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色已晚,但闵悉他们也并没有对付一口,不仅烤了肉,也炖了汤,在切土豆的时候,闵悉发现带来的土豆已经发芽了,便对云霁说:“这些土豆不能吃了,已经发芽了,吃了会中毒的,给这些土着种下吧。”
云霁说:“他们会种吗?”
“肯定不会,不过也得试试。明天咱们就把它们给种下,如果土豆能够在这里生根发芽,也算是功德一件。”闵悉说。
云霁倒是没有太大的期待:“那也要这些人懂得收获播种才行,咱们跟他们语言不通,种下了他们也不会收不会吃。”
“也没有关系,这地方的气候应该还不错,冬天也不会十分寒冷,土豆就算不收,也不会死,来年春天还会继续生长。等以后咱们大明人再来到这里的时候,说不定就可以直接挖土豆吃。”闵悉很乐观地畅想起了未来。
云霁挑了挑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呗。”
“对,就是这个意思!反正发了芽也不能吃,扔了也是浪费。要是那些土着也能发现土豆的吃法,这就是他们的福气了。”
说话间,饭已经做好了。他们做的饭实在太香了,土着们都被吸引了过来。他们的烹饪方式和饮食方式也给了土着不小的冲击,那些食物闻起来特别香,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
土着们平时也会用火烤食物,但烤过的肉远没有生吃鲜甜,所以多数时候他们更愿意直接吃生肉。可同样是烤肉,为什么他们做的闻起来会这么香呢?
分肉的时候,云霁见不少土着围在一旁看,便切了小块的肉分给他们。那些土着吃了之后,发现跟他们平时烤的肉味道完全不同,要好吃太多了,难怪他们不吃生肉。
吃了烤肉,那些人依旧围坐在火堆旁不肯离开,试图弄懂他们是怎么烤出来这么好吃的肉的。不过由于语言不通,比划了老半天,双方都没弄懂对方的意思。
晚上他们就在土着的屋子里打起了地铺,夜里又下起雨来,但对他们并没有影响,大家都睡了个安稳觉。
翌日一早起来,雨又停了,云也散开了,看样子要出太阳。
闵悉呼吸着晨间清新的空气,看着挂着水珠的草木和积水的地面,不由得庆幸昨晚找了个落脚的地方,不然又得在雨中坐一夜。
云霁也起来了,两人一起出了村子,找地方解决生理问题,顺便也找找哪里可以栽种土豆。闵悉看好了村子外边的一块地,离村子不算太远,也没有太多的树遮挡,光照会很好,这个位置袋鼠应该不会过来,不太会被动物破坏。
“今天咱们不走了吧?”云霁问。
“嗯,把土豆种下再说。他们昨天砍树回来,我估摸着是要建房子,咱们顺便帮他们把树准备齐全吧,多砍些树,感谢他们收留我们,不然昨晚又要淋雨了。”闵悉说。
“好!”
他们往回走,昨天砍树的那几个成年男子正从村里出来,他们手里拿着石矛和磨尖了的树枝,看样子是准备去打猎。
闵悉拉了拉云霁的袖子:“七哥,他们好像要去狩猎,我们也去吧,把今天的食物猎回来。”
“行,我去取弓箭。”
闵悉赶紧跟那几个人比划了一下,让他们等等,自己跟他们一起去。那些人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停了下来。昨天背四棵树又收留了他们过夜的土着做了个握斧头砍树的动作,竖起大拇指表示斧头非常厉害。
闵悉笑笑,也竖起了大拇指。
那土着拍拍自己,嘴里重复说着一个词:“库姆,库姆。”
闵悉重复了一下:“库姆?”
对方兴奋地点头,笑得露出了八颗牙,用力拍着自己的胸脯。闵悉明白过来,这应该是他的名字,他指了指自己,说:“闵、闵!”
“闵?闵!”库姆高兴地重复了一下他的名字。
没多会儿,云霁就背着弓箭跑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水师将士,他们是跟着一起去狩猎的。
刚出村子不久,就看到了几只成年袋鼠,那些袋鼠见到人来,也不慌张,一边低头吃食,一边用警惕的眼睛看着来人,随时准备撤离。
库姆见状,朝闵悉等人摆摆手,意思是那些袋鼠不好对付,不是他们狩猎的对象。
他们又走了一段,找到了几只小点的袋鼠,库姆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猫起腰,和他的同伴一起转到了灌木丛后面,打算悄悄过去,靠近了再投矛。
闵悉看了看那几只袋鼠的距离,压低声音对云霁说:“七哥,这个距离能射中吗?”
