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立国二百年,已经满十六岁的亲王,身边却连一个能贴身的丫鬟都没有,也就燕王这么一个奇葩而已。
有了抗疟疾的药,虽然因为数量问题,不能一下子把军营里的疟疾全部清除,但却能控制住局面,稳定住军心。
燕王找到宣平侯商议,准备来个将计就计,设法引诱播州土司率残兵下山追击,将他最后的几千土司兵马全部歼灭。
于是,接下来十天时间,明面上大齐军营每日皆新增上千士兵感染,数百士兵病亡,暗里疟疾的传染规模不仅完全得到控制,染病士兵每日都在减少,从之前每日皆有数十名士兵病亡,到现在每日不过两三名士兵病亡。
“这些天病死的齐军士兵就有几千人,整个齐军营地都空荡了许多。”探子将自己遥望大齐军营看到的情况告诉播州土司。
“好!好!几千人病亡,几千甚至上万人染着病,加上之前大战死伤的几千人,大齐军中还能动的不足万人,而且士气全无,军心大乱。”播州土司大喜,他果然被燕王与宣平侯故意制造的假象欺骗了。
事实上,播州土司不知道的是,那所谓病亡的几千大齐士兵,都以病亡为掩护藏起来了,就等着给他来一个致命一击。
终于,这一日大齐军营传出来消息,四皇子燕王也因疟疾病亡,加剧齐军的混乱。
次日,主将宣平侯下令撤兵,大齐军队撤离的时候,看上去混乱不堪,两三千人躺在担架上,上万人相互搀扶。
这等良机,播州土司哪里忍得住,立刻率领几千土司士兵从山上下来,追杀撤退的大齐军队。
然而,他们才刚下山,身上上山的路就被几千突然出现的大齐士兵堵住了,同时原本已经撤退的大齐军队掉头,前后夹击。
播州土司大败,不仅最后几千兵马全军覆没,他自己也被生擒。
捷报传到京城。
玄始帝大喜,下旨犒赏大军,而且等大军凯旋回京,还要另行论功封赏。
接下来两日,玄始帝都忙着与文武大臣商议战后事宜,众臣各抒己见,有提议另立一个听话的土司,有提议朝廷直接管辖的,玄始帝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日,玄始帝把顾昭叫到宫里来,告诉她燕王送到京城的书信里,说感谢她的救命之恩,要给她从南疆带礼物,到京城的时候交给她。
顾昭很诧异,想着当年那个小正太被自己恶作剧了一下之后,这几年都故意躲着她,现在竟然打算主动给她从南疆带礼物。
礼物不要白不要,顾昭倒是好奇燕王那种性子,能给她带什么礼物。
入宫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所以顾昭便陪着玄始帝用午膳。
看到玄始帝用完午膳之后,还一直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事情一时拿不定主意,顾昭好奇便问了一句。
“朕在犹豫如何处理播州事宜,昭姐儿有想法吗?”原本这属于政务,玄始帝顶多告诉顾昭,而不会询问顾昭的想法,但今日玄始帝不知怎么的,就顺口一问。
顾昭也没多想,下意识开口便道:“改土归流呗,这是解决南疆各土司问题的最优解。”
“何为改土归流?”玄始帝内心震动,忍不住继续问道。
“取消土司治理,改为朝廷直接派遣流官治理,加强朝廷对少数民族地区的直接管理……”
前世那个世界,南疆少数民族真正融入中原王朝,就是从改土归流开始的。
玄始帝听完,沉默了一会,叹息道:“改土归流的确是彻底解决南疆各土司问题的最优解,却并不容易做成。”
“这得看皇上您的决心了,继续土司治理,哪怕再有一千年,南疆也还是土司遍地,无法真正成为华夏的一部分。”
“开头很难,可皇上您当下如果不趁着此次大胜余威,趁着朝廷掌握治疗疟疾的特效药,推行改土归流,难道要继续将难题留给后世吗。”
疟疾不仅困扰南征的大齐军队,同样困扰当地少数民族。
听上去少数民族对疟疾的抵抗比来自北方的大齐士兵强,但其实也就多强那么一点,主要还是少数民族对于疟疾见惯了,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
南疆少数民族人口始终发展不起来,最大的原因就是疟疾,每年都要带走大量少数民族人口。
可以说谁掌握治疗疟疾的药,谁就能成为南疆少数民族的‘天神’,而现在这个药掌握在大齐朝廷手中,如此有利的条件,怎能放过。
“昭姐儿说得对,改土归流不容易做成,可朕若是不做,岂不是要将难题继续留给后世之君?”
“朕登基的时候曾经立誓,一定要成为历朝历代最伟大的帝王之一,如果能做成改土归流,单凭这一点,朕百年之后便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了。”玄始帝显然已经下定决心。
顾昭提了建议,玄始帝采纳了,剩下的顾昭就不关心了。
下午的时候,玄始帝忙着召见大臣,商议改土归流,派遣流官的问题。
顾昭则回漪澜园睡午觉。
平定播州的大军没有那么快班师,从南疆回到京城也要差不多一个月时间,顾昭想见到燕王给她带的礼物,估计要等到秋天去了。
七月的时候,泾阳长公主府办喜事。
萧锦程和那位五品将军之女成亲了。
那将军之女姓邱,名叫邱婉月,和当初顾昭提的要求一样,长相普通,身体很壮,还有几手拳脚功夫,寻常两个壮丁都拿她不下,是邱家所居住一带,有名的女汉子男人婆。
正常来说,邱婉月这样的女子,就是做妾,大户一些的人家都没人愿意要。
然而,一道赐婚圣旨,竟便要嫁进泾阳长公主府,嫁给泾阳长公主的嫡次孙萧锦程,就像是天上掉下张大馅饼一般。
萧锦程在顾昭眼中,在其他世家贵女眼中,除了一张脸能看,便只是一个无才无能无前途的三无青年,但在邱家那等小门户眼里,确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高门贵公子。