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马匹生意,那可不是小打小闹,若是能做成,利润自然是极为可观!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宋达海见众人反应,心中暗自得意。
他悠然自得地品了一口茶,静待众人回应。
范轻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身形微动,似要开口,却又止住。
而张元义则面色凝重,沉声问道:“宋大人,贩卖我朝战马,此等行径,岂非重罪?”
宋达海闻言,哈哈大笑,摆手道:“张大人,你误会了。”
“我岂敢贩卖朝廷战马,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我所言的马匹,不过是些良马、中等马和一些驮马罢了。”
“此等马匹,并非战用,贩卖之,也不算重罪吧?”
张元义一愣,眉头微蹙,似在思索。
而范轻舟则抓住机会,急切询问:“宋大人,此话怎讲?”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说道?”
宋达海微微一笑,解释道:“诸位,我所想之法,便是明面上卖番薯,以掩人耳目。”
“而实则,暗地里走马货,将西域那边培育的良种马匹,贩卖到南方去。”
“如此一来,既可避开朝廷的禁令,又能赚取丰厚的利润,岂非一举两得?”
范轻舟闻言,心中一惊,眼神开始变化。
他没想到,宋达海竟能想出如此妙计。
贩卖马匹,本是他们这些朝廷大臣不能为之的。
但若能如宋达海所言,暗渡陈仓,那便有可能化险为夷!
一时间,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似乎看到了一个新的商机正在向他们招手。
而张元义则依旧保持谨慎,他沉思片刻,方才缓缓开口:“宋大人,此计虽妙,但风险亦是不小。”
“是不是优良马种,各处关隘会看不出来?”
“万一走漏风声,我等岂不是要遭殃?”
范轻舟闻言,脸色阴晴不定起来。
沉吟片刻后,也是轻轻一叹,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忧虑:“倒是,此事虽好,然唯恐太子殿下知晓后,会加以严惩。”
此言一出,宴席上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一些官员浑身一颤!
“殿下应该不会如此吧?”
“可万一要是让殿下知道……”
宋达海笑道:“诸位,不用着急,过关简单,有那位亲自打招呼,过关还不是轻轻松松?”
“再者,咱们又不算犯罪,只不过是以官身涉商罢了,如今谁家族里不培养几个做生意的脑子。”
“也是,到时候放给族里面做不就行了?”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谁也没有注意到,官员当中,有一位都水监使邱实,正暗中记下了这些话。
此人早已被东厂以重金收买,成为了朝廷中的一颗暗棋。
他看似与众官员融洽相处,实则心怀鬼胎,时刻准备着为东厂传递消息。
邱实心中暗自得意。
他知道自己手中掌握的信息足以让东厂满意。
而他,也将因此得到更多的好处。
然而,他并未将这份得意表露在脸上,而是继续与众人谈笑风生,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宴席继续进行着,官员们的话题也逐渐从刚才的担忧中转移开来。
他们开始谈论起朝中的趣事、民间的风俗以及各自的家乡特色。
气氛逐渐恢复了轻松与愉快,仿佛刚才的担忧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然而,邱实却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众人的言行举止。
他在寻找着更多的线索和消息,以便向东厂汇报。
对于他来说,这场宴席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聚会,更是一个收集情报的好机会。
夜幕降临,宴席也接近尾声。
官员们纷纷起身告别,而邱实也在暗中记录下了最后的几句话。
……
事后,都水监使邱实乘着夜色,悄然离开了务本坊。
马车在幽静的街道上缓缓行驶,车轮碾过青石路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车内,邱实心中暗自得意,想着自己今日所得的消息,足以让东厂满意,日后的前途必定更加光明。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这份得意之中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邱实微微一愣,随即听到车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接着,车帘被轻轻掀开,一名身着黑衣的东厂大档头缓缓上了车。
邱实见状,连忙拱手行礼:“参见大档头。”
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恭敬与惶恐。
他知道,这位大档头乃是东厂的重要人物,掌管着无数密探与眼线,手段狠辣,心思缜密。
大档头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大人不必客气。”
“现在,你可以说说在宋达海府中遇到的事情了。”
他的语气虽然平和,但邱实却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威严与压力。
于是,邱实不敢有丝毫隐瞒,将今日在宋达海府中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大档头。
他详细描述了宴席上的场景,众人的言谈举止以及自己暗中记录下来的话语。
说着说着,他不禁有些紧张起来,生怕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大档头听得津津有味,脸上阴晴不定。
时而点头微笑,时而皱眉沉思。
当邱实说完之后,他沉默了片刻,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好!大人做得不错!”
“日后督公再有任务,定会第一时间考虑你!”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沉重的钱袋子,随手扔给了邱实:“这是督公赏你的,拿去吧!”
邱实接过钱袋子,只觉得手中一沉,心中却是狂喜不已!!!
他连忙谢过大档头:“多谢大档头!多谢督公!”
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与激动。
大档头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转身下了车,消失在夜色之中。
在离开之后,大档头转身入了东厂。
将此事详细地奏禀给了督主曹正韬。
曹正韬听闻之后,眉头紧锁,沉思良久。
“……”
“你是说,这些官员设宴相聚,不是为别的,是想要走私马匹?”
“你确定?!”
曹正韬心中一番计较,觉此事甚是非同小可,哪敢有半点耽搁?
他当即离了东厂,匆匆策马,直奔东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