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美国之后,每天的生活都是充实而忙碌。
我们一行人,不止要面对学业的压力,还有其他各种,来自种族歧视、饮食、生活习惯等的区别待遇,刚开始很不适应。
可我们中国人,哪里是那么容易打趴下的。不服输,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
不用明说,就可意会。
大家抱团在一起,一次次用自己过硬的知识储备,打脸那些瞧不起我们的同学,及老师。
不可否认,为此,我们花费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没日没夜。
还好,努力总算没白费,我们获得越来越多的掌声和称赞,渐渐在留学生中,直至整个学校站稳脚跟。
在最初最难熬的那段时间,一直有个人陪着我,给我鼓励和安慰。
她时常和我分享她身边的点点滴滴,比如,跟她八辈子有仇的四级考试,还有得瑟的向我炫耀她拿到的驾本。
她傻乎乎的样子,仿佛世界上真没有什么大不了事。她一直都是我所有的精神寄托,是我前进的动力。
就是有一点不爽,就是她身边那个叫秦池风的,老是阴魂不散的围在暖暖身边。
虽然我并不觉得他有什么威胁,可是知道有人在觊觎自己的宝贝,心里多少总有点不爽。
还有两年多,唉,好想她。
我们留学生虽说地位正不断提高,但是与当地学生还是有距离感,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融合。
无所谓,我们本就为学习而来,其他的不重要。
不过,有一点倒是被暖暖说中,这里的女人的确开放,跟国内比简直不在一个层次。
经常有女人出其不意的出现在我面前,教室,图书馆,食堂,她们有直接开口的,有放纸条在我课桌和更衣柜的,大多数都很直白,睡不睡。
刚开始,非常反感,不过Rowe说,这就是他们的美国文化,大家对这方面的态度,主打的就是你情我愿,不像中国人这么含蓄,习惯就好。
习惯是习惯不了,无视就行。
Rowe算是我在学校里,交到的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我们住同一个宿舍楼,我三层,他二层。有些课程重复,他为人比较直爽,大家也谈的来,所以一来二去,也算成为朋友。
也许是最小孩子的原因,Rowe被家里照顾的很好,单纯,没有其他人的弯弯绕绕,跟其他美国人完全不像,反而有点像远方的那个她。
有一次,在食堂吃早餐,和暖暖视频时Rowe正好凑了过来。他看到暖暖,直接当着她面说她漂亮,看把暖暖高兴的,比以前更傻。
Rowe问,她是不是我女朋友,我当然回'是',Rowe还特失望,说对视频里的暖暖一见钟情,害我第一次有了想揍人的冲动。
但也是说说,知道他是直率的性格。
所以,当他问我,暖暖是一个怎样的女孩时,我托着腮,看向人工湖,脑子里描绘她的样子,露出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说:“她很爱笑,不管好不好笑,说说话就会笑起来,喜欢吃。脾气软乎乎的,很好哄。乐观,独立,大多数的时候很懒,偶尔也会勤快下,还爱撒娇。”
特别是在我怀里,以及某些时刻。
怎么办,更想她了。
本来一切都是美好的,学业顺利,感情稳定,只要再拼死拼活两年,拿着不错的履历,回去娶我的暖暖。
我相信我自己,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会给暖暖最好的生活,到时再生一个宝宝,和我妈,她的父母,过上幸福的未来。
只是,万万没想到,一个女人的出现,把这一切的一切都打破了。从此,伴随我的只有无尽的黑暗,还有失去她的痛苦之中。
我记得很清楚,那时我刚下课,外面的天阴沉沉的,似乎要下大雨。我想赶紧回宿舍,而那个女人挡在了我面前。
这种情况以前老会发生,虽然这次的女人跟以往的略有不同,不是她的漂亮,而是她的架势。
不管是什么,我都不感兴趣,对她说句抱歉,就准备离开。
谁知,那女人不依不饶,仍然挡着,我就有点反感,可那女人接下来三句话,我还是跟着她一起离开。
女人说:“你是关尧?”
“关炜是你父亲吧。”
“想不想知道,你父亲真正的死因。”
直到很久以后,我再次回想起这一幕,不由的想,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知道后面会经历那么多痛苦和磨难,我还会不会跟她走。
我想会的,有些事情不是躲,就能解决的,就像当初对暖暖的感情,以及如今,我父亲的死亡。
那段视频,我看了很久。
我眼睁睁的看着,父亲从房间冲出来,与那帮人对峙,最后被撞到桌角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那时,我父亲还有气,只要能及时送医,我父亲就会活过来。这样,我和我妈就不会失去他,重新回到幸福的一家三口。
可那帮'处'生',为自己的贪欲,为了不暴露,竟然想出最恶毒的做法,毁尸灭迹。
我看着火苗,一点一点吞噬掉我最爱的父亲,那个从小到大像山一样,守护在我和母亲身边,给予我无尽的爱和鼓励,让我有足够勇气面对未来的男人。
更为讽刺的是,眼前这个女人的父亲居然还是火灾现场几个凶手之一。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冲着女人怒吼,既然人证物证俱在,为何不报警。
但接下来的事,可怕的超出我的现今为止,所有的认知。
我一直都知道,这个世界,并没有表面上那样平静,可作为循规蹈矩的普通人来讲,遇到的概率极低。
大部分人,每天基本都是两点一线,就算是碰到所谓不公平,顶多也就是办公室的尔虞我诈,生活中缺斤少两。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种概率极低的悲剧,居然会降临在我们这样的普通家庭。
可悲的是,这不止我一家,另外还有教授,学生,女孩,甚至还有更多。
他们都反抗过,只是没想到,因为某种原因,某种特权,这种反抗最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而那些拥有特殊权力和地位的人,却能逍遥法外,继续享受着他们的特权。这个世界似乎变得如此不公平,让人感到无助和绝望。
女人,也就是姚晓婉,她的父亲带着母亲,均死在赎罪之路。
她站在窗口,抽着烟,烟雾的弥漫短暂的麻痹了人的痛觉,我突然也想试试。
我第一次尝试,因为排斥,不断咳嗽,眼泪都咳了出来。但慢慢适应后,我也终于体会到尼古丁所带来的短暂止痛效果,只是这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姚晓婉默默的看着我,用愧疚的口吻对我说:“对不起,不止为我的父亲,也为干扰到你原本美好的生活。毕竟,你不像我们一样知道真相,有时候,也许不知道也是种好事,至少你之前过得很好。”
没几秒,她口风一转,用看似强硬的口气说:“但我不后悔,我既然找上你,你就已经和我们一条船上,你不答应也得答应。你作为儿子,不想为父亲报仇吗?难道你忍心看着杀父仇人逍遥法外?如果没人站出来,那可能有很多的无辜会……”
她说不下去了,我却似乎有点能明白。
在她心中,为父母报仇恐怕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她觉得,如果没人站出来抗争,可能会有更多的人,失去双亲,失去儿女。
但这些太过大仁大义,有些事情,不是光我们这几个小人物,能撼动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