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在地上躺了半小时，也就盯着这个造型童趣可爱的城堡看了半小时，起身时抖落了一身的亮闪闪。
小时候看着星空，他有过摘一颗下来的愿望，后来知道星星是宇宙中一个个天体后便梦想幻灭了，但现在怎么不算是被实现了呢？
这些星星一个个都像宝石一样，还会发光，和小时候想象里的星星真的很像。
他摸了摸暖流四溢的胳膊腿，发现恢复了些许力气，低头看着身周，有一些宝石已经黯然失色，像是失去了能量一般。
他不由心虚，估摸着这些宝石并不只是单纯的饰品。
他正准备爬墙从最近的窗户进去，想了想又从空间翻出个空瓶子，回身抓了把碎宝石装进去，晃了晃，五颜六色的光芒汇聚在一起，像是一片璀璨星云。
爬到最低的一扇窗户下，他伸手一推便推开了，进去后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月色笼罩下的小镇，又仰头看那缺了一块的星河，突然很是好奇司北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打造了这么个副本。
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一边帮助玩家，一边在这样的童话小镇里杀戮。
他七拐八拐找到楼梯，一路螺旋往上，三分钟后，才在快转晕时终于再次站在那扇门前。
他轻轻叩响门扉。
门没锁，里面也没声音，他觉得这安静有点让人头皮发麻，主动道：“对不起。”
他其实没想明白为什么司北反应那么大，毕竟不穿鞋子又踢人的不是自己，自己还又是被摔又是挨砸，但还是不妨碍他先道歉。
能少遭罪，他也不是非要找虐。
有人来开门，他抬头看去，正要说什么，感觉到了些微不对劲，等对方让开，后面出现了另一个正看着窗外的司北时，他用力眨了两下眼睛，缓缓张大嘴巴。
“你、你们？”
“去修墙和天幕。”
司南以为是和自己说的，下意识要照做，便听到开门的那个“司北”应了一声，错身离开。
“进来。”
司南扭头，却见那个“司北”已经消失，顺从地进了房间。
“什么事？”
“刚那个是你哥？”
“不是，我做的傀儡。”
司南有些尴尬：“你们真像啊。”
“嗯，按照我哥样子做的。”
司南：“……”
他抓了抓头发，发现对方这会儿已经穿上了鞋，莫名更尴尬了几分，又不合时宜地回忆起了那细腻的触感。
祁漾注意到他视线，轻皱了下眉，挥手间血色丝线射出，将他捆住按在凳子上，冷声道：“你再看一眼试试。”
司南连忙转移话题：“你是在帮玩家吗？”
祁漾双眸微眯，紫色眸子幽暗，危险的气息弥漫：“知道我副本等级吗？”
司南试探问道：“A级？”
“我A级的时候，副本就已经是S级了。”
司南反应了一下这话里的信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祁漾伸手攥住他衣领，将人拉近过来，笑容讥讽：“这样……还觉得我在帮玩家？”
在逼近的花果清甜里，司南有一瞬脑子宕机了，但很快回过神来，思索过后点了点头。
祁漾拧眉看他，其实觉得这场面多少有些好笑，他居然在和一个失去记忆的诡异说这种事。
哪怕这个诡异曾经也是和游戏斗争到死的玩家。
他轻嗤一声，将人放开。
他说：“是的。”
司南眸光一亮，继续问道：“诡异游戏是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关于诡异游戏本身的东西别问我，我还想找人问呢。”
“哦，那诡异是哪里来的？”
祁漾已经回答过狄夙一回了，但当下再说一遍，却是有些烦。
狄夙对有些问题已经有了猜测，逻辑也清晰，司南的问题就密多了，两人完全是优生和差生的提问差别。
祁漾干脆一边继续雕刻，一边回答。
司南还在问的时候，傀儡已经补好了墙和天幕回来，汇报完走到祁漾身边，随即原地消失。
“他去哪了？”
祁漾抬眸看他：“好奇？”
“呃，不能说就算了。”
“哦。”
短暂静默过后，司南又问了许多问题，补全了对游戏世界的认知后，却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他想了想，换了个问题方向：“你之前给我吃的那个珠子是什么？”
“眼珠。”
“……谁的？”
祁漾敷衍道：“被诡异游戏祸害的某个文明的某个玩家死亡后在某个副本里留下的。”
司南：“……”
他又想吐了。
勉强压下翻滚的呕吐欲，他问：“那是不是所有玩家都能通过这种途径快速提升？”
“你可以试试，活着的话记得告诉红星互助会实验数据，人类会感谢你的付出。”
司南顿时歇了心思，同时想着他似乎对玩家间的事很是了解。
这种实验，要是互助会里真存在，他觉得不大可能会公之于众，让玩家们知道。
他趴在桌边看着祁漾的动作，还是问道：“每次副本开启，你动手时在想什么？”
祁漾手中刻刀一顿，继续雕琢着眼睛，轻轻吹去碎屑，反问：“我们有那么熟吗？”
司南确实觉得他们也算是熟了，不熟司北带他一个玩家进副本养伤？
但显然对方不想回答，于是他只能停止了继续询问诸如“玩家里有没有他的人”，“他作为一个S级的诡异，又是怎么和他们达成共识的”这种问题。
“你的副本很好看。”
“你空间里的星星更好看。”
司南挠了挠脸颊，老老实实将瓶子拿了出来：“那我还给你？”
“赏你了。”
“哦，谢谢。你副本里的、玩偶都是你雕的吗？”
“嗯。”
司南想起来他在上个副本折的小狗，问道：“怎么不用折纸？”
祁漾垂眸处理着手里石头小狗的细节，而后往里面注入了能量。
原本毫无生气的死物缓缓眨动了下眼睛，发出了汪一声叫，又逐渐变大到普通狗崽子大小。
他摸了摸这只冰冷的小狗，等它跑出去后才像是想起来司南的问题，轻声道：“不防水，不防火，不好修。你还有问题吗？”
“有。刚才你反应为什么那么大？你、嗯……是有什么不能碰脚的风俗吗？”
祁漾的回应是直接用傀儡丝把人扔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