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半夜三更的，去找驭空实在不太好，所以众人便等到了白天。
“对了，一会你们去找妈妈的时候，我不能在场，不然她就知道我去找过幽灵星槎了。”
在天舶司的司辰宫前，晴霓那是千叮咛万嘱咐，生怕捉鬼小队一行人一个不慎就将她给卖了。
都是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母女，自己母亲是什么性子，晴霓还是知道的。
雷厉风行、秉公执法这些形容词就算了。
她可不想她妈妈身上再多出一个大义灭亲的标签啊！
“放心放心，我们是不会出卖你的。”
桂乃芬拍拍胸脯，一脸自信地打着包票，晴霓脸上紧张的神情也不由缓和几分：
“行，我相信你们，这件事就拜托啦！”
“晴霓小姐请放心。”
藿藿虽然胆子小，但也知道什么时候应该站出来，白罄就在身后看着呢，她可不能丢了判官的脸：
“我身为十王司的判官，会妥善处理相关一切的。”
有了藿藿的保证，晴霓显然是高兴许多。
“我在这等你们消息~”
她挥了挥手，便朝着不远处供行人歇脚的长椅处走去。
天舶司门口的广场，每天都有黄钟共鸣系统在播报着仙舟联盟的英勇事迹和宇宙的各种事件。
她小时候最喜欢妈妈带自己来这，一听就能听一天。
眼下独自坐在长椅上，听着黄钟共鸣系统里的机械女声，晴霓莫名有种恍如隔世的既视感。
进了司辰宫，白罄和藿藿这师徒俩齐刷刷地像个乡巴佬，四处看着，他们俩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些惊奇倒也正常。
司辰宫内算是很安静了，几百号天舶司职员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手边的工作，偶尔有人从工位上匆匆站起来，给其他人递交报告。
除此之外，便是丝绸玉兆运转的声音，以及职员们的交谈声。
小桂子和素裳明显要紧张一些，她们俩的眼神比身子要安分许多，只敢偷偷瞥一眼周围职员的方向，看看所谓的驭空司舵到底是在哪。
穹倒是不卑不亢地一眼就发现了站在最中央，统筹一切的司舵——驭空。
此刻她正认认真真地处理着手里天舶司的事务，至于捉鬼小队一行人，她早就发现了。
只不过一直到他们走到脸上，驭空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我看你们出现在司辰宫，应该是来找我的。”
驭空放下玉兆，目光先在白罄的脸上停留了一会，然后看向了藿藿。
接着，她流水般平静的眸子在其他人身上一扫而过。
“驭空大人，有件事想找你聊聊。”
上次和她打过交道的穹站在了捉鬼小队的前头，率先开口，驭空微微一笑：
“是什么大事，竟然这么多人来找我。”
“驭空大人，我们在回星港看到了幽灵星槎，您……您有什么头绪吗？”
桂乃芬这一紧张，直接给老底都交光了，素裳连忙拉了一下好闺蜜的衣角：
“你这家伙问得也太直接了吧！”
“我……我太紧张了！”
桂乃芬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素裳扶额：
“服了你了。”
两人之间的对话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瞒不过白罄的尖耳朵，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驭空身上是有点岁阳的味道，不过……不好判断是不是岁阳附身。
白罄直接摇响了腰间的同心火铃，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是片刻，司辰宫内的大部分人都将视线聚集了过来。
而驭空自然是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反而饶有兴致地看向了白罄腰间的铃铛，还有那一张……黑金色的面具。
“抱歉，我对此并无头绪，想来这不过是荒诞的传说罢了。”
她回过神来，摇摇头回避了桂乃芬的问题。
“这事真真的！不过等我们走近瞧的时候，星槎消失了。”
桂乃芬看反正都这样了，不如直接跟驭空爆了，胆子也大了起来。
怕啥？
天塌了有白大人顶着，他们只需要莽就完事了！
“也许只是光的幻觉，也许是一艘超速的星槎……诸位不如坦诚一点吧，为什么来找我？天舶司不登记人们虚构出来的星槎。”
驭空开了个玩笑，双手抱胸，不过众人都能听出她语气里有些不满，白罄冷冷道：
“有人曾目击你和幽灵星槎接触过，十王司查案，请你配合。”
驭空叹了口气：
“与我身形肖像的狐人不少，想来是看错了。”
“认错您？不太可能吧……”
素裳挠挠头，而驭空冷哼一声：
“哼，编的倒是有鼻子有眼。”
“怎么办？她的回答无懈可击啊！”
素裳求救似的看向了藿藿。
“那个……我们来此是担心您受到了岁阳的侵扰，而司辰宫内行事多有不便，所以想邀请您来绥园做个全方位的检查。”
狐人少女抿了抿唇，像是给自己加油打气一般，深吸了两口气，才颤颤巍巍地说着。
面对藿藿，驭空倒是提不起生气的劲来，这小女孩可可爱爱的，就是胆子有些小：
“你怀疑我被岁阳寄体了？”
她只是问一句，藿藿的耳朵就被吓得竖了起来，然后才小声地回复：
“岁、岁阳会被人强烈的情感所吸引，会根据你的经验和记忆产生幻觉。”
“小妹妹，身为司舵，我早已被知会了这次岁阳灾异的来龙去脉，我知道它的特性。岁阳所生成的幻觉，我绝不会相信的。”
驭空又露出了职业的微笑，不过当她将视线放在白罄身上的时候，气息微微一滞，又冲这位身份神秘的判官点点头：
“但，白判官说的没错，十王司查案，我理应配合。”
“开诚布公，才能尽解疑惑。我身为司舵，自当遵守十王判官的要求。”
“不过，得等我忙完公务。入夜我会去绥园见你们，这样可以吗？”
虽然是在问藿藿一行人的意见，但白罄知道驭空是在问自己，他倒是没什么意见，便没有开口说话。
“太、太好了。”
藿藿松了口气。
“唉，我也有很长的时间没去过狐眠家了，咱们就在那儿见面吧。届时，各位所有的疑惑都将会得到解答。”
驭空叹了口气，当提到狐眠冢的时候，白罄的眼神泛起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