轻舟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而张扬的笑意,身上一股强大的气息猛然爆发。

龙树僧人瞳孔一缩,这股控制力甚至要比那武帝城王仙芝都要精妙!

他手掌轻轻一挥,空气中似乎涌动起一股莫名的力量,只见大罗剑胚“嗡”地一声,自鞘中跃出,如同久旱逢甘霖的蛟龙,带着凛冽的剑意,稳稳落在他的掌心。

他站起身,剑指苍穹,剑尖之上寒光闪烁,与天边逐渐暗淡的晚霞交相辉映,映照出他坚毅不屈的脸庞。

“我吴轻舟,生于江湖,长于剑下,此生所求,唯剑道与正义!”他的声音洪亮,穿透了四周寂静的空气,回荡在山谷之间,激荡起层层回音。

“我吴轻舟这一生,快意恩仇,无论何人阻我、拦我,我自一剑斩之!若非一剑所能尽解,那就两剑、三剑……乃至万万剑!直至这天下再无人能拦我的路,无人敢阻我的眼!”

龙树僧人立于一侧,望着吴轻舟那豪迈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双手合十,轻诵佛号:“阿弥陀佛,吴施主心怀壮志,令人钦佩。只是,剑道虽利,亦需慈悲为怀,方能不负苍生。”

吴轻舟闻言,侧首望向龙树僧人,眼中闪过一抹敬佩。

“大师言之有理,吴某自当铭记于心。但剑,乃我心中之正义,非为杀戮而生,而为守护而立。无论前路多艰,何人阻我,我自一剑斩之,以证我剑心!”

或许是剑心通明的原因,在吴轻舟说完那一番话之后,一股感悟突然涌上心头。

正当此时,一阵微风拂过,带来远处山林的清新气息,仿佛连天地都在为吴轻舟的壮志所动容。

“剑道,非止于技,更在于心。我心中有剑,剑中有我,人剑合一,方能无坚不摧。”

他缓缓睁开眼,眼中闪烁着更加璀璨的光芒,身周剑意不断涌动,散发着凛冽的寒意。

龙树僧人微微一笑,心中感慨释然。

他活了数十载春秋,游历四方,见识过无数风雨,修习佛法至今,自以为心性已如止水,未曾想今日却被一位二十左右年华的少年所触动,心中那份久违的震撼难以言表。

他目光温和地望向吴轻舟,后者的身影在夕阳下拉长,显得既孤独又坚韧。

龙树僧人轻声道:“吴施主,老衲修行多年,自以为对世间万物已有几分参透,今日观施主之行,方知自己尚有许多不足之处。”

吴轻舟闻言,剑眉微挑,他转过头,目光清澈如泉,淡淡说道:“僧人过誉了,我吴轻舟不过一介江湖浪人,行事只凭本心,何来透彻之说。”

龙树僧人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真诚:“施主此言差矣。老衲所见,施主剑下虽有杀戮,却皆为救人,此等胸怀与气魄,非一般人所能及。老衲自愧不如。”

“而且,吴家剑冠,恐怕没有施主说的那么普通吧?”

吴轻舟沉默片刻,随即轻叹一声:“僧人,你我虽道不同,但目标却是一致,都是为了这片土地的安宁与百姓的福祉。只是,我的方式或许更为直接罢了。”

龙树僧人闻言,双手合十,缓缓说道:“阿弥陀佛,施主所言极是。世间万物,殊途同归,只要能达到最终的目的,过程或许并不重要。”

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深邃:“只是,老衲心中仍有疑惑,这天地间的因果循环,善恶报应,是否真的如此简单明了?”

吴轻舟微微一笑,剑尖轻点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此乃天道至理。但何为因,何为果,往往并非表面所见。就如方才那一战,看似我杀了道德宗弟子,实则是他们自寻死路,束缚灵脉,导致生灵涂炭。”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凌冽:“我这一剑,虽染血无数,却也是为了让这地下的灵脉得以重见天日,让干涸的土地重焕生机,让百姓得以安居乐业。此等因果,我心无悔。”

龙树僧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之色,他缓缓点头:“施主言之有理,老衲受教了。只是,这天下之事,纷繁复杂,老衲仍愿以佛法为引,广结善缘,化解世间恩怨。”

吴轻舟微微一笑,拱手道:“僧人慈悲为怀,吴某佩服。只是,我剑道一途,讲究的是心随意动,剑随心动。你我虽理念不同,但不妨碍并肩作战,共赴这北莽的乱世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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