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楼消失的很快,可以说是落荒而逃,她从来没有这么的害怕知道真相,她跑到了城外,城外下着大雪,雪落满她的华发,即便再寒冷天气,她面前的那条河下仍然可见生命的活动。
“咳咳”
咳了几声之后,她用手背去擦了嘴唇。
“轱辘轱辘”
车轱辘的声音渐渐靠近,姜月楼不动的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出神的看着河面。
这里离剑意城很近,剑意城禁空,打仗以来更是越管越严,虽刚刚入夜,但剑意城已经禁止出入了。
车驾的帘子无意间被吹开,车上的女子侧目,正好看见临河而坐的姜月楼。
“停”
车驾上的女子叫停车夫,车驾后的护卫全部停下来,玥思瑾抱着一件厚厚的大衣下车,护卫阻止她,“小姐,不可。”
玥思瑾笑道:“冬夜寒凉,那姑娘仅着夏衣,应该很冷。”
侍女道:“入夜于此,居心不良也说不定。”
玥思瑾笑着摇头,走上前去,身后的一串护卫眉头紧锁,皆是担心。
姜月楼听着身后女子的靠近,她依旧一言不发,因为若玥思瑾出手,她能在一瞬间秒杀。
肩膀突然变得温暖,她冷寂的眉眼一下子化开,死气散去的那一刻,温柔萦绕在她的脸上。
姜月楼听见身后的人柔声道:“姑娘,天很冷,愿我之陋衣能给你一丝温暖。”
说完,玥思瑾笑了笑,转身就走,连日奔波的疲惫也在做了一件好事后消失了许多。
护卫始终警惕盯着姜月楼,姜月楼微微低眸,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天蓝色色狐裘大衣,厚实的大衣上刻了法术,披风上绣了精致的五月兰山棠。
姜月楼眉眼温柔了些,玥思瑾给她披上狐裘之后,她眼睛一亮,推演出关于玥思瑾的某些事,不过她的推演阵法和推演人生不一样,她只能算出一些零散的未来,还极其的不清晰。
她起身,紧跟着玥思瑾的护卫立刻把玥思瑾拉到身后保护。
一群人气势汹汹,姜月楼刚刚有要转身的意思,一直把玥思瑾当做小鸡仔一样的护着的护卫马上道:“她要出手了。”
几十护卫同时出手,姜月楼自顾自转身,几十道剑光愣是没有一道能靠近姜月楼,众护卫的动作停滞在空中,无一人能动。
姜月楼绕过石头,走向玥思瑾,玥思瑾并无紧张,但莫名的压迫感让她心口闷的慌,护卫连话的说不了。
她所过之处,剑自动让路,她道:“入夜了,很冷,城门禁止出入,小姐能带我入城吗?”
绿萝露出一副吃了某种排泄物的表情,心道:“她又要搞事情了”
“小姐不可”
护卫刚刚发出声音,众人随之跪倒在地,压迫感让他们趴在地上。
玥思瑾看出姜月楼并不想杀人,她道:“姑娘,我带你入城,还请你收了威压。”
威压收起的那一刻,众人恍若重生,大口大口的喘息。
车上确实很温暖,空间宽阔,玥思瑾递给姜月楼颗红润的珠子,“姑娘,暖暖手吧!”
姜月楼伸手接过,她看见玥思瑾手上的伤,玥思瑾顺着姜月楼的目光看去,她淡然道:“没事,出门在外难免磕磕碰碰。”
“你不怕我同他们一样,也是来杀你的。”
“姑娘修为不弱,你若想杀我,早早便出手了,就不会提议和我一起进城。”
玥思瑾一边说一边给姜月楼倒水,那水的颜色是金色的,玥思瑾解释,“茶多苦,我喝不来。这是甜酒,养身不会醉。”
“你很苦闷!”姜月楼肯定道。
她面前的女子眉间总是含着一抹忧郁,玥思瑾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姜月楼接过甜酒,“小姐若愿意说,我愿意听你述说。”
玥思瑾安静了很久才说,“我母亲早逝,我自小和父亲相依为命。非我自夸,我自小聪慧,才十多岁就帮着父亲处理剑意城一应事物。父亲很爱我,即便我在剑道天赋上并不出彩,在剑意城中,城主的女儿不是剑修,这是极其耻辱的事情。而我的父亲并没有一刻怪罪过我 他总是告诉我,不必理会闲言秽语。”
“可好景不长,不过百年,城主府多了一个人,父亲以兴山剑冢为聘,和刘阿喜结为夫妻。我很不开心,兴山剑冢明明是娘亲的嫁妆,父亲怎么能这么做,因为刘阿喜的一句喜欢,他就把兴山剑冢作为聘礼。”
“他们有了一个女儿和儿子,我用了一千年的时间接受了父亲不再爱我和娘亲的事情。渐渐的,父亲修为不再精进,为了巩固地位,他把我推出去,作为利益的交换品,给我和春梨城大公子签下婚契,我很不服气。”
说到这里时,温温柔柔的玥思瑾眼里露出杀气,“我的未来我要自己做主,父亲发现了,于是他在我培养势力之时把我送去春梨城,他折断所有我在剑意城的羽翼。他说春梨城安全,可春梨城乱了百年,哪里安全,我九死一生从春梨城中活了下来。我用了四百年的时间掌握春梨城,我的父亲知道这个消息后,千方百计的截杀我。我带了三百人出来,分走几十条路,他硬是把所有可能都消灭了。”
姜月楼道:“所以,你走这一趟是来报仇的。”
玥思瑾点头,“有仇不报,我又不是傻子。”
“哪怕即便杀了他吗?”
玥思瑾挑眉笑道:“他要杀我,我自然也能杀他。”
实在想象不到,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竟然这么果决。
“我也不想杀他,是他一直不放过我。”
车驾停下来,中转城到了。
护卫高声亮出令牌,高声喊:“春梨城使者到。”
城楼之上许久没有应答,直到有人高喊,“城主有命,春梨城使者已到,冒充者格杀勿论。”
“放箭!”
玥思瑾眼神露失望,似乎是确定了某件事情,护卫掀开帘子,道:“小姐,快走!”
现在哪里还能逃,她信了那个人,最后给自己盖上了棺材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