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还、还没有……”
藿藿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好在阵法是布置完了,不然就她这大脑宕机的样子,在外面努力的素裳和穹估计要白费力气了。
“诶?不是吗?”
桂乃芬还没看出藿藿的慌张,她自顾自地说道:
“我看你和白大人平时的相处方式好像和夫妻没什么差别呀……”
“……为什么你们总要把这种我听不懂也理解不了的事情说给我听啊!”
白露的声音在幻境中响彻,随后是素裳的声音:
“穹,你快从另一边拦住她,把门关上!”
藿藿虽然脸还红着,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低着脑袋,默不作声地盯着唯一开着的大门,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朝着这边跑来。
“我只是想出去玩罢了!”
白露见到还有门开着,没有犹豫就一头扎进了阵法中,灵符瞬间发动,蓝色的光芒附着在了白露的双脚上。
刚刚健步如飞的龙女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般,怎么样也迈不开步子了,她只好停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着啊四个大人围上前来。
“放我出去……我不想被关在这里!”
白露的泪水在脸颊上流淌着,嗷嗷大哭起来,小孩子就是这样,一时间藿藿也有些束手无措。
不如说,虽然她自己很爱哭,但一看到别人哭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白露大人……保持冷静,你被岁阳依附了,你的所思所想都不是你自己的念头。”
“胡说胡说!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玩伴,今天难得遇到一个,你们却要抓它……”
白露哭的小脸通红,桂乃芬和素裳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而穹则是举着球棍,四处搜寻着阿灼的踪影。
“大人们真是卑鄙啊,连小朋友难得的快乐时光也要夺走!”
果然不出藿藿所料,这才抓到白露半分钟不到,阿灼就站在了门口,不过它还是顶着白露的相貌,一时间居然有些违和。
穹握紧球棍,犹豫了两秒半后,露出笑脸:
“嘻嘻,我很卑鄙吧!”
看到穹这贱兮兮的样子,阿灼怒气冲冲地皱起了眉头,而桂乃芬倒是很兴奋:
“哇,这家伙果然自投罗网了!”
“本想将你们一起带入快乐自由的儿童世界,不过既然你们执意要煞风景,就别怪阿灼用暴力来和你们对话啦!”
她身后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刹那间仿佛要将整个幻境烧穿,阿灼双手抱胸,得意地睁开眼,发现面前的大人们都一副惊讶的模样。
就连白露都露出震惊的神情,阿灼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小孩子的厉害……”
她话音未落,藿藿捂住了嘴:
“师父?”
“白大人?!”
阿灼:“?”
她歪了歪头,不理解这群人突然发什么癫,可就在岁阳要扭头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暴力?”
“什、什么时候?!”
阿灼的额角流下一滴冷汗,她想要挣脱,可却发现身后青年的手像是一柄坚硬的铁钳,让他动弹不得。
刚刚还升腾而起的火焰像是遇到了一盆冷水,顿时滔天的火势就化作了平日里随处可见的小火苗!
“暴力,只有暴力才是你们这些大人唯一会说也唯一能听懂的语言,就像你们每次教训孩子时那样!”
既然暴力最简单高效,那为何还需要费力不讨好地去沟通呢?
这就是大部分父母的观念,也是老一辈父母的观念,若是所有人按照自己成长的方式教育孩子,只会把孩子教成同样的命运。
他们真正的错处不是耽误了孩子的人生,而是将无数的“斥责”和暴力,包装成“心血”一词,将皮带抽的恨不得全世界都听到,四处宣扬着自己生了个多不堪的孩子。
藿藿突然有些感触,她一时间又想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和那个许久不联系,却对她印象还不错的小妹。
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白罄不知道藿藿心里的惊涛骇浪,但想到了阿灼的话,他生怕触动了少女心里那道伤疤,直截了当得准备结束这场闹剧。
阿灼心有不忿,可终究无济于事,白罄的力量太过强大,只是稍微用点力,“白露”顿时破碎,阿灼的本体不过是一枚湛蓝色的鬼火岁阳。
它在半空中漂浮着,白罄切断了它和白露之间的联系,刚刚还哭哭啼啼的小龙女也安静了下来。
“师父怎么来了?”
藿藿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白罄将阿灼塞进了阵法中间的藏月瓠里,这才松了口气,瞥了一眼白露:
“绥园有将军坐镇。”
这句话让众人一头雾水,但只有藿藿心照不宣地明白了白罄话里的含义。
师父的任务是镇守绥园,既然景元在那里,那白罄想表达的不就是他埃及吧去哪去哪?
“唔……”
阿灼消失,幻境也随之被破除,白露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这是被岁阳附身操纵后的副作用。
说到底,阿灼也只是在依自己的想法行事罢了,不是所有的大人都这样,它却偏执地认为全世界的大人都一个样。
实际上若不是这些大人将它带走,岁阳的火焰会将一个人的精气灼烧殆尽,届时才是真正的无力回天。
“白露大人你没什么事吧?头昏吗?还是很疼?”
桂乃芬关切地蹲下身来,周围恢复成了金人巷里那偏僻的小巷子,而白露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摇头:
“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我之前好像做了很多奇怪的事情……”
她有些愧疚,在看到了白罄之后,情绪顿时变成了几抹欣喜。
白露很聪明,知道白罄在这里,自己应该捅不出什么大篓子。
“小白……”
“不用愧疚,就当是做了场自由玩耍的梦吧。”
白罄伸出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
“可是……大家为了我到处奔波……小白你也很忙对吧,真对不住……”
见到白露叹气,白罄却没有多安慰什么,而是看了眼藿藿,轻声道:
“要吃藿藿做的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