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下手机。”
陈博自己的手机没电扔家了，便问姜昔要，姜昔塞给他，问他要联系谁。
“袁淑琴。”
他输入袁淑琴的电话号码，很快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姜昔看着屏幕，扬眉：“这么做能行吗？”
“包行的。”
很快，袁淑琴回了消息，陈博把手机还给姜昔，一行人走出机场，上了辆大巴车。
拍摄途中，林霖坐到陈博对面。
面带笑容。
“陈校长，网友们有很多问题想在你这儿得到答案，你可不可以赏脸回答一下？”
陈博：“嗯。”
他点点头，示意林霖直接问。
林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全国直播啊大哥！等下我问问题，你不要再‘嗯’、‘嗯’的了。”
“嗯。”
林霖：“......”
“好吧，第一个问题——”陈博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他涨粉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林霖笑了笑，扫了眼后台私信，问：“陈校长，这位叫【爱在圣诞前】的网友想问你，你喜欢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
陈博：“喜欢。”
林霖：“......啊？”
他愣了片刻，随即牵动嘴角：“陈校长，你可能没听清我的问题，我问的是：你喜欢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
‘还是’这个词，他咬的很重。
陈博笑了笑，翘起二郎腿：“我喜欢咸的。”
“原因？如果你的回答让网友不满意，可是有惩罚的哦。”
“还有惩罚啊？”
“对。”
林霖笑着点了点头，余光扫过直播间弹幕，网友们竟然都在问他‘是不是想死’。
【胆子真大，有活。】
【等下就没‘活’了。】
【现在的网红，为了红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博眼球、博流量，无所不用其极。】
【屎都敢吃，这有什么？】
【非要提起那位故人吗？现阶段还不用出动核武器。】
【我倒还真想看看主播怎么惩罚陈校长，更想看陈校长的反应，确实有意思。】
【+1】
【+1】
【+】
林霖对着摄像机笑了下，说道：“大家不用担心，我印象中，陈校长脾气很好，平易近人。”
“再说当着各位网友的面，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吧，是吧陈校长？”他问陈博。
陈博抱胸，晃动二郎腿，点了点头：“当然，我最平易近人了。”
“哈哈，我就知道，那请你回答，为什么喜欢咸豆腐脑，回答不合理将由我进行惩罚。”
“不用，你直接惩罚就行。”陈博坐着一动不动，冲林霖抬了抬下巴。
林霖一愣：“直接罚？”
“对。”
“......那我可来了？”
“来。”
陈博还是坐着一动未动，对面的林霖从助理手中接过一柄气锤，看着陈博的眼睛，手心隐隐冒汗。
他咽了咽口水，挥动气锤，在自己掌心里拍了两下。
“惩罚哦，哈哈，我来了哦。”
“你来。”
“......”
漫长的沉默中，林霖紧紧握着气锤捶柄，看着面前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的陈博，无数次想挥动气锤，可就是出不了手。
“滴答。”
一颗汗珠落在地上。
林霖喘了口气，突然笑了下：“其实，我只是和陈校长开个玩笑，你是今天的主角，我怎么会惩罚你呢。”
【切。】
【垃圾，小瘪三。】
【不敢惩罚，你装什么逼？】
【陈校长：我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说到做不到，取关了。】
【还说到做到，你看他脸都吓白了，他敢动吗？他动一下，估计都下不了这辆大巴车。】
【不至于吧，陈校长很好的，我是江城人，上次在路上遇到陈校长，他还和我合照呢。】
【上面的，你是正常人，你看主播像正常人吗？】
【人嫌狗弃，撤了撤了。】
林霖：“......”
这直播间的网友，今天的嘴怎么这么毒？
是，他确实不敢把气锤砸到陈博头上，可远远没有弹幕里说的那么不堪吧？
他抹了把汗，默默坐下：“接下来第二个问题哈……”
半个小时后。
大巴车从机场赶到京城修仙学院。
学院门口，早已围满了人。
有看热闹的群众，有一些官职领导，有维持秩序的警察，有学院院长和一众老师，京城管理局也派人来了。
陈博走下大巴车，笑着挥挥手，和四周人打了声招呼。
正往前走。
突然看到人群中，一个50多岁的男人不停抹汗，低着头，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男人手里还拿着一部手机。
陈博歪歪头，走过去问：“看什么呢？”
男人：“......”
“我的直播？”
“对......”
男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正要说话，林霖走了过来，亲切的和这男人打招呼。
“爸，你也在这儿？”
林霄想捂住林霖的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对面的陈校长，脸上笑容变得很玩味。
“虎父无犬子啊。”陈博拍拍林霄的肩膀，问：“你们父子俩，都是好样的。”
四周人冷眼旁观，视线如刀剑一般扎在林霄身上。
林霄弯着腰，后背冷汗浸透。
很快，陈博带着一众人走进学院，林霖要做直播，也跟着大部队进了校园。
门口只剩下林霄一个人，缓了好久好久，他颤巍巍的点上一根烟。
今天风有点大。
火机摁了好几下，就是打不出火。
他背着风，捂住火机，终于是点上了烟，突然铃铃一声，吓得他浑身一哆嗦，烟和火机都掉了下去。
口袋中，铃声还在响。
林霄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顺手捡起地上的烟，一边抽一边听对面讲话。
片刻，他苦笑一声：“是，领导，下午我去办离职手续……”
这就是修仙者吗？
领导还是爱他的，辞职是给陈博一个说法，惹上一个修仙者，还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
林霄坐在马路牙子上，望着天空回忆自己的前半生，想想自己这辈子摸爬滚打，去年年底才坐上电视台的台长。
结果，生了一个坑爹的儿子。
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