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大师还不打算说些什么?”余荔荔坐在凳子上,看着被打的浑身是伤的若空,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若空已经没什么意识了,此刻只轻摇着头。
余荔荔眯了眼看他,招了招手,示意狱卒停下:“若空大师来我北周,已经不少年了吧?只怕已许久未归故土,倒不知,午夜梦回,是否思念故园啊?”
若空诧异抬头。
“那群人,与其说是在听赵钰平的话,实际上,你才是他们的主子,没错吧?”
“……你还知道什么?”
“只怕之前,一直跟任峰晨牵线的人,便是你吧?由他递出京中消息给你,再由你……递到东洋。
故意让赵钰平以为他才是你们这些人的中心,让他以为任峰晨终究没有亏待他的,给他留了不少势力,殊不知,这只是你们营造出的假象,只是他的自以为是!
所以,那帮人在看到赵钰平被我杀了后,才会全无反应地看了你,得到你让他们先行退下的指示后,才敢离去,以待卷土重来。”余荔荔绕着他走了一圈,才终于把话说完了。
“不愧是红衣之子。”若空这才正视了他,随后闷哼出声——
余荔荔一拳击在了他的腹部。
“我家那位因着你们现在还昏迷着,如今那些人都没了,倒只剩你这么位领头的,”余荔荔抬眼,说的平静如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若空没有回答,只咬了牙盯着他。
“对了,你知不知道,张蓉月怀孕了。”余荔荔收敛了那股戾气,恢复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大师行事也不做好措施啊。”
若空瞬间瞪大了眼,随后又收了目光:“关我何事?”
“不关你的事,我只是跟你唠唠嗑。刚刚还没说完,为什么知道她怀孕了,因为已经流掉了。”
余荔荔看他再次睁了眼,才把后半句补全:“惊吓过度。”
“不过,想必大师也不想让这孩子留下吧?”看他只盯着自己不发一言,余荔荔再次开口,“毕竟,若留下了,也不知是人是……”
“余荔荔!!”若空终究怒吼出声。
余荔荔却似乎没有感受到他愤怒的情绪般:“不说这个了,大师不如跟我说说,你东洋,准备什么时候打过来啊?”
若空森笑一声:“余大将军不如自己猜猜。”
“我若是猜得到就不会来拷问你了啊。”仰天长叹,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难言的。
“看来你是猜不到才来问我的。”
余荔荔:……
一把拉过旁边的狱卒:“我刚刚那句话表达的有问题吗?他为什么要再重复一遍?”
狱卒颤抖开口:“可……可能他脑子有问题?”
余荔荔:“把‘可……可能’去了。”
狱卒再次发言,此刻端的是万分肯定:“他脑子有问题!”
若空:……
来不及发怒,便见那位太子的随身护卫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小将军,殿下醒了。”
若空看到余荔荔那瞬间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才知道他刚刚只是在溜着自己玩儿,为的就是掩饰心内的焦躁,不由得大笑出了声:“祝你们二位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余荔荔觉得他还有后话。
果然。
“早日让你们北周绝后亡国!!”
于是乎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们陛下又不止他和那赵钰平两个儿子。”
随后不再理他,冲狱卒说了句“留着他的命”之后,转身离开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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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荔……”穆行重背上被灼伤了些许,此刻只能趴着,拉着某人涂着药的手颤颤悠悠,“你轻点……”
余荔荔瞬间——腹部一紧,随后轻咳出声掩饰尴尬:“已经够轻的了,还是痛吗?”
“嗯……”
赶回来的郑果在屋外刚好听到了这些,心内震惊:小将军居然……反攻成功了???
随即又觉得不太可能,看全子来了才谄笑着上前:“全哥,殿下他们……”
全子在外边亦是听了个一清二楚,此刻自然知道某果在想什么,于是乎立刻扞卫起自家主子颜面,马上将事情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郑果:果然不可能……
不过他没想到自己不在的这几天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还未待说什么,便听里面余荔荔喊道:“果子回来了吗?进来。”
穆某正被心有歉意的余某涂药涂得心猿意马,此刻乍然听到他喊了人进来,不满道:“阿荔……等一下再寻他的……”
余荔荔无奈,只能冲刚进了屋立了正的郑某人道:“那你先出去吧。”
郑果:……
待人出去了,穆行重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不带眨的。
“……这么看着我作甚?”余荔荔被他看的尴尬。
“还好我手脚快。”穆行重依旧看着他,“阿荔,还好你没事。”
“……你就非得让我难受的,你是不知道,我看你昏过去的时候,能给吓死!”余荔荔想骂他一顿,又因着某人现在的伤患身份不敢太凶,只能半收敛着。
看他这副想气又不敢气,最后一腔怒气无处安放,只能颤栗了身体的模样,穆行重心下又欢喜又心疼,还夹杂着心痒难耐,最后一把拉了人躺在自己旁边,顶着半背的药就爬到人身上:
“这不好好的吗?那么担心你相公,还不跟他成亲,你才非要把我气死的。”
余荔荔被他拉到床上的时候一惊,以为他疯到已经这个样子了还在想着那些事情的,可人已经爬自己身上了,背上那个样子又不能推开,正纠结的时候便听到了他的这话,于是便沉默了。
“等这边事情结束了,我们先去南疆。”穆行重自然明白他的想法,捏着他的下巴便转了话题,“如果不是这边的洪涝,你最初想偷跑去的地方,就是南疆吧?”
余荔荔瞪大了眼——他居然猜到了!
“是想去南疆寻你穆姨母吗?还是……”
“不是姨母。”余荔荔拦了他的话——“还是”后面是什么,他自然是明白的。
穆行重盯着他,等后半句。
“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