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着们从闵悉这里换得了一些精美器物,知道他们有很多好东西,纷纷把自己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跟他们交易。
但他们认为珍贵的东西却难以入闵悉等人的法眼,比如他们狩猎到的袋狼和鳄鱼头骨、牙齿等,这些东西在土着这里非常珍贵,是勇气和身份的象征,但对闵悉他们来说一文不值。
土着们又把家中拿来当盛器和刀具的贝壳拿来想换刀子,结果也没人要,倒是那些没什么实际用途的漂亮石头比较受欢迎,尤其那些从海里捞上来的圆润珠子很受欢迎,一颗珠子可以换一把刀或者两个碗。
土着们跑回家中,把那些平时不太看重的珠子翻找出来,拿来换东西。
出乎闵悉和云霁的预料,他们竟收到了七八颗大小不等的珍珠,不过有的显然保存不好,颜色都发黄了,有的还有坑洼,不知道是怎么造成的。
闵悉也不拒绝交易,只是要打个折扣。品相不佳的珍珠,拿回去可以卖给药铺当药材。
因为换东西,他们在部落里耽搁了些时间,等到从部落离开的时候,都快中午了。
他们从部落出来没多久,就听见有人在大声叫嚷什么,闵悉回头,发现是几个土着在追赶他们。
众人停下来,那几个土着气喘吁吁地追上他们,把手里捧着的一个皮口袋呈现给他们看,这皮口袋是鸸鹋皮做的。
闵悉低头一看,发现竟是满满一袋子指橙,数量还不少,起码有好几斤。那人比划一下,问能不能用指橙跟他们交换东西。
闵悉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对方看了一下,然后摇头,似乎想要别的。闵悉又拿出一个碗,对方还想摇头。
云霁说:“他们可能是想要刀子。”
闵悉想了想,便掏出一把小刀给了他,那人见是把小刀,不是他期待的匕首,略微有些失望,但还是接了过去。
闵悉掏出珍珠展示给他们看,意思是他们如果有这个,就可以来换东西。
那些人叽里咕噜地说了些什么,闵悉没听懂,只是抬手指向远处那条河,又朝海的位置指了指,意思是沿着河走,就可以在河边找到他们。
回到河边,闵悉拿出他们从土着部落换得的东西来清点,大家看着那些硕大的珍珠,惊讶道:“这地方还产珍珠?”
“当然是从海里的捞上来的。不过他们显然不常去海边,所以数量也不多。”闵悉解释。
“这些石头有什么用?”大家看着那些亮晶晶的石头说。
“这也算是一种宝石,花纹很漂亮,拿回去打磨一下,可以做首饰,达官贵人的女眷应该会喜欢,可以卖个不错的价钱。”
“这些小小的果子又是什么?”有人发现了那两袋指橙。
“这也是一种橙子,可以当水果吃。咱们不是缺少蔬菜水果嘛,用这个替代一下,跟柠檬差不多的效果。以后每人每天都吃两个,吃了之后就不会得坏血病。这附近长着有指橙,从现在开始,咱们除了找金矿,也要留意下指橙,看到就摘,多带些回船上去。”闵悉说。
众人听他说起柠檬,不由得口舌生津。柠檬的酸他们是领略过了,但为了健康,他们也忍着酸吃了不少。在金山那边停留的时候,那些从南洋带过来的柠檬基本消耗殆尽了,如今又来了个跟柠檬差不多的东西,看来真是要跟酸过不去了。
他们上了船,朝着上游继续划,河水渐渐浅了,鳄鱼的踪迹也消失了,河底的泥沙更好挖了,淘出来的金沙越来越多。估摸着离金矿越来越近了。
但他们前行了一日,还是没有找到金沙的源头。而河流也更浅了,有些地方出现了浅滩激流,已经有些影响行船了。
傍晚,他们在一处长滩下停下来,这处长滩水流湍急,河床落差也比较大,比先前他们遇到的激流都要麻烦,船没法划上去,天色不早,他们决定在这里过夜。
闵悉和大家商议:“我估摸着金矿的位置也近了,明天要不我们就步行去上游看看吧,不划船了。”
云霁说:“明天先上去看看上面能不能划船,要是还可以划船,我们设法将船拖到上面去,划船比走路要快些。若是这种险滩多,咱们就不划船了,步行吧。”
众人讨论一番,觉得是该如此,于是就这么决定下来。做饭的时候,闵悉和云霁带着工匠去河底捞沙淘洗,发现这里的金沙数量更多了,每一盆沙中都有金沙,而且颗粒也比先前的要大了些。
闵悉朝岸边看了看,提议道:“我们试试河岸边的泥沙,看有没有金沙。”
于是他们又去河岸边挖了些泥土来淘洗,不过并没有淘到金沙,看来金矿不在这里。
翌日一早,他们就起来赶路,留了几个人在这里看守船只。毕竟这里是有土着的,如果不留人看守,船很可能会被土着发现带走。
爬上这处险滩,上面没走多远就又是险滩,已经不适合行船了,只能步行。
他们沿着河流走了半天,中午停下来吃饭休息的时候,有人在灌木丛中发现了大量的指橙树,果实结得不少,个头也算是大的,这算是意外收获,大家把能看到的指橙全都摘了,总共有一二十斤,算是意外收获。
闵悉在河边洗指橙的时候,看着河堤的泥土颜色,心中一动:“七哥,把盆拿过来,咱们试试这里的泥土,看看有没有金沙。”
云霁闻言,拿了淘金盆过来。闵悉把指橙放到一边,从河堤上挖了一些泥沙下来,放在水中开始淘洗。等到泥沙都淘洗出去之后,他在盆地看到了金闪闪的东西,不由得面上一喜:“七哥,你看,是金子!”
