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府一家人被囚禁在了监牢的最深处,这个地方往昔可是他专门用来羁押那些忤逆不从之人的,然而此刻,竟成了夏家苦难的所在。
这监牢之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息,阴暗而潮湿,仿佛能滴出水来。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和霉菌,地面则布满了污垢与尿水。
昔日那个衣冠楚楚、风光无限,出门总是前呼后拥的夏知府——夏元稹,此时正静静地端坐在一堆乱糟糟的草堆之上。他那身华美的官服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破旧不堪且沾满污渍的囚衣。
尽管如此,他脸上没有一丝颓废,仰着头看着小小的窗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呜呜呜,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夏娴芝双手紧紧握住栅栏,拼命地摇晃着,似乎想要挣脱这牢笼的束缚。
她那张原本娇艳动人的面庞,此刻已变得憔悴不堪,泪水如决堤之水般不停地流淌下来,脸上糊的乱七八糟不忍直视。
在这里,她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周围环境又臭又脏,让人无法忍受。每日仅有的食物便是一个硬邦邦、难以下咽的窝窝头,至于洗漱之类的奢望更是想都别想。
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下,这监牢内却是异常的潮湿阴冷,仿佛置身于冰窖一般。夏娴芝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被这监牢里的臭味腌透了,臭的快窒息了。
她身后夏知府的夫人姨娘也都掩面哭泣。
就在隔壁的牢房里,夏润林面色苍白地坐在父亲身旁,嘴唇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爹,我们......\"
话还未说完,便被夏元稹一记冷厉至极的目光给硬生生地打断了。
只见夏元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口中低声喝道:\"闭嘴!\"
夏润林顿时吓得浑身一颤,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
然而,他的父亲却伸出手用力捏了捏他的胳膊。
夏元稹冲着儿子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言。
随后,便松开了手,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懒洋洋地斜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爹,我饿,我要吃肉,呜呜呜。”小儿子扑在他的怀里大哭,夏元稹忍不住蹙眉,这小儿子都九岁了,还整天哭唧唧的,每天哭的他头疼。
他摸了摸儿子脑袋,“乖,以后补给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夏小宝抬起头,泪水挂在脸上,抽噎着说道“我现在要吃。我饿,爹,我们出去啊!”他使劲的拽住夏元稹的衣服哭嚎。
以前随便哭一哭什么都有了,如今不灵了呢!这里他曾来过,当初书院里有个小孩带了好吃的没给他,所以,他就和他爹说那小孩打他。
后来,那个小孩和他的父亲一同被关押到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而他得意洋洋的还特意跑到牢房前,当着他们的面,往他们的饭里面撒了一大泡尿。
随后,他指使那些如狼似虎的衙役,将这两碗浸泡着尿液的饭强行塞进了那对父子的口中。
而如今,他们所身处的牢房,恰恰正是当初那对父子待的地方。
“小宝乖,你没看到咱们此刻身在何处吗?你忍忍,等到咱们离开这了,爹爹保证会给你买好多好多的肉吃。”他压低声音,轻声细语地哄骗着夏小宝。
然而,被他们宠坏了,一直天下我最大的夏小宝哪里懂得此刻在大牢里代表着什么?
夏小宝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嘴里哭喊着:“我不要!我不要!我快要饿死啦,爹爹,咱们赶紧出去吧,回咱们自己家去。叫您手下的那些人把抓咱们的坏蛋统统杀光,他们实在太可恶了!”
听到小儿子这般哭闹不休,原本心情就已经糟糕透顶的夏元稹只觉得脑门一阵突突直跳。
他忍无可忍之下,突然伸出一只大手,狠狠地揪住了夏小宝的衣领,然后扬起另外一只手掌,毫不留情地朝着那张稚嫩的小脸扇了过去。
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夏小宝整个人被打得摔倒在地,并迅速手脚并用,惊恐万分地爬到了角落里。
最宠他的爹爹又打他……
他不明白为什么。
此时的夏元稹,双目圆睁,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仿佛一头即将择人而噬的猛兽。
他恶狠狠地盯着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夏小宝,怒吼道: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再闹腾!难道你没长耳朵听不见吗?
告诉你,现在根本就没有肉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