“可以,我试试。”云霁点头,摘下背上的弓,抽出箭,弯弓搭箭,瞄准,放箭。
箭矢正中一只亚成年袋鼠的脖子,那只袋鼠受到惊吓,下意识地蹦跳起来,把它的同伴也吓了一跳,都往旁边逃去。
云霁又迅速搭箭放出第二支,另一只袋鼠也中箭了,不过由于它正在蹦跳,原本要射在它脖子上的箭射中了它的背。
那边的袋鼠乱成一团,几位正在悄悄潜伏过去的土着不由得站直了身体,不解地看着那些袋鼠,又回头看向闵悉,满脸都是恼怒。
闵悉冲着他们招手:“库姆!过来!”
库姆有些生气地朝闵悉走来,嘴里嚷嚷着什么,大概是责怪他们惊跑了猎物。闵悉抬手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别激动,然后又指了指远处那两只受伤的袋鼠。
没多会儿,那两只中了箭的袋鼠在奔跑了一段距离之后倒在了地上,因为它们越挣扎,血流得就越快。库姆等人看着这个画面,脸上慢慢露出讶异之色。
闵悉朝他笑笑:“走吧,去捡猎物。”
闵悉和云霁带头朝猎物走去,库姆等人也赶紧跟上去。闵悉指着那头射中背部的袋鼠,叫:“库姆,那只归你们了。”
库姆听到自己的名字,看着闵悉,然后明白过来,指着袋鼠嚷嚷着什么,明显有难以抑制的兴奋,闵悉点头:“归你们了!”
库姆兴奋地喊同伴去收拾那头受伤的袋鼠了。袋鼠块头大,中一箭在短时间内不足以让他们毙命,但受伤后行动受限,给了他们足够的机会去捕杀它。
云霁上前补上一刀,割断了袋鼠脖子上的喉管,袋鼠很快就不再挣扎,整个过程干脆利落,不过眨眼间的工夫。
而库姆等人对付另一头受伤的袋鼠就显得有些拖泥带水了,他们用手中的木矛和石矛对付那只受伤的袋鼠,把袋鼠身上戳出了好几个窟窿,费了老大工夫,才将袋鼠给杀死。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快就捕猎到了袋鼠,换做以前,不耗费大半天是完不成任务的。
云霁走过去,把袋鼠身上的箭矢拔出来,箭头在草地上擦了擦,放进箭筒里。
库姆看着云霁的动作,知道就是这东西伤了袋鼠,能够很远就射中猎物,比他们用矛捕猎袋鼠要方便多了。要是他们也有这东西,狩猎袋鼠得多容易啊。
闵悉看库姆还向远处张望,便指着远处的袋鼠问:“库姆,还要吗?”
库姆似乎明白了闵悉的意思,猛点头。
闵悉说:“七哥,你再帮他们猎一只袋鼠吧。”
“你们在这里等我。”云霁拿着弓走进了灌木丛,他们已经惊动了袋鼠,就不能大摇大摆地直接靠近过去了。
不多久,远处的袋鼠又出现了骚乱,又有袋鼠中箭了。
云霁走出树丛,朝这边摆手:“可以了,过来吧。”
等闵悉和库姆等人赶到的时候,云霁已经用匕首杀死了袋鼠。库姆看云霁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崇拜,视线频频落在云霁的弓箭上。
大家抬着三只袋鼠回到部落的时候,整个村子都沸腾了:他们从没这么快就能狩猎到三只袋鼠。虽然袋鼠在这里很常见,也是他们常吃的食物,但狩猎一只几乎是成人高大的袋鼠,对他们来说是件相当不易的事,毕竟袋鼠的气力要比人的气力大多了。
库姆绘声绘色地把云霁射杀袋鼠的事说了一遍,没多会儿,就有很多土着小孩上来围住了云霁,想要摸摸他的弓箭,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
云霁也不小气,把自己的弓拿给那些孩子看,那些孩子去拉弓,发现几乎不太能拉得动,云霁的弓是用上好的桐木和水牛角制成的,弓很硬,弦也绷得特别紧,就连闵悉也不大拉得动,更何况这些小孩了。
纵使如此,那些孩子还是排着队轮流试着拉了一下云霁的弓。村子里有几个年轻男人看到了,也有些手痒,过来想试试这把弓,云霁也没拒绝。他们试了试,能拉开,但是拉不满弓。
把弓还给云霁的时候,那些男人和孩子不断地比划着什么,嘴里也一直在嚷嚷什么。
闵悉猜到他们的想法,说:“七哥,你射一箭给他们看看。”
云霁抬手想拉弓,闵悉又说:“射箭啊。”
云霁无奈地摇摇头,只好抽出一支箭,朝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射去,他没有用大力,但箭头还是没入了树干中。
几个孩子欢呼着跑上前,想要把树干中箭拔出来,然而使出了吃奶的力,也没能办到。
闵悉也过去拔箭,也没拔出来,最后还是拿着匕首把箭头给撬出来的。
云霁一下子就变成了全村男人和孩子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