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冷的月光照亮在花圃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待着奇迹的出现。可是等到月光离开了花圃,光亮照射到外墙的时候,整片花圃都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
不只是封元觉得自己被耍了,连长衍都有点失望地看着累累。小声的议论声在身后响起,很快晋岚门弟子开始大声议论累累的行为。
“有人故作高明,以为掌握了什么了不起的线索。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在这里摆摆架子。”
“几位不好意思,这里是重要的现场,请你们速速离去。”一位弟子在封元眼神示意下,直接站在了几人的面前,下达逐客令。
“重要的现场,就应该在门口设下警戒线。现在才说,针对魔族?”特意的针对让长衍气不打一处来,站到了累累的身前,和来人对峙。
“我们是拿了公文来这里调查的,对于现场的处理,权利应该是对等的。”长衍撩起自己的外袍,向晋岚弟子展示自己的腰牌。
“不想我们来,当时就不应该在公文上签字。”狌狌也站在了长衍的身边,挡在了两位女子面前。
“你!你们在这里待了一天,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晋岚弟子看着长衍的身份牌,只能用延误案件调查的借口,来找回一点面子。
“哼!有些人明明不知道,还要在这里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蹲了一天的墙角。这些线索可是我们发现的,对于案件你们目前为止可是毫无进展。”
长衍对于晋岚的跟踪一直都是假装不知道,原本想着在别人的地盘上,怎么也留点面子。既然他们要为难自己,那么,他们也别想好过。
“安静点。”累累伸手推开了挡在身前的两人,朝着花圃走去。
全场也就她一个人细心的观察着花圃的情况,剩下的都是在暗中计较人魔两族的得失。
经过月光洗礼的花圃,原本枯萎瘫倒在地的花茎,现在变成了深绿色。在黑夜的掩护下,很难发现颜色的改变。
“不要妆模作样,白费力气了。”晋岚弟子举着火把走到累累的身后,对于她的小动作嗤之以鼻。
原本变得有生机的花茎,因为火光的出现,突然又变成了枯萎的干花。似乎很是害怕火把的光亮,一下子又被打回了原形。
累累转身看着对面的假山,似乎想到了一个有趣的点子。在路过晋岚弟子身边的时候,伸手拍掉了他手中的火把,拿着鸳鸯檀木盒来到了花圃边上。
“你!你要动手不成!”火把掉落的弟子突然反应过来,用剑鞘拦住了累累的前进。
虽然他们都是修习过礼仪的宗门弟子,但是也不能这样任由魔族的人践踏自己。
“你要干嘛!”长衍一个箭步上前,徒手抓住了那人的剑鞘。
“明明是你们先动手的,现在居然开始恶人先告状!”
既然动手了,剩下的晋岚弟子也走了过来,用剑鞘对着长衍。他们深知不到最后一步,绝对不能用剑刃指向魔族。
如果是他们故意激怒宗门,让他们先动手。那不讲理的魔族,可就有借口上门闹事了。晋岚门很有可能会为了这件事情,重罚他们。
院子瞬间被剑拔弩张的气氛包围,长衍和狌狌用自己的双手,阻拦着晋岚弟子的剑鞘。就算累累今天只是故弄玄虚,他们也势必要给她撑场面。魔族人护短,自己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啊!开花了!”余厌的一句话仿佛灿烂的烟花,瞬间点亮了黑夜。
所有人顺着余厌的方向看去,原本枯萎凋零的花圃,开出了美丽的花朵。花圃之上,散落着点点星光,好像有萤火虫掉落在这里。
花茎倔强地屹立在那里,浑身上下没有一片叶子。拳头大小的花朵,在黑夜之中摇曳风姿。花瓣红得好像喝饱了鲜血一般,竟然有点发黑了。
累累原本也只是猜测,假山和花圃遥相呼应,是红娘对于爱情美好的向往。那么鲜花也需要爱情的力量,就把盒子放在了花圃的土壤上。
看着花圃之中出现的爱情之花,累累也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的痴男怨女,是最容易出现人彘的诱因之一。
“累累,你叹气干嘛!这一把是我们赢了。”距离累累最近的余厌,听到了这一声叹息。很是不明白,明明他们获胜了,也找到线索了,怎么还这样愁眉苦脸。
“觉得有点可惜。记得把盒子收回来。”累累拍拍余厌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忘记回收重要的物证,鸳鸯檀木盒。
她返回石桌点燃火炉,重新烧了一壶泉水。沏茶,取暖,很快整个院子都飘满了茶香和温暖。
“还想着赶你走,结果怎么赶都赖着不走。我看你们一天天正事不干,就知道跟在我们后面。拾人牙慧的事情,可不怎么厚道。”
看着花圃中盛开的玫瑰花,长衍又开始嘚瑟了起来,完全不见刚才的紧张。一脸骄傲的样子,就好像在炫耀自己满分的孩子一般。
晋岚门弟子的脸色都涨成了猪肝色,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叫慕累累的人,居然真的有发现。如果不是他们几人的坚持留守,只怕谁也不会发现这个诡异的线索。
一想到这里,弟子脸色就好像吃了虫子一般,难看。封元倒是平静得多,收起了刚才的戏谑,认真地盯着花圃的玫瑰看。
他的小动作,在无形之间,给弟子们服下了一颗定心丸。
自己的嘚瑟没有得到回答,长衍便觉得这些修士真当是无趣。“还是宗门弟子,道歉都不会。难怪一个金丹都没有,就这点气量。”
长衍的话仿佛一颗石子,掉落进平静的湖面,引起了千层浪。在场的晋岚弟子都默契地看向封元,所在的方向,又都默契地转头避开了那个方向。
封元似乎感受到了周围人的异常,没有说话。左手轻轻的抚摸着腰间的武器,含笑的看着长衍。
“杀鸡焉用牛刀,派你来的确是暴殄天物。”封元脸上挂着笑容,眼神却平静得可怕。
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对视,长衍就感觉到自己背脊发凉。这个封元的眼神太可怕了,自己就好像被阴暗处的毒蛇咬了一口一般,生死难料。
长衍赶紧走到狌狌身边,一起查看花圃的玄妙。徒留封元站在那里,看着坐在石凳上沏茶的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