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红连连点头表示可以的，“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虽然在昔日的好友底下打工是一件不光彩的事儿，但方小红现在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只是她还是有些犹豫，“阿兰，我听说在棠记打工是要签订合同的，那什么听说条件还是很苛刻的，我这个人你也清楚的，你能信得过我。”
方小红说了那么多还是没有把要说的话说出来，可毛若兰也听出来是什么意思了。
“小红，这店面说句不好听，还真的不是我跟为民两人能开得来，这是我闺女溪溪开的。”毛若兰也算是委婉拒绝了，“这是溪溪立下来的规矩，我不能破，也不想破了。”
棠溪之前就说得很清楚了，无规矩不成方圆，这规矩立下来就没有不遵守的道理。
方小红一听顿时就皱眉了，一下子又没忍住，“阿兰，不是我说你，按照你们这样的规矩还真的没有几个人愿意来打工的。”
“你看看你们家的招人公告都贴了那么久也不见有谁来，肯定是你们家有问题，这都不改改，这生意还怎么做啊？”方小红一听是毛若兰的女儿定下来的，顿时就端起了长辈的架子，跟毛若兰传授教女儿的方法，“还有，你当娘的，怎么可以让丫头站在你头上来？”
“这以后还得了的？”方小红自认为推心置腹，“你啊，就是心软，当年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子。”
“我跟你说，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把掌家的权牢牢地抓在手里，那样老公和孩子都能听听话话的。”方小红想起当年刚结婚那一会儿，她男人在村里可是最为听话的，其他女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就是可惜，出到城里后，方小红没了娘家的依靠，也没一份工作，什么事儿都让男人去做了，这个家才慢慢地转变为男人做主，她平时买菜拿钱都要跟男人说清楚，每一分钱用在什么地方都要牢牢记着，不然男人回头算起来对不上数，下一回就少给几分钱，婆婆和孩子也都有意见。
方小红不想再回想下去了，现在她就是想要警告毛若兰，放手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银钱得抓在手里。
“那是自然的，但是我家溪溪很听话也很懂事，什么事儿都不用我们操心，为民的性子，你也应该清楚的，就一心一意为我们这个家好，也不会出去沾花惹草的。”毛若兰这一辈子选择嫁给棠为民是真的幸运，两人又携手走了二十几年，至今的感情还是那么好。
毛若兰也心满意足了。
这个话题扯远了，毛若兰说回正途上，“小红，这合同不单单是维护我们棠记的利益，也都是维护你的利益，如果你不想签的话，那我们这边是不会考虑的。”
朋友是朋友，但这些年过去了，毛若兰跟方小红的关系早就不如从前，更别说现在大家的重心都在家庭上，毛若兰是不会为了一个外人就打破棠溪定下来的规矩。
这不仅仅是坏了母女之间的情分，也破坏了棠记的规矩。
方小红一听没有情分可讲，脸色顿时就变了，“阿兰，你当真不愿意？”
“不行，”毛若兰摇头，坚决不同意，“小红你想要来我们棠记工作，还得需要三天的试用期，这三天里面我还要根据你的工作情况来决定要不要录用。”
“当然，这三天的工钱，我们也会照样算给你的。”在公事上，毛若兰是不会动用私人感情的，除非是自家人。
什么算是自家人？
棠为民、棠溪、小辉、许清和，他们四个就是自家人。
方小红抿了抿唇，“你让我考虑考虑一下。”
“可以，你好好想一想。”毛若兰也不为难，这会儿也起身，“来都来了，带点包子回去吧。”
“我做的包子，你也好多年没有尝过了。”以前看到卖包子的，毛若兰和方小红两人总是馋得流口水，眼巴巴地看着那人挑着扁担离开。
很少很少有机会能吃得上包子。
偶尔家里买了面粉，能做包子了，可都是没有馅料的。
毛若兰是跟着毛大强学厨艺，可面点是不怎么擅长的，毛若兰做出来的包子总是没有办法调好发酵粉，有一股酸酸的味道，吃起来也苦苦的，但那时候，对她们来说，这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包子了。
方小红也想起来了，而她也的确是没有吃早餐，家里的孩子和婆婆也没有吃的，便不客气地收下。
“当年你做的包子，现在一想起来，我嘴里都是那个味道呢。”方小红怀念地笑起来了。
“那现在肯定不会有了，绝对让你吃了还想吃。”毛若兰到厨房里面装了十来个大肉包，又放了几个馒头进去，还有小孩子也喜欢的糖三角。
一大袋子，完全足够吃一天了。
方小红看着更是心酸，捧在怀里，烫的不仅仅是手，还有她的自尊心。
“想好了，再来棠记找我，这棠记的大门随时都为你敞开。”毛若兰笑着送方小红出去了。
田招娣在旁边看着她走远的，回头看毛若兰还在，顺口就问道，“兰姨，那阿姨来不来我们这儿？”
之前瞧着方小红还以为是上了年纪的大婶，田招娣也没有想到和毛若兰是同年的，这就改了称呼。
“不知道。”毛若兰也不清楚，摇摇头后看了看买包子排队的客人，很快就打起了精神来，“我得回去再做两笼包子，不然不够卖了。”
“那嫂子，你可多做一些啊，现在的客人总是说不够，以前都是卖到十一点这样子，现在十点就收摊了。”王有财家的笑着说，“这一个小时可是能卖出不少包子的。”
“诶，我知道了。”毛若兰的心情也好转了，“我多做几个，回头你也带点回去给两个孩子。”
“那敢情好啊。”王有财家的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给她就拿着，不是她的也不会多看两眼。
这也是王有财家的来了棠记工作后才改变的，以前啊，不管是不是她的都想瞅一瞅，看一看，再想一想怎么才能拿到手。
现在不会了。
王有财家的还会挑了，瞧着不怎么好的，她都不屑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