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缪赞,可惜,有些人就是蠢,放着聪明的不喜欢,偏偏要喜欢笨的?你说,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我知道外面的易容师,会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陆宴臣。
所以,我故意这样说,心里无比畅快。
“还真是。”
查理阴狠的笑声,遍布黑漆漆的屋子。
“阮深深,给你看这个。”
男人的声音,像极了暗夜里的魔鬼。
他将手机里的照片,亮到我眼前,那些图片,全是他上次胁迫我去旅馆时拍下的。
那么不堪。
“我不仅备了份,还将它们发上了网,你那亲爱的老公,明明可以动用天盛公关,将关于你的不堪压下去,可惜,他没有。”
我拿出手机,满屏的不雅照,让我呼吸困难。
而我不知道的是,这两天,我已火遍了海城。
我的名声尽毁。
“所以,帮我就是帮你自己,我们结盟,共同对付陆宴臣与倪雪。”
这才是查理用江安宁引我来的真正目的。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我忍着想将查理撕碎的冲动,“怎么合作?”
我隐忍着问。
身旁的江安宁,终于不再保持安静,她拽着我的手,“深深,你别听他的,他明显在离间你与宴臣,咱们不能……”
我打断了江安宁的话,“妈,陆晏臣没你想象的好,你失踪了这么久,他没有一个电话,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我在他心里没位置吗?”
江安宁也不知道是相信我的话,还是她意识到,这个时候,不能与查理反着干。
毕竟,事关她与我的性命,她不能乱说。
江安宁的沉默,让查理相信了我的话。
“陆宴臣那个渣男,有什么本事管我的事?”
“我与倪雪本来好好的,他偏偏要在中间横插一竿子,深深,你老公其实这些年,并没有忘记倪雪,她们一直有往来。”
“你不用挑拨离间,我比你更清楚,陆宴臣是个怎样的人。”
“是呵。”
查理的笑,深意很深,“他整天睡在你身边,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女人,你的感觉,你的委屈,只有我懂。”
“如果不是得知,倪雪曾经生过一个孩子,我是不会家暴她的。”
倪雪生过一个孩子?
这句话,在我心里,掀起了狂风大浪。
我听知自己开口的声音,带了丝克制不住的颤抖,“你想告诉我的是,那孩子是陆晏臣的?”
查理,“我虽然没有实质的证据,但是,八九不离十,倪雪那么爱陆宴臣,她还会心甘情愿为谁生孩子?”
我不想被查理牵着走太远,“就算如此,也是他们的事,我忘记告诉你了,查理,我与他已经准备离婚了,他们的事,与我再无关系。”
“离了就能忘记他们加诸给你的痛苦?阮深深,你怎么看都不像是忍气吞声的人。”
我忽然就意识到男人是在用激将法,激我恨陆宴臣,恨倪雪,好与他同仇敌忾。
“行,我帮你。”
我咬牙应允。
查理喜出望外。
“给你点赞,聪明。”
而他哪里知道,易容师根本不是我的人。
我猜,此时此刻,易容师早把我与查理的对话,用独特的方式,传给了陆宴臣。
我往外面走。
查理拽住了我,“干嘛?”
江安宁动不了,我明显感觉她的身体,在止不住地轻颤,也许,现在,她也分不清谁是谁非了。
毕竟,查理是倪雪老公,而查理说,倪雪曾经为陆宴臣生过一个孩子。
她的吃惊与气愤,不压于我。
我担心地看了眼江安宁,拨开了查理的手,“拿开你的脏手。”
查理笑得张狂,“你嫌弃我脏?你老公陆宴臣更脏,他背着你,与倪雪苛且,你老公搂着你,共赴云雨时,你怎么不嫌他脏?”
我的脑子里,忽然就浮现了陆宴臣压着我,花样百出的一幕,我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在用激将法,他的话不能全信。
所以,我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总比去夜店好,至少,不用烧钱,我吃着他的,用着他的,谁玩谁,还不一定呢?”
我就是要在陆宴臣心口添堵。
“嗯。”
查理的声音,意味深长,“阮深深,你真特别,讲得很对,为你鼓掌。”
查理的巴掌声,响亮又刺耳。
“不喜欢他更好,以后,咱们达成联盟,说不定,会日久生情。”
查理刻意咬住了最后一句话尾音。
“行了,我脑子不是你镶的,我让易容师进来,给你换张脸,我还可以与陆宴臣周旋,借此拖住他,把你平安送出海城。”
这话拨动了查理脑神经。
他的眼睛,变得尤为晶亮,“早说不就好了,不过,那易容师好像是假的。”
查理语气平静。
我眉心跳了下,“不可能。”
我假装吃惊。
查理呵呵轻笑,“你可能是被他骗了,他是陆宴臣的人,我把他解决了。”
人条对他来说,比蚂蚁还轻贱。
我要冲出去,查理挡住了我,将刀子强塞到我手上,接着,邪恶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刀上,有你的指纹了,事情暴露,我可以说,他是你杀的。”
“你放屁。”
我抖着手,掀衣角擦刀子,不小心,刀子就摔落出去。
我要捡刀子,查理挡在我面前。
“你妈与你有血缘关系,她的证词,法官不会采纳,所以,现在,阮深深,除了帮我,你没得选。”
我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说得对,我只能帮你,我马上重新去给你找医生,不过,你得先让我出去。”
查理脸上的表情,越发阴狠,“不用,有你与你妈,陪着我,我就不愁离不开海城。”
我虽然愤怒,可是,也毫无办法。
想给楼下的陆宴臣求救,又不能当着查理的面。
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阴险狡诈。
查理转身,捡起了地上的刀子,用刀子指着我,“把你妈背起来,跟我走。”
我听话地抓住我妈的手,毫不犹豫将她背了起来,江安宁比我矮,我想我能背得动,当她在我背上时,我才发现,她的体重是这样轻,恐怕不足90斤,要知道,以前江安宁的体重,一百出头。
父亲的病,阮氏危机,像座座山一样压着她,让她喘不过气。
吃不好,睡不好,自然就瘦了。
想到妈妈足足瘦了十几斤,我心疼的泪,再也忍不住,顺颊而落。
当我背着江安宁,跟着查理走出房间,地上那抹平躺的身影,一跃而起,指骨狠狠锁住了查理的喉骨。
易容师指尖的血,落到了查理脸上。
查理冷笑,“我就知道,你非一般的人,果不出我料。”
我庆幸陆宴臣安排了这么一个人,不然,我与我妈,根本走不出这座烂尾楼。
查理一脚踹过去,易容闪开了身,查理的攻击,凶猛如野兽,易容师为了自保,随手薅住江安宁头发,江安宁的惨叫声,落入我耳朵。
随即,我身子一个趄趔,摔出去时。
我看到,易容师的手,将江安宁推了出去,我伸出手,努力想抓住母亲,可惜,指尖绕过的,唯有凉凉的风儿。
“妈……”
空荡荡的楼层,响起我撕心裂肺的大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