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曜停下了咀嚼,静静地看着豉汁南瓜蒸排骨,小南瓜的粉糯香甜,淡淡的金色包裹着排骨,两股香味融合在一起再往外飘。
丝丝缕缕的,萦绕在鼻息之间,久久不能散开。
“棠溪的厨艺一直都很好。”卫景曜忽然开口回答了齐天乐的问题。
齐天乐又吃了一块南瓜,“是吗?我倒是觉得是越来越好了。”
“一直都很好。”卫景曜的味觉不同于常人,细微的变化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的,“这道菜南瓜清香糯甜,你吃出不一样的口感,觉得厨艺有所提高也是正常的。”
“随便了,反正我就是觉得很好吃。”齐天乐并不在乎这一点,眼下只想多吃两口解馋。
卫景曜听闻后也懒得跟他作过多的解释,再一次拿起筷子,慢慢地吃起来。
——
周一早上。
梁凝雨回来了,第一时间就是跑去熊抱住棠溪,“溪溪姐,一个星期不见你,我都瘦了。”
旁边的齐天乐给她逗乐了,“是没有棠溪做的饭菜吧。”
“溪溪姐做的饭菜好吃,但相比起来,我更加想念溪溪姐。”梁凝雨在棠溪的怀里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他,“不像你,眼里只有吃。”
齐天乐:“……”
“好了。”棠溪很无奈地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梁凝雨,又看着她熊抱的姿势,有那么一瞬间在怀疑梁凝雨是不是考拉转世的,把自己当做是树干了。
不然,怎么能抱得那么紧?
“时间不早了,吃完早餐,上学的路上我们在聊,怎么样?”这两天,棠溪一直都睡到了六点才起来,又在院子里耍了一段太极,生活是越来越有滋味了,精神抖擞的。
气色上更是美艳至极。
看了看棠溪,犹豫了一会儿后的梁凝雨这才依依不舍地撒手,可还是要黏着棠溪,拉着她在旁边坐下。
“今天是皮蛋瘦肉粥和柴鱼花生粥,你们想吃哪一样?”棠溪被梁凝雨拉着坐下,抬眼看着他们几个。
卫景曜的注意力一直落在了梁凝雨的手上,她挽着棠溪的手臂,整个人又靠在棠溪的身上,像一块牛皮糖一样。
而棠溪似乎对黏人的小姑娘有点没办法,只能任由她呼在身上。
看得卫景曜心中一阵羡慕,又有一点点的不爽。
感觉梁凝雨对棠溪太过于亲昵了,亲昵到有点过分。
“你呢?”齐天乐和梁凝雨都报了菜名,就差卫景曜了。可他迟迟没有回答,棠溪皱了皱眉心,转头过去看着他,问:“皮蛋瘦肉粥和柴鱼花生粥,你想吃哪一个?”
“皮蛋吧。”卫景曜倏然回神,目光不自然地避开了棠溪的注视,“再来一个馒头。”
卫景曜不喜欢吃有馅料的包子,更喜欢馒头,最好是平淡无味的白馒头。
南城这一带的馒头为了适应当地人,馒头都是带着一丝丝的甜味。棠溪发现了卫景曜不爱吃甜的,特意做了几个没有甜味的馒头。
而后,有顾客吃过之后,感觉馒头搭配上其他小菜,一块儿吃更加好吃,也都要不带味道的。
于是棠记又多了一款白馒头。
而之前卖的馒头改名叫甜馒头了。
“好,稍等片刻。”棠溪起身要去厨房拿早餐,梁凝雨还是舍不得放手,主动跟着一块儿进去帮忙了。
留在你大厅的齐天乐托着腮帮子看梁凝雨跟上去的背影,“你说这梁凝雨是怎么一回事啊?”
“也太粘人了吧?”
卫景曜也有这种感觉,“有点奇怪。”
“她不会是……”齐天乐被自己的一个念头给吓到了,“景曜,你说梁凝雨会不会是那种人啊?”
“???”从小没看过其他杂书的卫景曜一脸迷惑,“你说的那种是哪一种人?”
“就那种那种那种人啊。”齐天乐一个劲地挤眉弄眼,可卫景曜就是没看懂。
“你眼皮子抽筋了。”
“……”
齐天乐:没法好好交流了。
——
梁凝雨跟着棠溪到了后厨,蓦地发现多了一个年轻的帅小伙子,愣了一下后更加跟进了棠溪。
棠溪无奈又好笑地回头看着她,“是有什么事想说?”
“……有。”梁凝垂下眼眸,双手都绞在了一起,还在纠结要怎么说。
棠溪看得出来,“别急,先想清楚了再说,不急。”
“嗯。”梁凝雨点点头,跟着进去帮忙了。
棠溪负责端粥,而梁凝雨则是拿包子和馒头。
她低头看着白白胖胖的包子,蒸汽一缕缕地上升着,香味钻入鼻息当中,霎时沁人心脾。
“溪溪姐,我爷爷他不赞成我读大学,让我读完高中就回乡下嫁人。”
棠溪愣了一下,“你爸妈怎么说?”
“我爸妈肯定是不同意的,但是我爷爷在山上下来的时候摔断了腿,是那户人家的儿子给背下来的,不然等村里人发现,都要被山里的狼给吃掉了,只剩下一具尸体了。”梁凝雨努着嘴,并不情愿地继续说,“我爷爷他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想让我嫁过去。”
“上周回去就是让我们见一面。”
“你呢?怎么想的?”棠溪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情,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梁凝雨想起那户人家,家底是殷实的,人也长得不错,但她不想。
不想嫁到农村里。
而且梁凝雨还想继续读大学。
“自然是不想的。”梁凝雨的眼眶都红了,鼻子酸溜溜的,“我爸妈给了那人家不少钱,算是报答了人情。”
“可爷爷就是不乐意,非得让我嫁过去。”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梁凝雨都要气哭了。
棠溪心疼她,可手里端着东XA抚不了,“叔叔阿姨会替你办好的,别担心。”
“可我爷爷他说了,要是不同意就断绝跟我爸的父子关系。”梁凝雨一着急,嗓音就大了不少。
正好让齐天乐和卫景曜两人给听见了,纷纷看过去。
“这是怎么了?”齐天乐看到梁凝雨红得跟兔子眼一样,被吓了一跳,“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
“没事。”梁凝雨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跟棠溪说就是想倾诉一下,她放下了包子,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泪花,“刚才风太大了,有睫毛掉进了眼睛里。”
“手里拿着东西没法弄出来。”梁凝雨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