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过了一段热闹日子,谢祁安和沈宁婚礼后,又冷清了下来。
陆志承亲自买了一栋别墅给谢祁安,当作他们的新婚礼物。
自从陆今宴生病之后,陆志承孤傲的性子收敛了许多,对王艺涵多了几分耐心,虽然依旧拧巴,几次“爱”字卡在喉咙说不出口,但是实打实的行动派,对谢祁安也不像之前那样严格,只叮嘱谢祁安婚后更要以家庭为主,别为了工作忽略自家老婆。
谢祁安只是点头,他本就话不多,如今更加沉默寡言。
在搬出去那天,谢祁安找了陆今宴谈话。
兄弟俩因为之前闹得不愉快,有了隔阂。
但情分还在,陆今宴得病这半年,谢祁安也忙前忙后的替他找了很多心理医生。‘如今陆今宴看着正常了,谢祁安还是不放心。
“我在国外认识一个心理医生,前几天回国,你可以去看看。”
两人在露天的阳台交谈,谢祁安抽了根烟,风一吹,把两人的碎发吹得凌乱。
看着谢祁安把话说完,就再没说一句,陆今烟侧头,看着谢祁安,他似乎更加沉稳,更加缄默,满眼写着疲惫。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
陆今宴问完这话,又开始后悔。
谢祁安没有抽烟的习惯,近段时间才抽,应该和任桑有关。
对于任桑,他确实有些极端。
陆今宴也沉默。
“从知道你生病之后就开始抽了。”
这个答案显然不在陆今宴的预料范围之内。
陆今宴心情有些复杂。
他以为谢祁安会埋怨他,毕竟,他也埋怨过谢祁安。
陆今宴从小就知晓谢祁安在陆家的处境,他虽然偶尔出面,却绝对不会面面俱到。
他永远被人捧着,爱着,畏惧着,因为陆家的继承人只会是他。
陆今宴永远可以有恃无恐。
陆志承不止一次告诉谢祁安,他只是辅助弟弟继承陆家的工具,连陆今宴都开始潜移默化的接受了这种思想。
却忘了,谢祁安首先是他哥,其次才是别的。
他有权利表达自己的诉求。
”哥……“
两人没说几句话,可陆今宴却想通了很多事。
“我怕你失去理智,怕你情绪不受控。”
“怕你一直带着对我的恨慢慢形成人格障碍。”
谢祁安猛抽了一支烟,又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阿宴,之前是哥哥做得不好,你能原谅哥哥吗?\"
像小时候一样,永远都是谢祁安妥协。
“我不敢去小阁楼找你,是怕你看见我会情绪失控。”
“如今,看到你逐渐恢复,哥很高兴。”
……
“如今你成了陆家家主,行为举动要时刻注意,前几次你突然爆发的情绪,我找很多医生看过,虽然能控制,但仍然需要进行脱敏治疗。”
“你对桑桑的控制欲太极端,对你对她,都不好。”
提到任桑,两人沉默了片刻。
谢祁安又说:“小宴,我会收回对桑桑的情意。”
“以后还向着你。”
“能不能,再喊我一声哥?”
……
时间像是静默的河流,呼吸呲啦啦的凝固。
陆今宴仿佛看到谢祁安脊背上被鞭子鞭打的疤痕。
小时候他犯下的错,最终都是以谢祁安遭受鞭打而告终。
谢祁安一辈子循规蹈矩,只犯了一次错,陆今宴就给他判了死刑。
背叛二字太重。
谢祁安抽完第三支烟,转身向陆今宴告别。
“哥……那天把你打疼了,对不起。”
陆今宴握拳,开始学会拧巴的道歉,这是谢祁安教给新任陆家家主的第一课:道歉。
“不疼。”
谢祁安回答道。
陆今宴回到小阁楼,天都塌了。
任桑把自己的东西全都搬走,什么也没留下。
”少爷,少夫人执意要搬走,我们也不敢拦。“
陆今宴给任桑打了几十通电话都无人应答,他一想到任桑离开她,就烦躁的踹门。
踹门的动作幅度有些大,吓了门外的下人一跳。
陆今宴本没把谢祁安让他去看心理医生的事当回事,可现在,他开始绝对不对劲。
只要涉及任桑,原本能忍的情绪全盘甭。
陆今宴跑去任家。
却发现任家气氛紧张。
廖旬虽然得到了西郊那块地,可赵家出乎意料的非要娶任伯淼不可。
任伯淼死活不同意,在大厅和任柏林吵得昏天黑得。
陆今宴进了任家大厅,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任伯淼拿着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嘴上喊着就算是死也不嫁赵贺云。
高晓慧吓得什么条件都答应,任柏林也怕了几分,可嘴上还是说着:“赵家奶奶发话,这是她的医遗愿,赵家和任家的婚事是上一代定下的,若是公然毁约,就是打赵家的脸,变相的打任家的脸,和赵家撕破脸皮,对任家没半点好处。”
“所以你就要牺牲你妹妹的幸福是吗?任柏林!之前不是说得好好的,我的婚事让我自己选!”
“你出尔反尔。”
任柏林也生气:“那廖旬有什么好,一个医生,廖家的次子,能有什么前途。”
这话一出,任柏林真想打自己的嘴,可又碍于面子,不肯认错,哪像任伯淼受不了刺激,就拿刀往自己脖子上划。
任桑也在一旁劝着,眼看任伯淼要划伤自己,她立即用手挡在任伯淼的脖子上,刀子一划,划在了任桑的手腕上。
陆今宴立即跑过去,捧着任桑的手:“桑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