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累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封远毫不犹豫地丢弃了,还是被丢进了晋岚门门主手里。电光石火之间,她抛出了自己藏在袖口里的丝带,朝着长衍的方向伸展。希望这货,能及时救下自己。
风清倒是不急不慢的,用一个泡泡圈住了累累。然后轻轻地挥动手指,把累累往另一边推。自己借力,朝着封远逃跑的方向追去。
直到累累落在了长衍的怀里,她才反应过来。那个老头,就这样放过了自己,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还是他碍于长衍魔族的身份,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对自己动手。
“活着不?没有受伤吧!”长衍看着自己怀里,一愣一愣的累累。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样的神情,倒是多了一点活力。
“追上去。”累累从长衍的怀里挣扎出来,催促着长衍快点追上去。
“人家宗门门主都亲自出手了,我们去干嘛?鼓掌叫好?”
“追!”累累重重地踩在了长衍的脚背上,严肃地看着他。
长衍还想解释一番,直接被有眼力见儿的狌狌拉走了。
“少爷,你说你,没事逗慕小姐干嘛!”狌狌拉着长衍快速地追赶着,前面的光点。
“说实话,那老头都出手了,也的确是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长衍虽然说着事不关己的话,但是追赶的脚步没有落下,反而越来越快了。
“你也不怕他们反手,就把锅丢到我们头上。”
“有余厌在,除非他没有脑子,一定要送把柄给我们,那我也没有办法。”看来长衍也看出了余厌的身份,现在估计也就余厌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长衍和狌狌看似嘻嘻哈哈,不靠谱的样子。其实很多事情他们都了然于心,只是不想牵扯其中罢了。
累累利用符咒,很快也跟上了长衍的步伐。最前面的光点正在和黑影缠斗因为距离过于远,谁也不知道真实的情况。
不过可以看出风清,为了保证人质仲秋的安全,还没有使出全力,对付黑影。
“砰”一束红色的烟花,在晋岚门上空绽放。累累拿出自己的信号弹,一抹绿色的小烟花,在天空绽放。她差点忘记了,余厌这个关键的队友。
累累追上来的时候,就看见长衍和狌狌站在那里。封远身上的黑影已经消散了不少,地上一根金色的丝线,正紧紧地缠着他的脚踝,让他不得动弹。
作为人质的仲秋,左手臂血淋淋的一片,似乎被什么野兽的爪子,袭击了一般。鲜血正一滴一滴地在地上延伸,失去血色的脸庞,正在暗示着他危险的处境。
“什么情况?”累累小声的询问着长衍。
这一战,如果是封远的惨状,她完全可以理解。但是现在怎么看,都觉得仲秋才是最惨的那一个。
“赶到的时候,那个小子就已经受伤了。不过,看着不像是封远伤的。”
“姓封的踩中了陷阱,动不了了。现在应该在盘算着,同归于尽的事情。”
两人你一言我一言地,全然不顾风清在场,大声地讨论着宗门的表面做派。似乎这是一场撞破秘密,被人追杀灭口的戏码。
“放了仲秋,我能留下你的元神。”风清双手背在身后,不卑不亢地看着封远。并没有因为挟持的事情,而表现得惊慌。
“自欺欺人,你自私自利的道心,还真是够坚定的。”封远神情冷清,丝毫没有尊重师长的意思。
往日大宗门弟子出来的气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他那站得挺直的脊梁,再也看不出丝毫往日宗门的气质。
“我的耐心有限。”风清语气开始变得不耐烦,看来他对于这个昔日的弟子,也并没有太多的耐心。
“我的耐心,在六十年前就已经被磨灭了。在你面前,你忘记了吗?”封远嘴里说着,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往事。
只可惜风清没有任何的回应,仿佛并不记得封远口中的过去。
“你不记得!”封远看着宗主冷漠的眼神,心中的愤怒更甚。
他已经不再顾及自己身上的伤口,狠狠地将受伤的仲秋按在地上。身上的黑雾化为利剑,朝着仲秋的眉心刺去。
风清抓住时机,抽出武器向封远进攻。电光石火期间,封远突然拎起仲秋的衣领,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意识到封远想要同归于尽,风清想要收回自己的武器。封远仿佛算准了一切一般,直接将仲秋丢了过去,撞在了风清的刀刃上。
瞬间累累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仿佛那一下是刺在了她的身上一样疼。下一秒,她手中的戒指飞出一个小光点,朝着仲秋的方向快速地飞去。
没有人注意到,在一片混乱中。一个小光点,落入了仲秋的身体之中。
在刺中仲秋的瞬间,风清收起了武器,第一时间丢了一个止血的法术过去。另一只手,化成利爪抓住了封远的肩膀。
被金线定在原地的封远,无法动弹,只能看着风清抓着自己的肩膀。他的身体被两种反作用的力量,撕成两瓣,血洒当场。
身后的外门弟子,正好赶来,看到了如此血腥的一幕。他们的宗主,站在半空之中,抱着已经昏死过去的仲秋。
一团黑雾一分为二,鲜血宛如暴雨一般,散落在地面上。封远的躯体如同破布一样被人随意地丢弃在地上,黑雾化为粉末,消失在空中。
风清抱着重伤的仲秋,朝着云关山而去。惩戒堂,也在瞬间掌控了场面,将长衍几人赶回了厢房之中。
现在整件事情的主动权又落在了晋岚门手中,长衍他们几人就好像笼中宠物一般,看人眼色行事。他们被惩戒堂的人,有礼貌请回了厢房之中,而且在事情明了之前,谁也无法离开。
等于现在他们几人的清白,都掌握在宗主和仲秋的一张嘴中。
“我去,那个老头,下手有够狠的。我记得之前封远,也是内门弟子。外界传闻,出事之后,他自请去外门修炼。今天看来,内有隐情了。”
“还有你,让你去请帮手,怎么把宗主请来了。”
长衍灌了一大口的茶水,才平静下来。刚才的战斗,说是战斗,更像是单方面地泄愤。
余厌的目光落在了累累的身上,在她与累累的计划里,惩戒堂将会成为她们的助力。从偏见和门面功夫来看,她们自然会优先考虑的是内门弟子。
“我去找的是惩戒堂的对接人,他们归宗主管。这个不是很正常。”
“你们两个下次如果有什么秘密,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
客厅里,三人还在复盘这一次的任务。他们总觉得整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一切都稀里糊涂。虽然他们身为当事人的一员,但是也仅仅只能窥探到整个事件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