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玛?”
内心的复杂情绪积攒许久,哈里森终于是将其倾泻而出。
他冲到艾尔玛身后,把她的手一把抓来,想把她从洗碗台上扯离,却发现她力气奇大,根本拽不动分毫。
“艾尔玛?”
哈里森再次呼唤,后者依旧没给出任何反应。
“我,我是你的父亲啊,你忘记了吗?”哈里森的声带变得沙哑。
艾尔玛似乎有些被吓到,他不停的想去挣脱被他抓住的手臂,但哈里森的手愈发抓得紧,最终艾尔玛感到疼痛,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喊声。
声音在狭小的房间回荡,其他的员工纷纷捂住耳朵,接着都忍受不住地冲了出去。
几秒钟后,这里只剩下中年、哈里森和艾尔玛父女。
“你就是哈里森吧。”这时,中年在门边开口一问。
哈里森回头,有些不解的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后者面无表情的干笑,“没想到你真的是哈里森。”
哈里森预感不妙,将艾尔玛护在身后,他沉声再问:“老板,我的名字,谁告诉你的?”
“你明明知道答案,却故作不知道。”中年倚靠门边,“哈里森,我和你是同乡,而且我知道你的身份,你曾经是一名生物学兼化学教授,还来过这个国家,只是自那以后,你就消失不见了。”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哈里森低了低头,“我不是什么教授,我只是一个找女儿的父亲。”
“行了,你不要装下去了。”中年站直肥硕身体,“我不是为了你手里的钱,而是为了其他的东西。”
哈里森闻言愣了一会,“不为钱,你为了什么?”
“哈里森教授,想必这个称呼你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过了吧?”
闻声,后者的语气结巴起来,“我,我不是,我不是你说的什么教授。”
又是一阵干笑,中年缓缓地走向哈里森,后者抓着艾尔玛不断后退,“老板,虽然我们不认识,但我还是谢谢你替我照顾女儿,我,我可以给你报酬的。”
“我说了,我不需要钱,我要你的另一个东西。”
中年的话语未落,四名皮衣男子提着棍棒便走了进来,同时关上了门。
“我现在,得了一种怪病,我去过医院,那里的医生说,我的病没法治,因为,我的这种病,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
听着中年冷冷的话语,哈里森咽了咽口水,“我不是医生,你找我,我也不能治你的病。”
“你能治,我相信你能治好我的病。”中年向前一步,他身后的那四个皮衣男便也上前一步,渐渐将二人围在一面墙边。
“为什么,你,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的病,就是你导致的,不,应该说,是你们当年那几个科学家。”
中年咬牙说着,“你难道就把我忘记了吗?我是托比啊,当年是你带着我来到亚洲,来到这个国家,然后带着我进入那个研究所,我虽然只是一名扫地的,可是你也不用这么健忘吧?”
“托比?”哈里森的目光打直,上下打量其全身,不可相信的道:“你,你真的是托比?”
“教授啊,你承认了?”托比摊开手臂,“你终于!承认了!!”
“教授,你二十年来一直寻找你的女儿,而我呢,我在这个国家苟活了下来,为的就是找到你啊!”托比眼里的仇恨无尽蔓延,“二十年!!我找了你二十年!知道我的绝望吗?知道我的身体变成这副模样是经历过多大痛苦吗?”
“托比,对,对不起,当年的事情,有我的责任……”哈里森低语道:“你现在,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教授你没看到吗?”托比展现他那庞大的身体,“马上,我就会因为身体爆炸而亡,即使我每天只是喝水,也阻止不了身体的膨胀。”
“身体膨胀?”哈里森疑惑一句,“这,这是当年药水的影响吗?”
后者没有回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话锋一转,“教授,我原以为参与过当年药剂研究的人,都会染上怪病,怎么我看你一点事也没有呢?”
“我,我也不知道,托比,你,你把你身体的状况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
托比胸口一阵起伏,他叹了口气,“哈里森,其实,我恨的不是这个病,我恨的,是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二十年来你了无音讯,我没敢回国,我的家人,我的家人全部死了,被那所谓的cot救世主下令杀死了,我甚至遭到过他们组织的追杀,就是为了灭口。”
愈发的说下去,托比的语气便愈激动,“如果不是我的侥幸,现在我就是一堆土了!”
“托比,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那时候我真的被逼无奈,我……”
话语未落,托比一笑,当即打断:“被逼无奈?可笑,哈里森啊哈里森,你这是在逃避,你是在逃避当年你们一伙科学家所犯下的罪过,如果我不主动说出自己的姓名,恐怕你永远也认不出我,你依旧会对自己所犯下的罪闭口不提,更会将其永远埋在你的心里,死都不会说出来,是吗?”
“我……”
“哈里森!!你毁了我这一辈子!!你毁了我美好的一家!!”忽然,托比干嚎起来,口水从其嘴中喷洒而出,“就算我命中注定病死,我也要将你拖下地狱!!”
“托比!”哈里森此刻确实害怕了,他害怕死,他更害怕自己的女儿受到伤害。
于是,他将艾尔玛死死护在后背的同时,两只手臂张开。
他道:“托比,我保证,我可以治疗你的病,我保证在一个月内将这个怪病从你的身上彻底祛除!”
“你保证!”托比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扯着嗓子吼道:“你现在,拿什么来跟我保证?拿你那悲催的命吗!!”
托比的吼叫让艾尔玛的情绪不受控制,她抱着头喊叫着,慢慢蜷缩蹲下,可是任凭她如何尖叫,还是吐不出一句人言。
“艾尔玛,艾尔玛。”哈里森不顾托比,一把挣脱开他抓着自己衣领的手,转身蹲下去,慌乱的看着自己女儿,“艾尔玛,你不要怕,爸爸在这,爸爸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