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南宫玄羽看不到的角度,沈知念这张媚态横生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娇柔之色,有的只是冰冷的杀意!
以南宫玄羽的性子,就算不深查郑婆子背后之人,也绝不会容许对方逍遥下去。
接下来,她只用关注德妃和柳太后,究竟谁遇到了不顺的事,便能确定凶手了!
指望南宫玄羽为她报仇?呵……
沈知念倒也不是觉得,南宫玄羽完全靠不住。但他是帝王,左要顾及江山社稷,右要顾及前朝和后宫的稳定。
在铲除定国公府,彻底大权在握之前,许多时候他自己都身不由己,哪还能为了其他人怎么样。
南宫玄羽轻轻放开沈知念,为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温声哄道:“好了,念念,别哭了。”
她的懂事识大体,她今时今日受的委屈,他都牢牢记在心中。
终有一日,会让定国公府千百倍还回来!
沈知念点了点头,声音依旧有些沉闷:“嗯……”
“后日便是九月初七了。”
南宫玄羽温柔地望着沈知念,含笑问道:“念念可有什么心愿?”
九月初七,是沈知念的生辰。
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做皇后,可这个男人能答应她吗?
就算南宫玄羽心中有了这个偏向,她也不能把自己的野心展露出来。
因为在很多男人的观念里,我可以给,但你不能主动要。
沈知念深情款款道:“臣妾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和陛下长相厮守。”
“臣妾有陛下……就够了。”
帝王不轻易许诺,所以妃嫔们一抓住机会,都会绞尽脑汁去想,自己究竟有什么想要的?
如何才能为自身,为家族,谋取最大的利益?
可念念的心愿,竟如此简单。
哪怕已经坐上了四妃之首的位置,她对他那颗纯粹的心,都没有变过。
越是如此,他越想宠着她!
南宫玄羽喟叹道:“九月秋高气爽,圆明园的风景正好,朕本想在那里为你举办生辰宴。奈何你还在月子中,不宜出门。”
“数月前,朕就已经命内务府,秘密为你打造一件独一无二的生辰礼物了。”
“念念,今年就委屈你了。待明年,朕一定为你举办一场盛大无比的生辰宴!”
正常情况下,贤妃的生辰,宫里自然要举行大型宴会。
但后宫正是多事之秋,四皇子又还那么小。人多手杂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对沈知念来说,她坐月子,可以省去所有麻烦,正合她的意。
沈知念轻轻靠在南宫玄羽的胸口,垂下眼眸道:“自从母亲去世,家里除了林嬷嬷和菡萏、芙蕖,就没有人记得臣妾的生辰了。”
“臣妾已经许多年不过生辰,早就习惯了。”
“但今年不一样了,臣妾除了有林嬷嬷和菡萏、芙蕖,还有陛下与阿煦。只要有你们陪着臣妾,就足够了!”
南宫玄羽自问不是心软之人,可听着怀中的女人,用轻快的语气说出这番话,他的心都疼得揪了起来……
儿时,何尝不是从来没有人,记得他的生辰。
哪怕后来,成为了太后的养子,他生辰时得到的,也只是一些虚情假意的祝福,从无真情。
人更会共情跟自己经历相似的人。
这一刻,帝王后知后觉地发现,念念身上其实有许多跟他相同的地方。
他轻轻抚摸着沈知念的脸颊,语气是有过的温柔:“嗯,以后都有朕和阿煦陪着你过生辰。”
“咱们一家三口,会在一起过很多,很多,很多个生辰……”
沈知念抬起头,好奇地问道:“那陛下可以告诉臣妾,让内务府特意为臣妾打造的生辰礼物,是什么吗?”
不是她好奇心强,而是这个男人刚刚无缘无故提起,内务府最近新制作的浴桶,十分结实,让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后日,南宫玄羽不会送她一个特制的浴桶吧?
帝王的赏赐,妃嫔是无法拒绝的,否则就是不敬。
沈知念光是想想,就觉得要吐血了……
南宫玄羽此刻并不知道,沈知念在想什么,温声道:“既说了是惊喜,提前告知念念,不就没有悬念了?”
“左右等到后日,念念就知道了。”
沈知念认命地叹了一口气:“那好吧……”
如果真是浴桶,她定不依,要让这个男人吐更多宝物出来!
坐月子的女人需要好好休息,帝王没在钟粹宫留宿,搂着沈知念继续说了一会儿话,便回了养心殿。
“芙蕖。”
菡萏和芙蕖一直在门口候着,听到沈知念的呼唤,立刻进来了:“娘娘,怎么了?”
沈知念眼底闪过了一丝凉意:“去传小明子过来。”
“是!”
小明子行完礼,恭敬地问道:“这么晚了,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沈知念眼底的杀意,都快溢出来了:“你派人去注意承乾宫和慈宁宫的动静,以及定国公府,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
“若有发现,第一时间来向本宫汇报!”
小明子鲜少在沈知念脸上,看到如此严肃的神色,心头顿时一凛:“是!奴才这就去办!”
……
翌日。
永寿宫。
柳贵妃睡了个舒舒服服的觉,在宫人的服侍下起身,梳洗穿戴完毕,才慢悠悠地问道:“良妃那个贱妇如何了?冻死了没?”
小花子焦急地从外头跑了进来:“娘娘,您现在先别关注良妃娘娘了,定国公府出大事了!”
见柳贵妃皱起了眉头,翠竹立即道:“大清早的,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呢,定国公府能出什么大事?”
小花子连忙道:“娘娘,陛下昨日傍晚,下了一道旨意到定国公府,封了您的幼弟柳三公子,为从五品骑都尉,让他即刻启程去边疆,出征匈奴!”
“国公爷十分着急,夫人更是眼睛都快哭瞎了。奈何时间太晚,宫门已经下钥了,今早定国公府的人,才将消息递了进来。”
“只怕现在……柳三公子一行人,已经出了京城一二十里地了……”
柳贵妃手中的茶盏,重重落在了地上:“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