正忙着做午饭的众人听见他的声音,觉得有些不寻常,便都停下来看向他,虽然这两天淘沙淘到了不少金沙,但也没听他这么高兴过。
云霁走过去一看,确实从盆底看到了碎金子,颗粒比之前的要大一些:“还真是。”
闵悉哈哈笑起来,大声宣布:“咱们找到金矿啦,这里就是金矿!”
众人一听,都将信将疑:“真的?这里就是金矿?”这跟他们在金山发现的金矿不一样,这里不能说没有山,但这里的山都不高,也没有明显的山石,不太像是金矿的样子。
闵悉说:“是真的,岸边这些泥土里就有金沙,你们看!”他把盆地的金沙展示给众人看。
众人看过之后,疑惑道:“怎么这里和上次那个金矿不太一样?”
“地质条件不一样,金矿的形态也就不一样,有的在石头里,有的是在泥里的,但这的的确确就是金矿。”闵悉说。
工匠说:“这里的金子含量有点少。”
上座金矿的金子都是在岩石里,需要把岩石研磨碎,才能把金子炼出来,工序是复杂了些,但金子含量高啊。这里只需要淘洗就可以得到金子,但金子含量太低了些。
闵悉想了想:“也许挖一挖就多了。”他知道澳洲的矿产丰富,铁矿富成那样,没道理金矿这么贫,所以还是坚信着也是座富矿。
云霁出声:“不管怎样,至少咱们已经确定了这里有金矿。我们要做个标记,然后再从大明带人过来开采。”
“那咱们是不是就不往上游走了?”有人问。
闵悉点头:“不走了,我们就在这周围勘探一下吧,去河对岸看看那边是不是也含金沙。”
他们扩大了勘探范围,从河底挖出泥沙淘洗了一番,金沙含量明显增多,去河对岸也挖泥沙淘洗了一下,河对岸的金沙比这一边的也要多一些。
闵悉猜测,河流南面才是金矿的主要位置,而且金矿的范围应该还要往上去不少的距离,毕竟基本可以肯定河底的金沙是从上游冲下来的。
吃过饭后,他们又往上走了一段距离,淘洗了两岸的泥沙试了试,依旧含有金沙,这一大片全都是金矿的范围。大家都很开心,这一趟总算是有收获了。
趁着天色未晚,他们在当地留下了不少标记,然后抓紧时间往回赶,要赶在天黑前与守船的人会合。
回程要比去程快不少,毕竟不需要停下来淘金,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前回到了船边,他们在这里又过了一夜,这才驾船往回走。
路过那个土着部落的时候,他们遇到了正在岸边等待他们的土着,见到他们,那些人非常欣喜地朝他们挥手。
他们将船靠过去,那些人带来了欧泊和指橙,要跟他们换东西,闵悉也没拒绝,用瓦罐、粗布和糖跟他们交换了物品,这才离开。
因为是顺流而下,又不用浪费时间淘金,他们很快就回到了海湾,与大部队会合。
见到他们平安归来,大家都松了口气。
一名舰长跑来:“大人,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这地方太邪性了,有伤人的鳄鱼,我们不要在这里停留了,赶紧走吧。”
“怎么回事?”闵悉和云霁闻言赶紧问。
那名舰长叹气说:“行云号上有个船员去海湾里撒网,被一只巨型鳄鱼盯上了,差点丢了性命。我们救助及时,但他还是被咬断了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