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杨侗看向王世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恶毒,但转眼消失,然后他对着佛像说道:“佛祖,弟子杨侗以天子之尊诚心祷告,希望佛祖令恶人没有好报,令因果降临凡间,令秦虎这样的人承受因果。”
“完啦”王世充愣住了。
“啊,完啦,你让说的都说了。”杨侗一脸无辜。
“这哪行啊,就你这水平还当皇上,你要不是拼爹的话,你在我手底下当兵我都不要你,行行行,我教你,重新说。”
王世充这就等于把皇帝当孙子教训了,下面所有的大臣心里都有怨气,但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护着杨侗。
杨侗气的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强忍着没哭出来。
“跟我一起说,希望佛祖给秦虎天打五雷轰,把这个乱臣贼子给炸成飞灰,希望他全家都死,要是侥幸不死,男的都充军发配,女的都当娼妓——各位达人,你们觉得我这段是不是比皇上刚才那段更给力”
杨侗咬着牙齿把这段读完了,心想,你王世充在佛祖面前发下这等恶毒诅咒,实在是对佛祖的大不敬,实在是罪大恶极。
那些大臣们赶忙附和王世充,都说这一段比刚刚皇上那段好多了,都说郑国公有才,而且还是王佐之才。
而王世充完全没有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冲天怨气,耳边被歌功颂德的声音充塞,但他忽然脸色一沉:“各位,既然诸位都觉得我这一段非常好,那我有个提议,不如咱们一起诅咒秦虎,把他咒死!”
“啊!”世上竟然有这么荒唐的事儿嘛。
就在众位大臣都在心里卧槽的时候,王世充让人端过来好多大海碗,然后掏出一把小刀来,首先把杨侗的手指头切出一个口子,鲜血稀里哗啦的就流进了大海碗里面,杨侗嗷的一声就喊了出来。
“皇上别害怕,臣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让您带个头。”王世充嘿嘿的拱手道歉。
“皇上面前竟敢亮兵刃,还伤害皇帝身体,虽万死难辞其咎,此贼比董卓曹操还要该死的多,我等身为臣子,此仇不可不报。”冯慈明低声说道。
这时候,羽林军拿着小刀挨个的宰割大臣,把他们的血全都放在每人手里的海碗里面,然后让大家背诵刚刚王世充说的那一段台词儿。
尽管大部分心里都恨死了王世充,但他们不敢不背,背完了还一个个的争着抢着为王世充歌功颂德,有一些还修改了王世充的台词儿,加了很多恶毒的词语进去。
“哈哈,请大家喝了碗里的酒,这个仪式就算是完成了。”
那些人咕嘟咕嘟的喝了酒,王世充大声说:“这样还是不够的,我觉得咱们从现在开始,就不要念阿弥陀佛了,每天每人至少说一百遍‘秦虎必须死’,谁要是少说一遍,就让他死全家。现在跪在佛祖面前,每人先念三百遍。”
大臣们全都跪在地上念诵秦虎必须死的时候,戴胄心中充满了鄙夷,铁青着脸对冯慈明说:“此贼颟顸至极,在佛祖面前尚且如此猖狂,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竟然想用这种小把戏杀死秦虎,真是令天下人耻笑。”
“我们静观其变。”冯慈明说道。
等到大臣们诅咒结束,全都站起来,王世充高兴了,那是挨个的拱手啊,就好像他娘死了还礼一样你:“各位大人辛苦了,各位大人辛苦了,都是为了为国除贼,我也不说客气话了,待会儿都到我家喝酒去吧。”
王世充话一出口,众人都知道麻烦又来了,因为,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不可能不去,不去就死。
“朕身体不适,想要回——”
杨续厉声喝道:“皇上,你可是一国之君,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郑国公,你让大家怎么看待郑国公。他老人家为了社稷披肝沥胆,你这样做岂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实在是太不懂事儿了!”
杨侗性子软,虽然感到受辱已极,但因为怕死,居然还能忍下去,低着头说:“杨大人教训的是,朕考虑的不周到,朕收回刚才的话。”
“你这样做你就对了!”杨续愤愤的说。
跟着王世充宣布离开白马寺回自己的府邸宴请皇帝以及诸位大臣,而冯慈明和戴胄还有崔孝仁始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下手机会。
但戴胄却忽然对眼睛发红的冯慈明说:“别急,他不是要喝酒嘛,喝醉了酒更容易下手,稍安勿躁。”
冯慈明一想也对,本来他想强行离开喝酒的队伍,王世充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可现在又飞去不可了。
王世充的府邸非常大,因为他占据的是以前宇文述的府邸。宇文化及谋反,府邸自然没收了,连宇文述的坟都让人给刨了。
这些官员包括羽林军将士,王世充一律赐宴,场面就跟办喜事儿的流动饭店似的,门口的整条大街都给占了。
品级高的官员们在屋子里,品级低的在院子里,谁也不敢不喝,而且抢着喝,仿佛喝的越多,就对郑国公更加忠心一样。
而且菜肴非常丰富,大鱼大肉,甚至是珍馐野味儿应有尽有。
王玄恕端着酒杯出来对众位大臣说道:“众位大人,我来给你们敬酒,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你们要知道,如果我爹平定了天下,将来大家天天有这样的日子,我们就可以同享富贵了。”
而王玄应却端着酒杯走出了院子,来到了大街上,冲着正在欢宴的羽林健儿,大声说道:“兄弟们,郑国公对你们好不好”
羽林军顿时全体起立,大声喊道:“多谢郑国公!郑国公对我们很好!”
王玄应哈哈大笑:“郑国公说了,等杀掉秦虎那个逆贼,没人给你们娶个媳妇,凡是郑国公可以控制的地区,只要是你们看上的,大姑娘小媳妇随便你们挑,随便你们选,你们高不高兴”
“高兴,高兴!”那些士兵本来就是粗人,现在已经喝了不少酒,有的甚至跳上椅子欢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