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周,贵妃和贤良淑德四妃一样,都是固定的高位分,不可另立封号。
比如贤妃娘娘,就是贤妃,或者以姓氏称“沈贤妃”。不会再加一个封号,称“某贤妃”。
同样,她封为贵妃后,就是“沈贵妃”。
陛下在纸上写的这个字,分明就是封号!
大周自开国以来,就从来没有固定的高位分妃子,还有封号的啊!
陛下居然要为贤妃娘娘开这个先例?!
最让李常德震惊的,不是陛下将贤妃娘娘晋为贵妃后,还要额外赐她封号。
而是这个封号,是“宸”字。
宸是什么意思?
宸乃紫微星所在,通常指帝王住的地方,是王位、帝位的代称,极其贵重!
陛下居然将这个字,赐给了贤妃娘娘?!
尽管李常德早就看出,贤妃娘娘在陛下心中的地位非同凡响,甚至早已超过了柳氏当年最受宠的时候。
可看着这个封号,李常德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还是低估了贤妃娘娘的受宠程度。
光从这个封号来看,在陛下心中,贤妃娘娘就是下一任的皇后人选了啊!
南宫玄羽沉声问道:“还愣着干什么?”
李常德这才回过神来,笑了笑,如实道:“陛下恕罪,奴才只是一时太错愕了。”
南宫玄羽明白,他这次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不怪李常德吃惊:“行了,去吧。”
“奴才遵命!”
李常德小心翼翼地吹干纸上的墨迹,将纸张收进衣袖中,往钟粹宫而去。
终于,他抵达了目的地,含笑对芙蕖道:“芙蕖姑娘,劳烦您进去通报一声,就说老奴有事求见贤妃娘娘。”
看着李常德满脸堆笑的样子,芙蕖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李公公不仅是大内总管,更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以往对她虽然客气,却也没客气到这种份上啊。
今天这是怎么了?
尽管如此,芙蕖还是牢记着沈知念交代的事,客气道:“李公公,娘娘说了,在病好之前不见外人。”
李常德含笑道:“是陛下有东西,吩咐奴才亲手交给贤妃娘娘。”
“姑娘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奴才放下东西就走,绝不打扰贤妃娘娘养病。”
芙蕖迟疑了一下,这才点点头,往里面走去。
不多时,她出来道:“李公公请。”
李常德微微颔首,进了内室,朝沈知念恭敬地行礼:“奴才参见贤妃娘娘,娘娘吉祥万安!”
沈知念瞥了他一眼,语气还算客气:“起来吧。”
“谢贤妃娘娘!”
李常德从衣袖里,将折叠好的纸张拿了出来,满脸堆笑地递了过去:“这是陛下特意吩咐奴才送过来的,相信贤妃娘娘看过好,会明白陛下的意思。”
不仅沈知念,就连菡萏等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
听李公公这语气,难道娘娘看了纸上写的东西,就会消气了?
陛下究竟写了什么?
沈知念接过芙蕖递过来的纸张,打开看到上面的那个字,眸色顿时一凝!
李常德都明白这个字代表的意思,她自然也清楚。
宸贵妃,可比沈贵妃好听多了。
而且她将是大周开国以来,唯一被另立封号的贵妃!
更何况……“宸”这个字,贵不可言!
在大周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哪个妃子,能以这个字为封号。
沈知念知道,她这样闹一闹,以南宫玄羽的性格,必定会补偿她。
却没想到,他给她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独一无二的封号!
这可比那些身外之物重要多了。
果然,那个男人明白,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对于这份赔罪的礼物,沈知念很满意!
她的唇角微微勾了勾,眉眼明显舒展了不少,喃喃道:“想不到陛下心中……竟如此记挂着臣妾……”
随即,沈知念看向了李常德,语气放缓了一些:“陛下的好意,本宫已经知道了。”
李常德笑着行了一礼:“奴才还要回去向陛下复命,就不打扰贤妃娘娘休息了。”
他离开后,菡萏他们都围了上来:“让奴婢看看,纸上写了什么字!”
在宫里生存了这么久的,没有蠢人。
看到那个“宸”字,众人脸上都难掩错愕之色:“这、这、这……不会真是奴婢想的那样吧?!”
小明子惊愕道:“这是古往今来的头一遭,奴才已经可以想象到,当这个消息传开后,会在前朝和后宫,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了!”
南宫玄羽虽然表达了,将“宸”字额外赐给她做封号的意思,但毕竟没有正式下圣旨。
沈知念交代道:“此事你们知道就行,不可在外声张。”
一是她不想那么早,就成为众人眼中的活靶子,面临不必要的算计。
二是此事若是闹得人尽皆知,万一最后有什么变化,她岂不是要沦为笑柄?
菡萏等人顿时认真道:“奴才\/奴婢明白!”
……
养心殿。
夜已经逐渐深了。
帝王手中拿着一本治国之策在看,但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忽到哪里去了……
终于,李常德回来了,恭敬地行礼:“奴才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南宫玄羽这才放下手里的书,故意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如何?”
“贤妃看到那个字,可高兴?”
李常德虽从来不站队,后宫的哪个妃嫔,却也知道和宠妃结善缘,有多重要。
更何况……贤妃娘娘,或许就是将来问鼎后位的人!
李常德含笑道:“回陛下,贤妃娘娘看到那个字,先是错愕,随即眼底浮现出了掩饰不住的感动之色。”
“她情不自禁地呢喃,说想不到陛下心中,如此记挂着她。”
“奴才相信经此一事,陛下和贤妃娘娘之间的误会,会尽消了!”
南宫玄羽唇角微扬,下意识就想去钟粹宫。
却又想到天色已晚,念念和阿煦肯定早就休息了。他此时过去,又会兴师动众,打扰到他们。
于是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
罢了,明日再去看他们母子。
“朕不过是随手写了一个字,瞧她高兴的。”
“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