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艺涵哽咽着,高晓惠说不出口,两个男人又都沉默着,任桑看向奶奶:“奶奶,他们在说什么。”
陆老太太向来冷静果断,可她也哽咽。
“桑丫头,听话,把字签了,小宴,那边我们再想办法让他签。”
任桑拿过管家手里的文字。
文件上大大写着几个字。
甲方:陆今宴
乙方:任桑
离婚协议
什么!
“这都什么呀。”
“谁同意了?”
“这文件谁爱签谁签,反正我不签,我不离婚。”
任桑把文件一甩,“桑桑!”
任柏林喊了任桑的名字,后面要说的话被高晓惠压了下去。
任桑头一次觉得父母的无理取闹和幼稚,婚姻岂是儿戏。
家族联姻是为了利益,那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任家和陆家联姻难道不是锦上添花的事?
“搞这么大阵仗,就为了让我和陆今宴签这破纸?“
“订婚的时候你们没通知我,现在连离婚了,你们也没问过我的意见,合着我就是你们的一个联姻工具,一枚棋子是吗?”
高晓惠起身拉任桑的手:“当然不是……”
王艺涵又抹了一把眼泪,”桑桑,这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式,你爸妈是担心你的安危,我们也无法确保你的安危,就像今天……“
任桑算是听出来了,因为陆今宴生病了,所有人天塌了,然后打着庇佑她的名义,也要拆了她的天。
“陆今宴只是生病了,又不是疯了。”
任桑激动的说。
王艺涵摇摇头,”他也可能会疯……“
”那又怎么样,你们不是总说我又笨又傻,什么都做不好吗,我们一个疯一个傻,全世界还有谁,比我和陆今宴绝配。“
任柏林黑着脸:”桑桑,你说什么胡话!“
”我没说胡话,我不会签字,我就是要和陆今宴一辈子在一起,他疯了我就陪他疯。“
任桑说完这些话,久久不能平静。
她从来没有这么勇敢的坚持过一件事,她胆小懦弱,自私滥情。
她以为公主就是要博爱众生,就是要选择骑士才能称之为公主。
可滥情的人最无知,公主也可以当骑士。
就在今天,她才明白自己的内心:原来,她这么喜欢陆今宴。
喜欢到宁愿放弃引以为傲的公主人设,甘当他的骑士。
……
任桑不想看到任柏林生气的神色,她跑出去,撞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大厅门口的谢祁安。
“桑桑……”
任桑也不想看见谢祁安,她把一切都搞砸了。
现在沈宁不理她,陆今宴不爱她。
怎么办,怎么办啊。
她应该懂事点,再懂事点的,这样就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现在好了,所有人都愁眉苦脸。
都是因为你,任桑。
……
屋外一阵阵大风,瑟缩又疯狂。
屋内的声音时不时响起。
“既然桑桑不想签,那就先不签吧。”
任柏林看着高晓惠,高晓惠握住任柏林的手继续说道:“也许我们做错了,感情是他们年轻人该学会面对的事,我相信,小宴就算再失控,也不会伤害桑桑。”
……
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到楼上楼下,传到客厅后门,客厅后门通往小阁楼。
陆今宴的身影隐匿在黑暗处,刚刚吃的药物对他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他听着屋里越来越小的谈话声,眼睛看向任桑离去的方向。
客厅的声音渐渐消失,陆氏夫妇起身把任氏夫妇送到了门口,下人扶着陆老太太上楼休息。
陆今宴走进客厅,捡起地上的离婚协议书。
他捡起地上的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任桑喜欢谁都和他无关了,他放手了,她喜欢谢祁安……也行。
只要那个人不像他一样伤害她就行。
陆志承走进客厅,觉得一阵奇怪:“协议书哪去了?”
王艺涵无心管这些事:“或许是下人打扫了,如果后续还需要,再拟一份就是。”
半夜
陆今宴翻来翻去睡不着,这些天他的情绪化越来越严重,他想着任桑,睡不着,他想着任桑以后会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他就气得想打人。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凶,越来越暴戾。
他还是忍受不了任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受不了。
他起身,打算撕毁刚才签的那份协议书,就听见有个鬼鬼祟祟的声音。
陆今宴重新躺下,听见有人打开了他的房间,轻手轻脚的走到他床边。
谁?
下人?
趁他精神错乱想谋害他?
敢在陆家撒野?
他倒是要看看是谁。
啪嗒……
那人打开了床头灯。
又蹑手蹑脚地爬上了陆今宴的床。
一股熟悉的荔枝香气侵入陆今宴的鼻息。
任桑爬他的床做什么?
只见任桑捧着陆今宴的脸,用她的脸蹭来蹭去,又摸摸他的眼睛鼻子嘴巴,最后在他嘴唇上吧唧一口。
“阿宴,他们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连这样都不醒。”
任桑鼻子一抽一抽,心疼得不行。
她搂紧陆今宴,“我会陪着你的……”
她关了床头灯,一直重复着那句话。
我会一直陪着你。
任桑昏昏睡了下去,陆今宴缓缓睁眼。
”小傻子。“
我俩一傻一疯,全世界还有谁比我们绝配。
只有闻到任桑身上那股淡淡的荔枝香气,他才能暂时平复心情。
他闭眼,轻嗅任桑身上的味道。
然后,他失眠得更加严重。
他硬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